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隊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長歎了口氣,背著雙手朝外走。他老了,如今都看不懂怎有舍得扔了自家血脈的畜生。
張爹見他一走,朝老伴使了個眼色,自己待了一會,與老兄弟們聊了幾句其他話題後退出人群。
老宅裡,張母一等他身影出現,連忙湊上去,“怎讓我先回來?”
“你在那瞧著熱鬧就不擔心回頭有人讓你幫著先帶孩子?”張爹皺了皺眉,“跟在城裡一樣,這是有人打算給咱們家送孩子。”
張母嗓門一拉,“啥?”
張爹連忙遮住老伴嘴,往後瞧了瞧,“小聲點。要不然你以為怎就孩子剛好在老大家門口?”
“你扔的啊?”
張爹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會不會說話?啥叫我扔的?又不是咱們家孩子。我估摸著是有人送到咱們老兒子門口,被他給挪了。”
“瞎說,我老兒子心腸可好了,他才不會乾這事。”
張爹鬱悶得看著她,“那你的意思,我心腸黑嘍,我記得當初可是你說讓我抱遠點,要不然咱們要替別人養孩子了。”
張母想想那幾年有孩子扔到自家門口,確實是自己讓老伴趕緊點,再快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不是這意思,小五昨晚跟我說了,今兒還得上山練孩子。我估摸著他沒時間注意外面,這會倒是可能起來走了。”
張爹好笑的搖了搖頭,“就你知道,還練孩子,是鍛煉孩子,怎聽著跟練小狗是一回事,真別扭。”
說著他自己樂出聲,“晚上小五說了,咱們小孫子都能打中野雞野兔,才五歲呢,哈哈哈……”
“小聲點,剛還提醒我呢。”張母邊說邊拉著老伴往裡走,壓低嗓門,悄聲問道:“五一有沒有跟你說多打點肉給你存著慢慢吃?”
臭顯擺!張爹不樂意了,他哼了一聲,“怎沒有,六一一早就跟我說了,他剛下山就說很快他能打到大家夥,回頭換成酒給我存著。”
老小孩老小孩,這話還真沒錯。張爹張母相互顯擺著往廚房走,老了老了還是需要老來伴。
這會,正如張母所說張國慶一家五口一家已經起床,靜悄悄地開始洗簌,順便聽聽外面牆角。
周嬌蹙了蹙眉,“出了什麽事?”
張國慶可沒打算瞞著她,將自己乾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毫不意外得到媳婦一個讚許眼神。
與他一樣,周嬌非常痛恨別人算計自己。稚子無辜,難道她兒子就活該別人算計?她低頭吩咐了幾句孩子們。
無非是讓孩子們偶爾在外透露幾句京城裡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沒有孩子的想要收養的,都是烈士遺孤或者福利院孤兒,手續也非常複雜,除了查證緣由,還得審批。
要是誰家故意遺棄嬰兒,一旦被查到就抓去坐牢。反正怎麽嚴重怎麽說,她可不想好好的度個假為這些破事掃興。
“確定不出手?”
周嬌搖了搖頭,“太麻煩,扯上後什麽見死不救什麽亂七八糟的傳言都有,沒得為這些人損壞名聲。”
張國慶笑了笑。總算不會一見到孩子就心軟。這要是有人日子過不下去上門求助,他還樂意私底下做點善事,性質不同自然結果也不同。
這一天一家人又是趁著天色將要露出魚肚白,從後門悄無人聲地離開。至於山下的這點事情也就隨之拋在腦外。
沒了雙胞胎同時出現,張國慶順利的讓兩個小兒子見識了大山的凶險,當然這對小家夥也終於見到與狗不同的狼。
周嬌帶著兩個兒子在木窩子前扎馬步練拳,心不在蔫地時常抬頭看向深處,一直到太陽緩緩升起,才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看著小兒子眼冒星星,激動得漲紅著臉,她就知道,又是一個平安。想當初大兒子也是如此。
“他就沒怕過?”
張國慶聞言發出歡快的暢笑聲,“要不是我打算換六一,他還不想走。”
周嬌看了一眼跑過去跟兩個哥哥顯擺的小兒子,遺憾的搖了搖頭。她以為五一最像自己,有文人范呢。
“六一,你快去,可好玩了,我先扎馬步練拳,爸爸答應我了,等我再大點就不用他抱著,我都能自己打獵。”
“肉呢?”
“啊?”五一被六一這麽一問,抓了抓腦袋,看向張國慶,“爸爸說太小了沒幾兩肉,咱們是來鍛煉不是為了點肉。”
六一的小眼神朝著他連連翻著小白眼,被平安拍了腦門才停止,“真笨,我們家除了姥爺,每個人一個月才供應四兩肉。”
“你才笨呢,爸爸說了下午帶哥哥再打大家夥。哥哥不要抱,他能跑得快,爸爸就能背很多東西回來。”
六一毫不在意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開始邁著小腿,舉著水壺朝張國慶跑去。
“兒子,準備好了沒?”
“爸爸,你先坐下歇會。”
張國慶感動的抱起兒子, “嬌嬌,你瞧瞧我兒子多孝順多懂事。”
周嬌好笑地搖了搖頭。她還是多燉點好東西給他補補,要不然這傻爸估計都累壞了也毫無察覺。
張國慶的一番安排也算合理,等再次帶回六一,一家人用過午餐,休息一會,剛好雙胞胎午休,周嬌嘛,陪著兒子休息看書或者埋鍋燉菜什麽的都行,而他帶上大兒子還能跑遠點。
這農忙季節,他也不擔心有老獵手能請得了假可以進山,就是有人上山,為了兒子,他媳婦都會警醒十分,毫不猶豫出狠手。
比起雙胞胎,帶上平安輕松很多,父子倆人更容易配合,邊指導邊打獵,那收獲真不是一般的多。
因而周嬌再次等到他們父子倆回來時,差點傻眼。這大青山要是被他們父子倆這麽禍害,還有動物?
一時之間,周嬌心虛的同時覺得婆婆每年拜山神還真很有必要,考慮回去讓張母往後還得多多上點供品。重生五十年代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