這個消息的源頭不可查,不過那日有很多人看見太醫們腳步匆匆走進駙馬都尉府。
到了第四天的頭上,禁衛軍將駙馬都尉府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上了。
這天的早朝,丞相顧星諾長跪在帝宮門前求見賢宗,只是顧相爺跪了一天一夜,得到了一旨勒令他回府反省的聖旨。
顧星諾手捧聖旨離開帝宮時,腳步蹣跚,這讓不少朝中的大臣想起趙秋明失勢之後,離開帝宮時的樣子,兩位相爺的身影竟是分毫不差地重合了。朝中的很多聰明人,當即就確定,顧家這是失了聖寵了。
駙馬都尉府被圍三天之後,有人看見玲瓏公主與誅日新君雙雙出現在奉京城有名的賞花地芳園裡,此時芳園裡百花凋零,卻又有一畝梅林梅花早放。
這消息很快就又傳遍了奉京城,近而在奉天的朝野上下傳得沸沸揚揚。
當玲瓏公主的車駕直接駛入景陌下榻的得意酒莊後,誅日新君求娶玲瓏公主之事,在奉京城已經不是秘密。
於是當江卓君跟顧星言騎馬走進奉京城的時候,江卓君不得不死死地看著整個人就在失控邊緣的顧星言,生怕顧二少暴怒之下,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來。
“我去駙馬都尉府,”顧星言跟江卓君說。
江卓君騎馬橫在顧星言的馬頭,小聲道:“你身負皇命,是不是應該先去宮裡複命之後,再做打算?”
顧二少站在奉天城的街頭,心中裝著事,就感覺這會兒人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對,“我去看過星朗,再回宮複命也不遲,“顧星言這會兒隻操心自己的弟弟。
江卓君伸手就將顧星言的馬韁繩拉住了,勸道:“這種事,你直接問聖上不是更好?”
“二少爺,大少爺來了,”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顧二少的一個親兵手往前方指,喊了起來。
顧星言抬頭往前看。
江卓君坐在馬上回頭。
顧星諾隻帶著顧林,騎馬到了兩個人的近前。
“大哥!”顧星言喊了起來。
顧星諾衝江卓君一抱拳,喊了一聲如今在朱雀已經貴為寧遠王的江卓君一聲:“王爺。”
江卓君抱拳衝顧大少回了一禮,沒說一句客套話,直接就問顧大少道:“顧大哥,公主和星朗?”
顧大少看著江卓君笑了一下,笑容看著就勉強,道:“王爺,我家聖上正在帝宮等候王爺,我帶我這個弟弟先行回府去,有事,我們改天再談吧。”
“回府?”顧二少急道:“真的出事了?”
“顧林,”顧大少喊身後的顧林。
顧林催馬往前走了一步,坐在馬上跟江卓君躬身道:“王爺,奴才給您帶路。”
江卓君在這個時候,隻得讓顧林帶路,他們一行人先去帝宮見賢宗。
眼見著江卓君一行人跟著顧林走了,顧星言就要跟自己的大哥發急。
“好了,”顧星諾拔轉了馬頭,低聲跟顧星言道:“跟我回府,我有話跟你說。”
顧二少說:“我就不能先去看一下星朗?”
顧大少搖頭道:“你現在見不到他。”
“什麽?”
“我說你現在見不到星朗,也見不到公主。”
顧二少的心這個時候涼透了,見不到這是什麽意思?他在外頭聽到的傳聞是真的?!
“跟我走,”顧星諾催馬前行了。
“二少爺?”親兵看大少爺走了,二少爺還坐馬上發呆,喊了顧星言一聲。
顧星言騎馬追到了顧星諾的身後,他是個憋不住話的人,開口就道:“景陌真的向聖上求娶公主了?”
顧星諾勒停了馬,掃一眼就在他們兄弟附近的路人們。
有豎著耳朵聽這二位說話的路人,被顧星諾一眼掃到,忙就四散走了,顧相爺這眼神嚇人,要殺了他們一樣。
“大哥!”顧星言喊。
“閉嘴!”大少冷聲訓二少道:“不想把我們全族害死,你就老實跟我回去。”
把全族都害死,顧大少的這句話把顧二少嚇到了,事情已經嚴重到,他們顧氏一族的命都可能不保的地步了?
顧星諾打馬又往前走。
顧星言跟在自家大哥身後走了一會兒,突然就咬牙道:“我要宰了阮恬那個小賤人!”
顧星諾說:“你都聽說了?”
“聽說了,”顧星言說:“星朗那日明明在……”
“好了,”顧大少沒讓顧二少把話說完,“有話我們回府再說,大街上是說話的地方嗎?”
顧二少憋了一腦門的官司憋回府,然後二少發現,他媳婦和兒子正在府裡等著他。
“怎麽搬回來了?”顧二少看著林氏夫人問。
顧大少說:“弟妹有話一會兒再跟星言說吧。”
林氏夫人當著顧星諾的面不敢多言,深深地盯著顧星言看了一眼後,帶著小顧旭退了下去,顧旭甚至連一聲爹都沒來及喊。
顧星諾將顧星言帶回到自己的書房,讓顧棟三人在書房外守著,又讓顧星言把書房的門關上。
“真出事了?”關上了門,顧二少就衝到了自家大哥的跟前問道。
“你坐下,”顧星諾指一下自己身前的空椅。
顧星言急道:“這個時候了,你還管我是坐著還是站著?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哥,外頭現在傳什麽話的人都有,景陌真的要娶公主?”
“事情是這樣的, ”顧大少把事情跟顧二少說了一遍,沒簡略的說,而是事無巨細地都說了。
顧星言先是站著,然後跌坐在空椅上。
“你大嫂和你媳婦不知道,”顧大少低聲道:“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顧星言掩面。
“星朗現在還好,你不要擔心。”
“他這樣了還叫好?”顧二少突然就暴怒了,從椅子上跳起身來高聲道:“這種事,你怎麽能答應?!你想逼星朗去死啊?!”
顧大少將臉一沉,道:“坐下,現在是你跳腳的時候?你這麽大喊大叫的,就能幫到星朗了?”
二少站在大少的跟前,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所以你準備什麽時候將星朗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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