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季有德同樣有功德在身,所以追蹤術效果明顯更好,沒一會兒功夫竟然真的讓她察覺到了一絲季有德的氣息。
只不過,那點子氣息足實弱到了極點,而且一瞬即失,若非她提前房間用功德包裹了術法加強了與季有德之間的感應,怕是連她都沒辦法捕捉到剛剛那瞬間的感應。
“這裡!”
快步行至一處面積極小的水窪邊,張依依確定剛剛就是在這裡感應到季有德的氣息。
肉眼一看,那麽點兒水深還淹不過她的小腿處,且水也較清並不渾濁,一眼見底便直接看得清清楚楚什麽都沒有。
“就這麽個小破水窪,完全跟留仙洞扯不上半點關系,會不會是搞錯了?”
毛球邊說邊十分不屑地抬著小爪子往水窪裡拔了拔水玩。
大概是水的溫度十分之適合倒是一下子讓它生了幾分童趣,整隻獸直接便蹦進了水窪裡劃拉起來。
“要麽,你再看看?”
毛球看向邊上站著的張依依,圓滾滾的身子重新又蹦了上來。
抖了抖身上的水跡後,它又往水窪裡蹦去,如此反覆,玩得不亦樂乎。
張依依沒有搭理毛球,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感應錯,季有德應該就在這水窪附近。
只不過,她得好好看看,這水窪處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的玄機與秘密。
就在這時,不知第幾次再次蹦入水窪中的毛球卻是突然間一沉到底,瞬間整個人就這般消失不見,沒再上來。
“毛球!”
張依依反應極快,在突變發生之時便已經試圖阻止,但可惜的是她的術法在這一刻卻失去作用,愣是睜睜睜看著毛球就這般在水窪中消失不見。
見狀,張依依也沒有遲疑,當下如同毛球一般,直接踏入水窪。
而她剛一入水窪,整個人便立馬被一股驚人之力拉住她往下拽,一時間天旋地轉之間。
張依依並沒有刻意抗拒這股力道,順勢由著這股力將自己拉進了另一方截然不同的地界之中。
沒錯,那處水窪連接著兩處完全不同之地,這一點她有所猜測,只是開啟通道的方法與時機她完全不知,之前已經琢磨了半天也不得其法。
是以,在毛球不見之後,她立馬意識到這個契機應該已經主動出現,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跟著踏入了水窪。
幸而,她運氣不錯,猜對了。
穩穩飛身著陸,張依依發現自己如今所處之地無日無月,無陽無光,全然在一片黑暗之中。
不過對於她這種境界的修者,夜視根本不算什麽。
這裡大得很,她一點點放出自己的神識,並沒有發現早她一步掉入的毛球,同樣也沒有發現季有德的蹤跡。
甚至於,這裡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給人一種死氣沉沉之感。
好在此處仙氣雖不算十分濃鬱,但與之前那處水窪附近的仙氣氣息含量都沒多大差別,至少可以說明她這這一跌並沒有從仙界跌到旁的什麽完全不同的新異界去。
“依依,左三右六,前九後五!”
突然間,毛球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通過契約感應傳音,成功的聯絡到了她。
如此自然說明毛球應該就在她附近,至少肯定離得不會太遠。
而毛球所說的“左三右六,前九後五”明顯是按陣法提示她正確的行走之法,張依依見狀自然不做懷疑,很快跟著毛球的抬腳。
畢竟在陣法之上,毛球可以算得上大家,而她這個半桶水都不算的人當然得聽大家之言。
等她照著毛球所說方法重複行走,沒一會兒果然看到前方突然憑空出現的毛球。
“依依!”
毛球一把蹦到了張依依的肩膀上坐下,難得有些憂心地說道:“別亂走,這回我們怕是碰上大麻煩了。”
“怎麽回事?你看出點什麽了?”
張依依毫不懷疑毛球的判斷,果斷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她的直覺在這裡完全起不到作用,甚至於很多能力似乎被此處某種力量克制住,並不能正常使用,而她也不敢隨意亂來,免得引來更多不可預知的後果。
倒是毛球,一進來遇到的與她情況完全一致,卻能這麽快便發現她,並且還可以指導她安全的行走之法直到兩人順利匯合,可見在這裡,毛球的優勢遠她她強得多。
“我現在可算知道留仙洞三個字是什麽意思了。”
毛球暗自責怪起季有德來,要不是那個老頭自己沒用被困,還偏偏想方設法找到了法子求助依依的話,他們現在也不可能因此而趕來:“你看,這裡面就是留仙洞,仙人來了都走不了,可不就是留仙洞!”
“別急著喪氣,說具體點。”
張依依抬手摸了摸毛球,給它順毛:“你看我去過那麽多地方都是有去有回,哪裡會有什麽真正來了就都走不了的絕地。”
連天道都會在絕境之中給人留下一線生機,端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抓住罷了。
張依依的話倒是很快讓毛球的心情恢復了起來,當下順著張依依的意思又說道:“聽說過上古大陣留仙陣嗎?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就在此陣之中,那個季有德恐怕並沒有發現這裡其實就是一處大陣,所以用香灰給你傳信留下線索時,才會寫下他以為的留仙洞三個字。不過留仙陣也好還是留仙洞也罷,本質並沒有什麽不同。咱們若是破不了大陣,便永遠都走不出這裡。”
“留仙陣?不是說上古大陣留仙陣早就已經失傳了嗎?”
張依依也是驚訝不已,當下更是不敢慶幸跌落進來之後不曾隨意亂走。
關於留仙陣,她在青雲宗的藏經閣中倒真是看到過關於這種上古大陣的記錄,根本沒有半點關於破陣的方法,因為這種奇陣一旦布下成形,日久天長之後會自行衍化出靈智,不再受布陣之人所控,也不再僅僅只是一個陣法。
留仙留仙,連仙人都能留住,可想而知此陣之威。
對於一個陣法廢材來說,張依依覺得自己的確來錯了地方,根本沒有她發揮之處,如今別說救季有德了,就連自己跟毛球都一並被困住了。
“放心,這裡應該只是一處殘陣,並未自行衍化出靈智,還沒有達到真正上古留仙大陣那樣的程度。”
毛球自然知道張依依在想什麽:“不然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麽快找得到你。只是想要出去,暫時我也無能為力。”
“那就好,那就好,暫時找不到出路咱們不急,慢慢找便是,毛球這麽厲害,肯定會有辦法的!”
張依依笑著拍了拍毛球的馬屁,倒是一點兒都不見外的把離開的希望與重責通通壓到了毛球身上:“那你現在有沒有辦法先幫我找到季前輩?他應該也被困在陣中某個地方,還得指望你帶我去救他,等我們先找到他再一起商量出路問題。”
“行吧,不過以後你可不能再關我小黑屋!”
毛球對於張依依拍的馬屁很是滿意,不自覺地便甩起了他好幾條小尾巴得意得緊,同時也不忘趁機談條件。
畢竟,隨身空間內那處小黑屋實在太討厭了,它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喬楚那個黑心肚的家夥指使依依弄的,實在糟心得緊。
“放心,無緣無故的我關你小黑屋做什麽。”
張依依故意扯了扯毛球甩得快要飛起來的幾條小尾巴,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這家夥趁機談條件的做派。
“有緣有故也不行,反正你不能再把我扔進那個鬼地方!”
毛球傲嬌地哼了一聲,才不擔心這樣的得寸進尺。
“行吧,以後都不把你扔進那個鬼地方了,現在你能幫我找季前輩了嗎?”
張依依也沒糾結,直接答應了下來。
反正她答應的是不再把毛球扔進鬼地方,只是鬼地方而已,不是嗎?
毛球自然不知道自己不小心又把自己給擺了一道,當下便高高興興地開始乾活,幫著尋找季有德的下落。
半個時辰之後,在毛球的指點之下,張依依一步一步極為小心地行走於這處空蕩蕩一望無際的地方,終於在最後一步落下之後有了新的轉機。
“翁”的一聲輕響,原本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的面前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個小池塘,而季有德此時正在小池塘中掙扎中,仿佛隨時都可能沉入池底。
而與此同時,張依依也在這一刻方才看清,小池塘裡的根本不是水,而是無數如水般流動著的瑩白斑點。
那些斑點時不時地還會如水一般翻起浪來,不斷地想將季有德徹底淹沒於其中。
“啊,依依?依依你來救我了?我沒看錯吧?”
在看到張依依之後,季有德簡直都快要哭出聲來,生怕自己再次出現我幻覺。
“季前輩,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先想辦法把你拉上來再說。”
張依依自是一眼便看出了季有德的處境,體內仙力幾乎已經快要用盡,可想而知季有德在這處池塘之中不知道已經掙扎堅持了多久。
那些瑩白斑點可不是什麽真正的光點,而是一種專門以修仙者為食的妖物,極其難纏,更別說這麽滿滿一大池子,光是看著都讓人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她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地獄之火是否還能順利取出使用,若是可以的話,直接便焚了這一池的妖物,季有德自然便可脫困。
但若是沒法用的話,可就真是得頭疼了。
好在她的運氣還算不錯,小魔域內的地獄之火順利通過手腕上的墨鐲引出,幾十團地獄火王在張依依的控制之下瞬間朝著整個小池塘焚滅雲。
季有德被突然出現的地獄之火引得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那火焰太過可怕,仿佛可以焚盡世間一切,他甚至都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隨之融化的聲音。
“嘖嘖,真是膽小鬼!”
毛球嗤笑著季有德,堂堂真仙這也太慫了點兒。
若依依真沒把握的話控制住地獄之火精確的毀滅對象的話,這會兒功夫哪裡還有季有德尖叫的機會。
就他這麽一個體內仙力都快枯竭者,此時的實力恐怕還不及天仙,這麽多團地獄火王同時而出,灰都不會給他留上一丁點兒。
就在季有德下意識地閉上眼尖叫之時,滿池塘裡的瑩白斑點通通被燒了個徹底,那些妖物連果然連慘叫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被滅了個乾淨,什麽也不剩。
季有德砰的一下便直接摔到了池底,空空蕩蕩的池底也沒有其他危險之物,毫發未損的他倒是總算安全著地。
時隔一年零兩個月十三天,這才終於平安踩到了底、腳踏實地了一回,季有德簡直都快喜極而泣。
那些恐怖之火不僅沒有燒死他,反倒是一下子便輕輕松松幫他解決了這麽久以來的死亡困境,本來他都以為自己這回當真得藏身於此,卻不想柳暗花明來得如此之快。
張依依收回了那些地獄之火,見毛球並未阻止, 便知道如今那空空的池塘之中還算安全,無需再像之前那般每走一步都得經過它精心計算。
“季前輩,您還好吧?”
她帶著毛球很快也飛入空池之中,來到季有德面前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
“還好還好,還好你來得及時。”
季有德終於喘過了那口氣,連忙從身上取了一顆補足仙力的丹藥服下,這才繼續說道:“你要是再來慢一點兒,估計我也堅持不住了。好在我季有德總算是命不該絕,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發現了我拚盡全力留在宗門小院香爐內的線索。沒想到你真的及時趕到,沒想到你還有這麽輕松簡單的弄死這一池差點吞了我的妖物。依依,這回可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的命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季前輩,你身體內竭得厲害,連筋脈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光是吃被仙力的丹藥怕是不行。”
張依依直接遞了一顆橢圓金色並帶著淡淡青桃氣息的丹藥遞給季有德:“前輩把這個服下,其他事等先將傷治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