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急忙往窗外看去,眯著眼睛,“我這是真老了,眼神不好,就看到人影子。咱們快點過去看看孩子。”
過了會幾部車子全停在張國慶開來的邊上,周孝正扶著程老太太,後面跟著一堆人往祠堂走去。
還沒到祠堂,程老太太努力睜大雙眼,隨著腳步走進,看著前面笑意盈盈的周嬌,忍不住嚎哭出聲,使勁地往周嬌前面奔跑過去,跌跌撞撞地來到周嬌眼前,緊緊抱著愣神的周嬌。
“姐姐,你怎麽不等等我啊,我是青蓮。姐姐,你怎麽一直沒有托夢給我。”
周嬌回過神,急忙反抱著老太太,輕聲安慰她,輕拍著她,“姨姥姥,你看看,我是你小輩,我是嬌嬌,你看看,我熱乎著呢。你摸摸是不是?”
周孝正看著女兒紙片樣的身板,急忙上前撐著老太太,一句句地安慰她,“小姨,你看這是咱們嬌嬌。你可別激動,等會身體又要受不住了。”
早就有準備的黃醫生上前替老太太扎了一針,拔出銀針,又喂了藥,等老太太緩口氣了才擦了擦汗退回後面。
程老太太喝過溫水,死死地拽著周嬌的胳膊,顧不上臉色的淚水,用手輕輕FM著周嬌的小臉,“不是姐姐,真不是姐姐。可咱們嬌嬌和姐姐一模一樣,當初生了孩子,也是這麽憔悴,身子骨也是瘦弱的不行。孩子,姨姥姥嚇到你了吧?”
周嬌微笑著搖了搖頭,“姨姥姥,我和奶奶真的很像嗎?我很高興,你嚇不倒我的。奶奶的孫女沒這麽軟弱。謝謝你一直記得我奶奶,她知道咱們相聚了一定高興的。”
周孝正急忙緊接著說,“小姨,咱們說好了,接著就要高高興興的。你可別激動,我讓嬌嬌陪著你,咱們有事慢慢說。”
周嬌接過張國慶遞來的手帕,輕輕擦拭老太太臉上的淚水,笑眯眯地說道:“姨姥姥,你可要好好的,你還得給我講講我奶奶的事。我還等你陪我去看看我爺爺奶奶。咱們不傷心啊。”
程老太太含著淚水,笑著點頭,“好,姨姥姥聽你的。你說不傷心,我就不傷心。你奶奶常說女兒家不能軟弱,不能掉眼淚。孩子,你和你奶奶說話都一樣,你爺爺要是還活著,看到你一定很得意。他常說要生個和你奶奶一樣的姑娘。可惜他們倆命薄,看不到你。”
“不怕,爺爺奶奶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們,他們一直在保佑著我爸,保佑著我,你看我們父女倆都熬過來了。以後啊,我們就常去爺爺奶奶墳前和他們說說話,他們知道我們都聚在一起了一定會很開心。”
程老笑眯眯地看著周嬌,真是久聞大名。如今算是看到真人了,還真像她奶奶。說話語氣,安慰起人如出一轍。
林老爺子拉了拉身邊的程老,得意地說道:“怎麽樣?我家嬌嬌是不是很不一般?是不是看起來如大家閨秀?我沒誇大吧?”
程老哈哈大笑,拍著他打趣道:“那是根子好,你得意什麽?又不隨你這粗魯漢子。”說完,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你是沒看過顧明珠。要是嬌嬌上京城,那些老一輩看到了就會說是周瑾瑜和顧明珠的種。都不用什麽證據,光看人就知道。”
林老爺子疑惑地問道:“真這麽像?你確定你老伴不是眼花了?”
周嬌聽到程老和她姥爺哈哈大笑聲,笑著喊道:“姥爺你也來了啊?你身邊是我姨姥爺吧?光聽笑聲就知道你們倆是感情深的老兄弟。
咱們這一家子可真是有緣分。”林老爺子得意地指了指程老,“可不是老夥計了。嬌嬌你記得咱們祖孫是親的,你別看你姨姥爺一副文人模樣,就當他是文人,以為和他就是一夥的。”
周嬌笑眯眯地點頭,樂呵呵地說道:“都親著呢。咱們三人都是一夥的。姨姥姥,你給看看籃子裡的東西,還有什麽沒準備的,我讓你孫女婿給尋摸齊全。”
張國慶聞言,拿掉籃子上的布。程老太太伸手翻了翻,高興地點頭,直誇他們,“你們兩口子準備得很齊全。我都給忘記了。”
周嬌看東西準備齊全,族長和族老都在等候,朝她爸點了點頭。
周孝正點頭撐著程老太太進了祠堂院子。按照族長的意思,留下外姓人觀看,提著籃子帶著妻子、閨女、女婿進了裡面。
擺上供品,點上蠟燭,拜祭完周家列祖列宗,四人跪在眾多牌位前,聽著族長一句句地講述周家歷史,等結束後,又一一上香,點亮子孫燈,開始上族譜。
等完成一系列流程後,外邊圍觀的周家族人和程家等人都松了口氣。這族譜完成後,接下來也就結束了。
周家村族人裡有人暗地嘀咕,“怎麽老周家沒出來一個人?”
旁邊相熟的碰了碰他,對著他搖了搖頭,倆人相視笑笑,都搖了搖頭。
周族長看著結束了,挽留他們,“這馬上要吃午飯了,家裡都準備了,先上我家吃點。”
張國慶剛從肅穆的氣氛中走出,看到周族長挽留,急忙說道:“小爺爺,這大中午的我們還真不能去你家。我娘一早就吩咐過了,家裡也準備了。今兒你們還得去我家湊湊熱鬧,可別和我搶人。”
族長聽了看看幾位族老,“我們還是算了,就不去湊熱鬧了。等你們得空就上家裡來坐坐。孝正,這裡是你的家,以後別忘了還有族人在這, 有事記得喊大夥。”
周孝正點了點頭,朝著族長和族老鞠了一躬,“今天辛苦大家了。我時刻記得自己是周家人,是從周家村出去的。以後遇到什麽難事,記得和我說,能幫的一定會盡力。周家正房只要一脈存在,時刻不會忘記老族長當年用心良苦幫了正房一把。我就是不在這邊,還有女兒周嬌,還有女婿張國慶,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置身事外。”
族長和族老們滿意地點頭,笑呵呵地送著他們出了祠堂,看著他們開著車子遠走,都歎了口氣。
一族老生氣地說道:“周家仁這一屋子完蛋貨,今兒也不祠堂。不趁著上祠堂和正房說幾句,這是打算斷根了呢。”
族長低聲歎息道:“算了,他們凡是都做絕了,他們明白自個上門哭求也沒用。周孝正父女倆重情意,但不傻,不跟他們追究,連那些金銀都不要了,就是打算斷了。你看周家大兒子不是放出來了嗎?這也算還了全部恩情了。就是再上門,你看周嬌這閨女還會理他們?老族長家裡有事倒是他們會幫上一二。咱們老周家真遇到大事還可以求助。那家人也是該得到報應,這幾年族裡遇到難事他們不出力算了,還說些難聽的。”
身旁一位族老冷笑著,“該,正房幾代人養活他們家,還心不死,算計來算計去。要是以前的話,這家人早就出族了。”
眾人都明白,這正房可是一直養著偏房周家仁的父親開始到如今,真要算起來,沒有恩情,只有怨恨。當初周家仁回鄉養育周孝正除了老族長出面,更是看重顧家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