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我的祖國~~啊啊啊咦咦咦噢噢噢~~」
祁粲真受不了了。
現在就把她拖下去強製入睡!
祁粲陰著臉,抬手就叫沈助理。不管用什麽方法,她現在必須昏過去。
然而還沒遞眼神,沈助理已經匆匆走了過來,如果仔細看的話,他的手有點抖。
“總裁,我來給您換餐碟。”沈助理的手落在桌面上,借著換餐具的動作極不顯眼地敲了兩個點,然後動作自然地退了下去。
祁粲垂眸的一瞬間,深黑如海的瞳孔中掀起了波瀾。
——有毒。
檢測結果出來了,那支香檳杯上,真的有毒。
祁粲緩緩摩挲了一下拇指指腹。
沈助理退下來之後,心臟還在狂跳,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跟在大少身邊多年,看得很清楚——
祁大少現在的神情,和當年在內部大清洗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時聽吃飽喝足,往後靠在椅背上,放空大腦。
——「對了,原本這神經病第一次被投毒的時候劑量是很小很小的,那個神秘提取物裡的生物鹼會在空氣中被氧化、然後慢慢失活,而且當時在場根本沒有人發現中毒的情況,事後再追究也根本查不出來了。」
祁粲側目,眼底晦暗流動,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她都知道多少?
——「那幕後黑手這麽有心機,後邊還緩慢少量多次地投毒,唉,要不說豪門也真是刀光劍影,不過我也不能主動提出來,不然顯得我好像是同夥似的。只能說我祝他成功吧!」
——「我呢以後就人淡如菊不理紛爭,做自己該說的,等祁粲精神失常徹底嘎了領一大筆撫恤金給老家山區修路。」
祁粲:“……”
他人還沒死!
祁粲疲憊地閉上眼。
現在還不能把時聽拖下去。
她知道的信息量太大了,不能打草驚蛇。
…
當晚的訂婚宴在表面祥和實則暗流湧動的氛圍中結束了。
只是所有賓客包括訂婚兩家親友,都在離開時又過了一遍安檢。
眾人倒也習以為常,當做是祁大少特有的習慣,畢竟他們進莊園時也做了安檢,而祁家那位後媽夫人和祁大少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沒資格來呢!
等到所有信息全部被采集完畢,莊園上下幾百個監控攝像頭的前後記錄全都取出。
祁粲在夜色中目送祁老爺子被扶上車,終於對著身後最心腹的幾十人團隊淡淡開口,“查。”
小到進場攜帶的每一個物品。
大到所有來賓、傭人、自己人的動線。
是內鬼,還是外敵。都給我查。
時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被打發走,隻好無所事事地跟在祁粲旁邊。
——「這氣場,這架勢,不愧是霸道總裁、逼王之王。」
祁粲當做沒聽見。
沈助理自從得到成分檢測報告之後就已經心急如焚。
要知道從當年那場意外事故之後,祁大少就對整個世界充滿戒備。離開視線超過十秒的東西一律不會入口,出行都坐E級防彈車,房間采用頂級聲學裝修和名家設計的門鎖,炸藥都炸不開。平時出行隨身攜帶防身武器,並且祁大少本人已經練成了搏擊九段!
近身的所有助理和保鏢都做了三代調查和三年培訓,以極高薪和嚴格的獎懲製鍛造了忠心耿耿的龐大團隊,確保祁大少不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如今卻在眼皮底下險些發生了無法挽回的大事故!?
這時候沈助理也顧不得還有太太在一旁,或者說他潛意識裡已經把時聽當做了自己人,他壓低聲音問:“總裁,要不要預約白醫生?”
——「啊?他現在就看醫生?還是白醫生?」
詫異的聲音響起,祁粲沒有回答,黑沉沉的眸光看向了那小啞巴。
她也認識白醫生?
時聽確實驚了,祁粲難道提前發現了??
小啞巴立刻盛滿眼中擔憂,盈盈黛色,回望她的聯姻對象。
祁粲探究的目光藏在夜色中。
像是伺機而動的冷血動物。
你還能,向我透露什麽?
——「那肯定都是我的功勞!是我以德報怨,是我的出現改變了一切,不然他這時候已經開始病變了,那我豈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我的天啊。」
時聽四下左右張望了一下。
祁粲狹長鋒利的眼睛微微一眯,她在找什麽?
——「正好今天你爸不在,不如認我做父吧?我來當你的活爹。」
祁粲,“……”額角青筋一根根暴起。
沈助理在一旁看著,隻覺得自責又悔恨。
總裁明顯變得焦慮和狂躁了很多,之前明明都已經恢復到巔峰狀態了,不會還是沾染上了神經毒素吧?!
“要不把白醫生叫到家裡來?”
——「快叫爸爸!」
祁粲臉色鐵青:“不叫!”
…
當夜。
祁氏莊園無人入眠。
所有隱秘的排查工作都在進行,然而這一回,有了多年前那次血的教訓,祁粲已經手握遠超當年的權力和控制力。
沒有任何風聲會傳出去,甚至在暗處的人恐怕以為他已經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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