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思明被花木蘭救了以後,顏思明的小組成員都對花木蘭「驚若天人」。有人能以一敵十掀翻這麼多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若是那人是赤手空拳呢?是女人呢?是來了大姨媽的女人呢?
聽說這個法醫小姐家中親戚朋友幾乎都在公檢法部門工作,不愧是虎父無犬女,就連法醫都戰力鬥爆表啊!
呃……就是誰能說說,那車門怎麼下來的?
顏思明進了醫院,花木蘭也進了醫院。花木蘭進醫院是因為痛經厲害,顏思明進醫院則是失血過度。
兩人雖然同病相憐,血流的卻不是一處。花木蘭進去做了個檢查沒什麼大礙就跟著同事去做筆錄了,留下倒霉被「美人」救了的顏思明,在一片鄙夷和嘲笑聲中繼續養傷。
花木蘭出事的時候賀爸爸和賀穆君都在外面出差,雖然花木蘭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局裡還是打了電話給賀爸爸,而後賀穆君連忙抽身趕了回來。
「你沒什麼事吧?怎麼還械鬥了?你一個法醫,天天就做做鑒定,怎麼會械鬥?誰和你械鬥了?」賀穆君一回來就嚷嚷。「哪個混蛋連女人都打?」
「……已經都被抓起來了。和我一路的那個顏警官住了醫院。」花木蘭淡然道:「他傷的比較重。」
「那真要謝謝人家,拼著一身重傷救了你。」賀穆君頓時對這顏警官感激極了。
……
「感激他什麼?把我反鎖在車子裡嗎?」花木蘭詫異地抬了抬眼。明明是她忍著「劇痛」救了他好嗎?
「啊,他還做出了這麼英雄的舉動?把你保護在車子裡單槍匹馬勇鬥歹徒?真不愧是B市來的警界精英!吾輩楷模!」賀穆君露出一口大白牙,伸出大拇指點了個「贊」。
「我看你是太累了。」花木蘭歎了口氣,起身回屋。
顏思明還沒有出院,N市警界又多出了一個「神秘人物」。
顏思明為了能留下犯罪證據,當初把車開進了一處有監控的地方。所以花木蘭在停車場「大展神威」的監控錄像立刻就被迅速調了出來,然後被震驚的蛋都碎了的當地警方,私下裡偷偷把它當做「真人格鬥教育片」給眾人傳閱。
花木蘭那天來了大姨媽,所以是穿著單位的工作白大褂出門的。加之監控離得較遠,花木蘭動作又快,很多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可是一身白大褂自然是立刻讓人聯想到她的職業——醫生。
幾乎沒幾個人想到是法醫,大部分都當成外出出診的醫生什麼的,並且對她的這種身手嘖嘖稱奇。
「你看著啊……」一個偷偷得到錄像的刑警將錄像放給新入隊的菜鳥看。
只見屏幕上,顏思明一個漂亮的翻滾動作跳出車子,先是鳴槍示警,然後開始反擊。
「看看看看,這才叫老刑警的風範。這個翻滾出來是戰術規避動作,防止對方攜帶槍械進行射擊。這種緊急情況下還不忘開槍前要鳴槍先示警的規矩,顯然是知道這個角度會被派下來,不能留下話柄給警務督察隊,這就是老練!」他拍了拍那菜鳥。
「啊……動作確實挺漂亮。」那菜鳥承認地點了點頭,「就是太弱了點,被人當沙包打……」
那菜鳥指了指槍彈射完後被一群人圍攻的顏思明,此時他正抱緊自己的頭部和腹部,開始抵抗敵人的毆打。
啪!
老刑警一巴掌拍下去。
「你真當拍電視劇啊,被這麼多人圍著,手無寸鐵,你以為人人都是阿諾施瓦辛格,空手入白刃?」
「……阿諾施瓦辛格什麼時候空手入白刃了?」
「咦?那個金剛狼什麼的不是嗎?」
「金剛狼是施瓦辛格演的嗎?」
「不是嗎?哎呀,別說那麼多了,乖乖看,下面可精彩了。」
菜鳥基本不抱什麼希望的將目光移回屏幕。這位帶他的隊長不會就想讓他看如何「戰術翻滾」和如何在被毆打時「標準的進行防衛動作」吧?光榮的人民警察就剩「滾地」和「被打」的份兒,這算是什麼教材式的錄像啊?
他有些提不起精神地出神,猛然間,顏思明車子的車門突然彭地一聲飛出去了!
毫不誇張,真是就這麼飛出去了!
剛剛還昏昏欲睡的菜鳥立刻打起精神,一下子坐起身來,將錄像倒回去再看了一回。
只見那車門位置先是有些動靜,然後只是一瞬間,車門就和車體分開了!
哦NO!
這是在演電影嗎?
還是科幻片?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盤髮女醫生下了車,隨手撿起地上的車門,將手抓住把手位置當盾牌柄,就這麼朝著小混混們走了過去。
拿著棍棒的小混混們都是嚇傻了,有幾個還沒衝上前兩下,就被斜拍過來的車門撞得頭破血流,摔倒在地。
「這……這是……」菜鳥瞪大了眼睛。「中國隊長?」
「你小子腦子是怎麼長的,能不能不要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刑警又一巴掌拍了過去,好笑地說道:「美國隊長可是古人,這穿著白大褂,能是古代人到現代嗎?」
「你見美國隊長拿車門當盾牌的?」
「是是是,美國隊長哪能跟這個女壯士比啊!這才是真漢子!」菜鳥一邊隨口應和,一邊繼續看著錄像。
「哇哇哇,上西瓜刀了!天啊,她一定是學過武術,這刀花舞的,簡直化掉了!」菜鳥張大了口看著屏幕中的花木蘭以一個漂亮的動作,用腳尖挑起了西瓜刀,手腕做了一個動作後刀刃向下,開始還擊。
快,準,狠,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周圍圍攻的人不是被她的盾牌拍到後倒地不起,就是被她右手的西瓜刀砍的哀嚎而逃,這個女人簡直就像是怪物,硬生生殺出一條路來,嚇得眾人驚慌而逃,終於救下了顏思明。
「……這哪裡像是醫生,簡直就是殺人狂……」菜鳥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誰把她放出來報復社會的?下手毫不留情,一點遲疑都沒啊。」他想起剛才那幾步路的功夫倒了一地的混混,心中大約能想像出現場那些可憐蛋的驚慌失措。
現代人經受的殘酷太少,一旦看到這種「血流成河」的情況,很難不生出駭怕來。
「聽說是顏警官的朋友,大概也是軍中出身吧。」那刑警隨口答了一句,「這明顯是軍隊的風格,乾淨、利落、無情、高效。」
「哎,這等人才,當什麼醫生啊。」菜鳥電影興致勃勃地說:「我們是不是有個什麼中國龍組啊,這種武林高手就該去……」
「叫你值班不要看亂七八糟的小說!」老刑警又一巴掌拍下去。
「什麼中國龍組!要這東西還要我們警察幹嗎?要重案組幹嗎?天天就讓超能力者去拯救中國,打擊犯罪好了!」
「頭兒你還說我看亂七八糟的,你要不看怎麼知道中國龍組是什麼……」
「還頂嘴,有這麼和師傅說話的嗎?」
兩個嬉鬧了一陣,老刑警把錄像拷貝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吶,給你長見識了,晚上請我吃飯吧?」
「頭兒,你可知道錄像裡的女人是誰啊?」
「怎麼,想拜師學藝?」
菜鳥使勁搖頭。「我想追求她!」
「你腦子壞掉了!嫌死的不夠快是吧?人家調情是花拳繡腿,這調情是驚心動魄哇!」
「師傅,你不覺得,有這種女朋友在身邊……」菜鳥警官露出一個憧憬的表情:「……分外的有安全感嗎?」
「果然是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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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賀爸爸臉色鐵青的瞪著面前的花木蘭。「你什麼時候去學的武?還拿刀砍人!你是法醫,不是法場的劊子手!」
花木蘭被吼的耳膜一疼,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腦袋。
賀爸爸是N市經偵大隊的負責人,也是一位做了三十年警察工作的老刑警,只不過現在處理的都是經濟犯罪的事情。但他以前是從刑偵隊裡出去的,刑偵隊裡的警官幾乎都是他的老同事老部下,所以花木蘭去做了筆錄,並且調出這錄像的時候,賀爸爸的同事人人都知道這人是老賀家的女兒賀穆蘭,自然把此事稍微按了按,叫了老賀回來看看。
老賀也真不地道,家裡有這麼朵霸王花,還送去當什麼法醫?
真是暴殄天物,浪費人才!
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嘛!
「什麼怎麼回事……」一頭霧水的賀爸爸看了同事拿給他的錄像後,表情已經從(⊙_⊙)?變成了°△°,最後徹底說不出話來。
「我說老賀啊,以前只知道你女兒專業技能好,工作態度認真,又能吃苦,想不到還深藏不露。說說,你是在哪裡覓得的名師把女兒教的這麼強的?女兒這麼強兒子應該也不弱吧……」
刑警隊最近缺人缺死了,略有深意地對賀爸爸說:「我說你兒子不在刑警隊混,跑去什麼公安隊伍,不會是因為你捨不得一雙兒女吧?老賀,我知道令夫人去世你十分疼惜兩個孩子,但是我們刑警隊也不是一定有危險是不是?你家孩子這般好本事……」
「我家兒子女兒都普通的很!」賀爸爸一聽到亡妻就炸了毛,一拍桌子:「你們是搞錯了!肯定是搞錯了!」
「這還普通?那我們隊裡那一群棒小伙豈不都成了爛膿?」
「我不跟你扯,這事我不知道,等我回頭問問再說!」賀爸爸氣急地吼了一嗓子,連忙出門趕緊回家。
賀爸爸回家,正遇到了在局裡被人神神秘秘帶著看了一段錄像的賀穆君。
別人看不出那是賀穆蘭,那是因為他們不熟悉她,可賀穆君是誰啊?他可是和這個妹妹一塊兒長大的「兄長大人」,莫說她穿白大褂,她就是穿忍者裝他也有信心看出來。
一見自家妹妹差點被人砍死,還要「強忍著害怕」從突然壞掉的車子裡跳出來,撿著車門一路砍過去,賀哥哥的心都要碎了。
他家妹妹他知道,越是害怕越是面無表情,那般冷酷無情都是假象(驚!),肯定是已經嚇到不行了!
虧他還以為顏思明是什麼好人!結果還要靠她妹妹去救!
難怪她妹妹老說車門車門什麼的,車門壞了居然還敢讓他妹妹坐!萬一被燒死在車子裡怎麼辦啊!
聽到自家爸爸對妹妹「咄咄逼人」,賀穆君連忙上前阻攔。
「好了好了,爸你就別再凶了,一個女孩子家遇見這種事已經夠倒霉的了,不想法子自保的話難道躲在車子裡發抖嗎?」他拍了拍花木蘭的肩膀。「我們家妹妹是好樣的,好歹自救了!」
「我問的是她哪裡學來的這些本事!」賀爸爸喘著粗氣。「連我都沒她那種用刀的本事!你是不是偷偷學了什麼不該學的?」
「我本來就是用刀的啊。」花木蘭咬了咬唇。她用了那麼多年刀,後來才被賜了磐石劍。
「手術刀和西瓜刀能比嗎?!」
「爸,小聲點,整個樓的人都聽著呢!」
這是警察宿舍,樓上樓下都是熟人。
花木蘭心中也有些煩躁。她一身武藝,原本就不欲遮遮掩掩,更何況她這般大的力氣也跟她來了這裡,瞞是一定瞞不住的。
像上次換了兩次茶几,賀穆蘭的哥哥就已經納悶老好一陣子了。如果這種事頻繁發生,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花木蘭突然想到顧卿教她的法子,又想起顧卿的話……
「你就按我說的做準沒事,賀叔叔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賀大哥又天生會腦補……什麼,你不知道腦補?就是在腦子裡自己憑空想像啦!你只要說出一個理由,他們都是家人,會為你考慮的!」
都是家人,所以會彼此考慮嗎?
花木蘭想著顧卿的話,默然了一陣子後開口:「其實……」她咬了咬牙。「其實我從上次被電了以後,力氣就變得特別大,而且反射神經也變得特別靈敏……」
「哈哈哈,妹妹你開什麼玩笑,要是這樣的話,人人都不想著去觸電了?」賀穆君拍著妹妹的背。「我知道你想……呃?」
花木蘭抓著哥哥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賀穆君的脖子被領口勒的發紅,劇烈的咳嗽。「妹妹,咳咳咳咳……放我下來……我信了……」
花木蘭放下賀穆君,覺得這樣對賀穆蘭的兄長確實有些恣越,所以她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不銹鋼煙灰缸,伸出手來一捏……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不銹鋼煙灰缸被花木蘭捏成了一個小團,丟回到茶几上。
賀爸爸已經驚得呆滯了。
而賀穆君則是一把抓起煙灰缸,自言自語地叫道:「我擦!我就知道贈品沒有好貨!一捏就壞!」
花木蘭以為哥哥不信,開始四處掃視,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證明的。這樣的結果讓賀穆君嚇得半死,連忙跑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面容嚴肅地說:「要證明拿別人東西證明去,千萬別再拿咱家的,知道嗎?我們工資都不高,還要給你攢嫁妝……」
花木蘭被賀穆君抓個正著,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
事實勝於雄辯,花木蘭這種情況根本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賀爸爸是部隊出身,和花木蘭伸手過了幾招,發現根本不是女兒的對手,人都說「拳怕少壯」,其實拳手最怕的是行家的反應速度。花木蘭力氣極大,身手又靈活,已經五十多的賀爸爸就算再強,也總不會比這個冷兵器時代殺出來的女將軍更猛。
這樣的結果讓一老一小又驚又怕又擔憂。驚的是自家女兒一個好生生的法醫,居然有了這樣的本事;怕的是現在這麼多人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她抓到研究所去解剖了(此腦補來自賀哥哥);擔憂則是一旦這個本事被發現,身在警察隊伍的賀穆蘭幾乎就沒有什麼安寧日子過了。
先別說其他可能,就算他人窺探的眼光,都能把人逼的神經緊繃。
花木蘭哪裡知道兩個親人在想什麼,她把自己的本事說出去了,頓時渾身輕鬆,再見賀家父子已經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花木蘭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了,更是心中快慰。
不愧是未來人,果然大度開明!
顧卿說的不錯,賀穆君果然是愛「腦補」,他現在已經和賀爸爸討論到——「論電流刺激了細胞的快速增長以及強韌程度」這種花木蘭聽的頭都痛的理論上去了。
一個「公安法制」專業畢業的學生,居然開始說起生物學的臆測,他不愛腦補,誰愛腦補?
賀家父子滿臉愁容的坐在沙發上議論不停,花木蘭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純粹是擺設,搖了搖頭,去廚房裡洗碗。
話說賀哥哥回來就是好,有人做飯了。
說實話,現代的父母果然和古代的父母不一樣,她解甲歸田回家以後,母親每天對她的終身絮絮叨叨,而到了這裡,雖然他們有時候也會問問有沒有見到什麼好小伙子之類,但卻沒有家中那般對她的終身擔憂。
不過原來十六歲成婚都是正常,而這裡二十多歲才算合法,也算是個原因吧?不管怎麼樣,還真是……
「好,就這麼說了,之前停滯的事情,重新開始動了!」賀爸爸一拍大腿,叫了起來。
「趁別人還沒發現穆蘭是個女漢子,趕緊跟她介紹個對象!」
……
咦?
「穆君啊,你身邊有什麼好小伙子沒有?咱盡量不要在警界找了,現在你妹妹的錄像都流出去了,總有一天『霸王花』名聲要傳出去。什麼?你沒幾個不是警察的朋友?小學同學呢?高中同學呢……」
喂喂喂!
花木蘭捏碎了一個盤子。
說好的開明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當夜。
手拿著鐵絲,對著家中插座猶豫的賀穆君,幾次將鐵絲塞到洞口,又抽了出來。
「應該成的,我和賀穆蘭是兄妹,基因都差不多,她能變成超人,沒理由我不行啊……」他做好心理準備,一咬牙,將鐵絲塞了進去。
「呃啊啊啊啊!」
「120,爸,快打120!」
後來,賀穆君休假三月,被取消當年所有的榮譽。原因——「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