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麽附近外國人比京城還多。”
“沒什麽好奇怪。出口貿易會,來得肯定不止華人。這次過來多久確定了沒?”
“最少一個月,明天開始下基層。這邊回去差不多這個學期也要結束。要不是還得回去考試,我都不用來回一趟。”
易哲搖頭笑了笑,這小子玩心還是這麽大!
“對了,我嫂子什麽時候生?大奶奶讓她回京,你知道吧?”
“已經安排好,等我媽過來照顧她月子。你回去讓她別擔心,這邊醫療設施不差。”
易解放聽他這麽一說,點了點頭。也沒勸他回京工作。身為他大爺爺的長孫,他堂哥身上責任很大。
“下基層要是遇到問題記得上部隊找人,別傻乎乎地等老師解決。尤其你答應了周家,更要看好周嬌。”
易解放歪著脖子直搖頭,“我算是被拖上賊船。”
“胡說什麽。”易哲猶豫了一會,接著說道:“出門在外,你記得提醒她著裝打扮上盡量低調,在外面女孩子打扮漂亮容易被人盯上。”
易解放聞言樂得哈哈直笑,“哥,那鬼丫頭機靈的很。我就是擔心她玩不告而別。不過沒事,明天開始她就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易哲瞥他一眼,眼含笑意,沒再提周嬌,而是提起其他,“到了邊境城市別四處亂走,今年抓了不少偷渡客。”
易解放了然地點頭示意自己心裡有數。關於上半年火車站鬧事,他已經從他爸嘴裡得知詳情,否則暑假也不會不回老家。
到了商業局下屬的招待所,易哲親自問了服務員。得知程如珠至今未歸,猜想她們姑侄倆是逛到哪裡就在哪裡吃完飯。
他按捺住心裡的焦慮,開始分析她們最有可能去哪?以周嬌的性子來說,一定是喜歡清靜,初次過來沒有當地票據,那一定不會跑去逛商場。
而程如珠身為商業局的乾事,手上倒是可能有僑匯券,對於別人來說不能進去的地方,興許這姑侄倆人跑到友誼商店。
想到這裡,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招呼著著急的堂弟,打算開車去那溜溜,也許能遇上也說不定。
“哥,我們不等等?”
“她們會吃了回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找找看,要是不在那邊,我們自己先吃。遲點再過來。”
易解放邊跟他出門,邊好奇地問道:“什麽飯店?你知道?”
“友誼商店。先去那邊瞧瞧再說。”
易解放雙手一擊,抓著他就跑,“一定是那裡!不會錯。上次我還聽周嬌提了一句,前幾年還可以上友誼商店,沒想到現在不止要票居然還要證明。她還一臉遺憾地說早知道以前多去幾趟。”
易哲聞言露出笑容。這還真是她,總是懂得知足常樂!要是個不懂深淺的,憑關系在京城還不得亂來。
開著車子來到一棟大樓前不遠處,易哲也沒開進去。門口可是貼著紅色告示:本店接待外賓,無關人員勿進。
其實他比誰都明白除了服務外國人和外交官外,其實一些地方幹部也可以憑證件進去。就如在商業局上班的程如珠,只要有僑匯券,她就能買到東西。
不過,他自己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權限,當然他更不屑於走關系買點東西。真要什麽東西,就憑他易家的牌子,有的是人卑躬屈膝地送過來。可誰會為了這些外物來降低軍人人格?
正如他所料,周嬌和程如珠倆人確實在友誼商店裡面。
此時此刻周嬌正興味索然地搖搖頭。
“怎麽?還是不喜歡?”
周嬌挽著她,示意她往外走。她要是開口真擔心身旁的幾位華僑顧客也會跟著離開。為了多創外匯,她傻了才會讓這些香蕉人溜走。
程如珠實在沒辦法,提著一袋子巧克力跟她一起出門。遠離人了,她才輕聲勸道:“我留了票就是為你準備,真沒什麽想買?”
周嬌懶洋洋地搖了搖頭,“真沒有!家裡不缺這些東西,帶回去還麻煩。”
程如珠失笑,“你這孩子……算了,我還是給你留些票據,回頭缺什麽再買。要不要過來幫忙?我們科長還想你過去幫忙查帳。”
“小姑,這話千萬不要對外人提起。不是本職的事情,我不能插手。人家是給咱們家面子,哪用得了我這個外行班門弄斧。”
程如珠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別以為她那點底,自個不知道。沒看自己說要找侄女,科長還說請小姑娘吃飯。
“小姑,我們去哪吃飯?”
“還能去哪?你又要擔心影響不好。”程如珠也很無奈。這孩子就喜歡藏著掖著,剛才去接她,又是穿著那套“戰衣”,她真想拍下來讓大表哥看看,自家孩子用得了這麽委曲求全嗎?
周嬌朝她皺皺鼻子,等她呵呵笑,才說道:“我吃不慣西餐。還是找家百年老店吧,我想嘗粵菜。”
“好吧,都隨你。我們去……”
“周嬌……這裡……周嬌,我在這裡。”
還沒到程如珠說完,對面易解放剛好見到她們出來,立馬高聲喊叫。
周嬌一看,加快腳步,“小姑,是大易。那個在他身邊的軍人是不是易爺爺大孫子?易敏舒她大哥易哲?”
“不知道,小時候還見過。”
周嬌走近後,再打量一眼,肯定地說道:“就是那個長年累月在這邊的易哲。我見過好幾次,不會認錯。”
程如珠沒怎麽在意,來南方見到易家人很正常。
易解放等她們過來,笑道:“如珠姨,你們還真在這。這是我哥易哲,原本過來請小五他們兩口子吃飯。現在好了,我們一起走?”
初次見面,易哲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程如珠,喊姨好像也不適合,他朝倆人笑了笑,道了聲:“你好。”
“是易叔家的小虎妞?你那會這麽小還知道喊我小阿姨,這會怎麽不認識了?”
易哲還真沒印象,不過對方這麽說了,他瞥了眼捂嘴悶笑的周嬌,順勢說道:“小阿姨這是出差?”
“對,過一周就回去。”程如珠越瞧他越有趣,逗趣道:“怎麽都沒回家?你媽現在還練木倉嗎?”
易哲一聽她提起她媽練木倉,立即想起她是誰了!立即笑道:“小阿姨的紅纓木倉還在不在?”
程如珠樂得拍著他的肩膀直笑,“這會想起我了?你媽還在東北?”
吃瓜看熱鬧的周嬌和易解放倆人相視擠擠眼,看來裡面還有故事哦。
“我們先上車。”易哲看著周嬌調皮可愛的樣子,面露笑容地拉開車門讓她們進去,“我爸在那,她走不開。”
“哥,我們去哪吃飯?”
易哲啟動車子,聞言扭頭看向她們倆人。
程如珠見狀,笑道:“找家老店,吃粵菜。你看哪兒好,我們聽你的。”
周嬌見他看著自己,笑著點點頭。
易哲高興地笑道:“我帶你們去看看,要是不喜歡再換。”
開著車子往高價私家館行駛中,易哲邊回話,邊琢磨讓范師傅給準備點精致小巧點心,女孩子應該都喜歡這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