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感官:夠破爛。
之前這套院子住了足足十幾戶人家,前後院隨便搭建了不少灶台、廚房等,格局改得面目全非。
原先的後花園池塘被填了,到處是地震棚搭起的大大小小柴房和雞圈以及一小塊一小塊的菜園子。
如今雖然各家各戶都搬走了,可除了主建築外,簡直慘不忍睹,甚至在各個房間內都能聞到一股尿騷味。
她很懷疑這戶原來的主人在收回房子後,是不是本來就不想要?否則一大家子人該如何安然入住。
其實不止這一套院子,連易解放他們剛添置的院子也是面目全非。
也許是搬走的臨時住戶為了發泄心頭不痛快,有些還缺德的連水龍頭都擰走不說,甚至連房門窗戶都給拆了。
就是不知拆走了當成柴火燒還是留著紀念,更不要說布滿各個油跡煙熏的房間到處都是拆除的火炕殘留。
可就是這樣的院子,整體價格也沒少多少,用這些平反回城的人來說,擱在手上有段時間了,他們不急著賣。
後來周嬌才知這些曾經的“黑五類”各個家底厚得讓人眼花。雖說平反後還回的黃白之物不多,可名下的房產都已物歸原主。
這些處置的房產只是人家嫌棄不樂意要了。
聽聽這話……
等周嬌事後得知,對原房主的一點同情心都蕩然無存。
凡事有因有果,剛回城沒半年多就翹起尾巴,可見這十年來的折騰還沒耗去骨子裡的優越感,也沒懂得藏拙。
所幸主建築還存在,不用拆了重蓋。
院子裡亂七八糟的建築都清理掉,再去別處收點古磚舊瓦老家具什麽的,方便以後修繕維護之用就行。
恰巧秋天時有些老胡同要拆掉改建新房,那些不少古磚舊瓦,價錢不貴,以前都是丟掉的。
幾個人認識的熟人多,專門找了管這事的人,花了點錢順利地買到了一車又一車的古磚舊瓦和拆下來的木窗木門,最後還將有些人家不要的老家具也買了不少回來,堆滿了院子和西廂房。
於是年前的這段時間,周嬌和其他的四位媳婦又忙乎上了。
她們自己倒不至於親自動手,可寶貝無處不在。
趁著幾位男人找了不少熟手修整院子之際,借著監督之名,免不了結伴四處溜達,淘換些舊破爛。
周嬌是明白張國慶最近忙什麽,為了轉移注意力也好,為了不去考慮有些讓她焦慮的問題也罷。
她是一手接過這些活,上下班了再跟大家溜一圈,加上還有一位有孕在身的侄媳婦,總得一周跑個一趟,簡直是忙得不要不要。
可再如何忙碌,總有結束的時候。
在鵝毛大雪的臘月,在快臨近年關時,五家人的院子總算好歹恢復點小模樣。
當然,這麽冷的天,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工程,也就僅限普通修整。
不等她和其他四位商量出一個要不要先暖屋的決策,結果不到一周,五處院子全被出租了,而且還是以美元計算。
據張國慶所言,是丁大頭的一位在房管局當小頭目的姑親自辦理,租給了來首都工作特別喜歡四合院的幾位外國人。
為了中外友誼,急著替對方尋房的丁小姑就打主意到他們身上。理由有些荒謬,這要是隔幾年前,丁小姑的脖子妥妥地會被掛牌子。
不過從某些方面來說,獲利得也是他們五位擁有院子的主人,而且數目不菲。就如登記平安名下的這套院子,每一月能收取三百美元租金,而二進院子面積最小的耿大志,他也最少每個月收到一百六十多的美金。
據說這些租金還是根據居住環境的不同,房租基本是每平方米一毛錢到四毛錢,像大四合院這麽好的,房租再高一些,都有外國銀爭搶著租住。
如此算下來,就她家一年可以收取三千六百美元的租金,按照匯率就是五千七八多塊錢,只需要五六年就能還本,白得一處院子,沒什麽生意比這更能獲得更大利益。
只能說外國人的錢真好賺!
要不是她爸是周孝正,她是張國慶的妻子,周嬌都差點將她名下的二進四合院也給送到丁小姑手上做人情給出租了。
畢竟這錢不止在明面上來的正大光明,還不要白不要。
可她也知道過猶不及。別說將這套四合院特意放在平安名下,就是收藏的那些首飾自己都得掂量著佩戴!
如今她只能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時機,無論如何也要再熬到改開再說。
與她不同,最近周孝正很是心疼他家的“錢串子”。
要他來看,這孩子就是瞎忙乎。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何必去監督那點活兒,那幾家小媳婦能跟他家小棉襖相提並論?
三九天的,上班已經夠累,不說跟著那幾家小媳婦四處亂跑,還隔三差五地去探望什麽侄媳婦。
等忙成狗的女婿語帶埋怨地一通責怪女兒,他樂得看熱鬧。讓你能!自己心疼說不出重話,總算有人替自己出口。
“好了,好了,已經結束了, 以後除了上班,不用出門了。”
看著一家人關心的目光,周嬌只能討饒,誰讓她處於弱勢呢?沒瞧連她老子的目光都是不讚同。
拋去這些雜事,眼看孩子們快放寒假,有些事情想瞞著周嬌也瞞不住,何況周孝正並不覺得他的女兒會毫無察覺。
等妻子離開,周孝正認真地望著女兒,“你對邊疆摩擦的消息了解多少?”
周嬌遲疑一下,“該知道的都知道。”
周孝正聞言瞥了眼女婿,見張國慶望向自己擔憂的表情,心知他還沒透露一些事情,朝他微微搖頭。
“現在我們都已經對邊境問題忍耐到了極限。去年,那邊大大小小的衝突就有幾百起,開戰是免不了了。”
周嬌潛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捏緊雙拳,深吸了口氣,看著他們翁婿倆人。該來的還是會來。重生五十年代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