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解釋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倒是對你說的一頭扎進去的陷阱挺感興趣。別再兜圈子了,我沒那麽多閑工夫浪費,直接把你們到底去了哪兒,遇到了什麽事,被什麽人所抓,對方為何要困你們那麽久卻遲遲不殺全都簡單明了的說清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的氣勢直接散了開來,毫不留情的往方純身上攆了過去,一言不和便要痛下殺手,根本不曾將一條練氣期小命放在眼中。
一瞬間的變臉讓方純始料未及,那股駭人的殺氣直衝頭頂,凌厲、狠辣,不摻一絲一毫的虛假,隨時都能讓他腦袋搬家,而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好在,這一次對方僅僅只是警告,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時收了回去,不曾真正就這般要了他的性命。
方純重重地喘著氣,頭頂冷汗直冒,萬萬不曾想到眼前如仙子般美好的少女竟狠如惡魔,一言不合隨時取人性命。
同時,他的心中更是驚恐不已,比起一般的築基境來說,眼前之人分明要更加厲害得多,甚至強到都要令他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築基修士。
可此時此刻,方純無法再分心想太多,為著性命安全,緩過神後下意識地便照著對方的要求快速回答道:“仙子明鑒,我等前去之處本為無意間打聽得來的尋寶地,具體方位就在西南方向一百二十裡外的黑叢林深處。沒想到那裡頭根本沒有任何寶貝,反倒有一極其厲害的怪老頭,但凡聞言前去尋寶的修士通通都被那人抓了起來。我們被抓後一直被關在地牢之中不見天日,時不時還會被帶去遭受凌辱折磨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方純似是又想起了那幾個月來黑暗無邊的苦難日子,整個人都哽咽不已,再也說不下去。
好在張依依讓他回答的問題也算勉強回答了個清楚。
於修士而言,身體上的疼痛遠不是最大的苦難,精神上的折磨才是。
張依依聽後倒是沒有再出手,但眉頭卻是愈發緊皺起來。
“那怪老頭是何修為?除了你們師兄弟外,還有多少人被關在那裡?大多都是什麽修為?”
見張依依再次追問後,且越問越詳細,方純似是意識到了些什麽,頓時滿含期盼地說道:“仙子,那怪老頭怕是最少有金丹以上修為,除了我們師兄弟外,地牢裡頭到現在為止總共還關了二十三名修士,其中大多數跟我們師兄弟一樣都是練氣中後期,也有個別幾個是築基境。仙子若有辦法能夠救我師弟脫離苦海,方純定當替仙子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呵,你一個小小練氣期自保都困難,就算替我肝腦塗地又能做什麽?”
張依依居高臨下,朝方純嗤笑不已:“對方至少金丹以上修為,你讓我一個築基跑去幫你救人?你是當我腦子進了水?還是覺得我看上去像那種甘願為了個認都不認識的陌生人跑去送死的腦殘?”
“我……”
方純被嘲諷得無地自容,一張臉憋得通紅連眼眶都有些濕了。
“若非不想沾染上你們這些宗門弟子,憑你鬼鬼祟祟引我前來便足以取你性命。滾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
張依依根本懶得再聽方純廢話,冷漠無比地扔下這句話後轉身徑直飛身而去,片刻間就消失在方純眼前。
“仙子!仙子……”
方純臉色瞬間煞白,怎麽也沒想到剛才還問得好好的張依依說翻臉就翻臉,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如此脾氣心性無法令人琢磨,一時間自己都有些判斷不了真假,開始動搖起來。
難道,她真不是宗門派來的?難道,自己當真猜錯了?
可不論此女到底是不是雲仙宗派來的,他最終還是失了手,不曾順利將人騙去、沒有完成任務,等回去之後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思及此,方純臉上的血色全無,想到其他人的下場,更是令他不寒而栗。
隻恨那女修竟如此冷血狠心,連話都不聽他說完,令他白白錯過這次的機會。
在原地糾結憎恨了好一會,方純最終只能先回去複命,希望那人看在他還能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很快,方純也轉身離去,而他所行的目的地正是之前所言的西南方黑叢林。
謊言的最高境界自然是真假摻半,是以剛才他與張依依說的那些話大多都是真的。
而有出入的是,他模糊了那處地方的危險性,同時張依依才是他此次的目標。
可惜那女人實在太過狡詐狠心, 突然抽身離去得毫無征兆,以至於讓他的第二套突襲手段根本來不及實施。
方純心中又恨又懼,因為擔心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將要受到的懲罰,是以心神不寧,壓根就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蹤。
張依依虛晃一槍,暗中卻是再次返回重新跟上了方純。
對於方純,明明對方所言所行甚至於身份之上都沒有什麽問題,可莫名的張依依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她也說不清楚這股不對勁到底源於何處,謹慎起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直接與方純攤牌,反倒暗中跟蹤,想繼續看看再說。
方純一路直奔西南方向那處黑叢林,越走便讓暗中跟隨的張依依心驚肉跳起來。
這人到底想做什麽,難道是因為受了她的刺激,所以一氣之下不顧其他,單槍匹馬的又跑回來想靠自己的力量救人?
可憑他一已之力只有自投羅網再次為魚肉的份,他們雲仙宗的弟子什麽時候變得這般衝動無腦了?
正當張依依考慮著是否要出面將人給拎走之際,原本看似平常無奇的黑叢林邊緣浮現一道陣法波動,片刻間有人憑空從裡面走了出來,將方純攔了下來。
“怎麽回事,為何只有你一人?”
來人神情麻木,看向方純的眼神冷得如同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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