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將那些人都送走後回去就見到龍駿昊正在床上翻身打滾咬被子,他走過去摸他的頭,「行了,別委屈了。」
「屁!我這是氣的!」龍駿昊翻身看他,眼睛通紅,可憐巴巴的,他抖著嘴唇,「你剛剛聽到那只妖孽臨走前說的話沒有?!」
孤辰好脾氣的提醒,「那是對你母親說的。」
「對,是對她說的,可他說的什麼?什麼叫『還好我沒去院長室』?!這是什麼意思?」龍駿昊氣的抓狂,拽著被子的一角眼睛濕漉漉的看他,他上輩子受的委屈全加起來都沒有來這裡的多,「別說的他好像原本計劃要帶我走似的,他若真這麼打算的話直接帶我出去就行,去什麼院長室?!」
「這裡的病人想要出院只有經過院長同意才可以,否則門外那些僱傭兵不會讓任何人帶著病人離開,即使他們是你父母,」孤辰耐心的解釋,看著他笑,「而且這個問題你剛才就問過了,對吧?」
龍駿昊坐起看他,手上依然沒有放過可憐的被角,吸吸鼻子,一句話都不說,一副凌亂狀。
孤辰見他的樣子又可恥的萌了,二話不說將他拉過來按在懷裡好好的蹂躪一番才繼續笑著敘述事實,「然後我記得你問你母親『你信他真打算帶我離開?』,而你母親回答『信,因為我每次求他的事他都答應』是這樣吧……」他說完就看到這人眼底又紅了些,繼續不說話吸鼻子,便笑著加上句總結,「所以如此看來其實你父親一開始確實準備帶你離開,不過後來似乎被某人打斷了……」
「你不要再說了啊啊啊!」龍駿昊順手將新拿來的枕頭扔到他臉上,翻身繼續打滾,「氣死我了,那個妖孽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嗚嗚嗚!」什麼叫畫蛇添足,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今天算是領悟了,悔的他直想撞牆!
孤辰輕鬆接過扔來的凶器,低頭看著他鬧,等他的發洩終於告一段落才再次將他拉過來,溫和的說,「行了,我們來說點重點。」
「屁的重點!」龍駿昊的心情依然不是很好,但發洩一頓後他稍微舒服了些,最起碼不打滾了,他氣鼓鼓的坐在床上,「重點就是我還要在這家該死的療養院裡繼續和一群不正常的生物生活下去!」
「那是剛才的重點,現在我們來說點眼前的重點,比如——」孤辰盯著他看,眼神很玩味,這人的頭髮和衣服很亂,領口大開著,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讓人很想伸手去摸摸……
龍駿昊還在生悶氣,看都不看他,懶洋洋的問,「比如什麼?」
孤辰笑著定了定神,將眼底多餘的情緒掩蓋下去,慢慢開口,「比如關於我們今後的生活,你有什麼看法。」
「今後?」龍駿昊終於抬了抬眼皮,看看他再看看這間屋子最後看看這張大床,思考了那麼一下,在腦中搜索了一個名詞出來,「你是說同居?」
孤辰有短暫的一怔,接著很快微笑起來,去揉他的頭,「不錯,很上道。」
「我這叫學以致用。」龍駿昊拍掉他的手下床去洗漱,他從睜眼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就遭逢數變,心靈遭受了嚴重創傷,所以要在體能上補充回來,革命尚未成功,他龍駿昊同志仍須努力,他覺得自從來了這裡後他的抗打擊能力呈直線上升。
孤辰讓人把飯菜端上來,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斜靠在門框上,笑著問,「你還沒說你覺得怎麼樣。」
「無所謂,」龍駿昊正在快速洗漱中,聲音含糊不清,「不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決定以後不翻牆了。」翻牆實在是件體力活,再加上他今天才知道那些保安都是僱傭兵出身,僱傭兵是什麼他還是知道的,難怪他翻了這麼多次都被抓,所以他決定去學製造炸彈,炸出去,來一個炸一個,來兩個炸一雙,哦哈哈哈~
孤辰對他的決定並不意外,這點從這人早晨聽說那些人是僱傭兵後的呆滯表情就能推測出來。可是啊,這人現在表情又是什麼意思?他忍了忍,最終還是不能忽視這人嘴角的奸笑,無奈的問,「想什麼呢?笑得那麼……嗯,好看。」
「啊?」龍駿昊快速回神,揉揉自己的臉,「沒什麼啊,就是覺得和你住在一起很高興,呵呵,真的。」
「有多高興?」
「特別高興,真的,」龍駿昊滿臉誠懇的看他,一副純潔的樣子,「為了表達我的高興,我決定一會兒帶你去享受生活。」
孤辰挑眉,「比如?」
龍駿昊認真的答,「招-妓。」
「……」
龍駿昊自認為他還是很信守諾言的,所以在早飯後孤辰就被他拉了出去,來到小亭裡擺了兩張躺椅,又吩咐人上了兩杯熱茶及瓜果點心,某王爺往上面一坐,對早已站在亭內的長髮美人勾手,「來,給本王唱個曲,唱好了爺有重賞。」
「……」這就是招-妓的真相?孤辰沉默的去看長髮美人宿從,後者正笑吟吟的看著龍駿昊,柔聲問,「不知爺準備賞我什麼?」
龍駿昊拿過桌上的茶杯享受的喝了一口茶,貴氣十足的道,「只要唱好了你要什麼爺都賞給你。」
宿從笑吟吟的一伸玉指,指著孤辰道,「那好,我要他。」
龍駿昊呆滯狀態的、極緩慢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孤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別過臉,滿是無奈。龍駿昊驟然瞪大了眼,「你們……有姦情?!」
「噗……咳咳……」孤辰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乖……你想多了。」
龍駿昊繼續瞪眼,「那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指你,而你為什麼像是早就猜到的樣子?!這不是姦情是什麼?」
孤辰急忙順毛,「我以後慢慢告訴你。」
「為什麼不是現在?!」龍駿昊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傷到了,他咬著小嘴唇,吸吸鼻子,世界上最慘的事是什麼?就是帶著心上人去聽曲,結果發現心上人和戲子是一對!
「啊,不對,」他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喃喃道,「話說我為什麼要用心上人這個詞?」
孤辰湊過去,「你剛才說了什麼?」
「你……你現在先不要和我說話,讓我緩緩……緩緩……」龍駿昊窩在躺椅上,一副倍受打擊的可憐樣子,而罪魁禍首宿從美人還在笑吟吟的問,「爺,還唱麼?」
「唱,唱,」龍駿昊點著頭,凌亂狀的說,「就唱那個『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你就只唱最後一句就行了……」
孤辰,「……」
宿從笑道,「爺,這樣成不了曲啊。」
「那……那換……」龍駿昊輕飄飄的說,「就換《竇娥冤》,像什麼六月飛雪、大寒三年啊,怎麼冤怎麼來,你就從這唱吧……」
孤辰,「……昊昊。」
龍駿昊輕飄飄的扭頭看他,「始亂終棄的人沒資格說話……」
「……」孤辰很無語,他若是沒記錯他至今什麼便宜都沒佔到吧喂!他扭頭去看宿從,後者已經咿咿呀呀的唱上了。
龍駿昊窩在躺椅上,將茶杯一放,輕飄飄的吩咐,「來啊,上酒,本王今日要一醉方休。」
孤辰揉額頭,剛要試圖說點什麼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怒吼,眾人一驚,只見束文同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指著宿從的鼻子就開始大罵,「哪來的狐狸精,竟敢勾引我男人?!還有你!」他說著指著孤辰,「你又是從哪個洞裡蹦出來的耗子?!還有……」他最後才將目光轉到龍駿昊身上,頓時羞澀了,「倫家真的懷了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對倫家負責……」
宿從牌狐狸精笑吟吟,陰風陣陣,「狐狸精……」
孤辰牌耗子還未回神,「……」
男主人龍駿昊沉默了一下,接著猛然抓住了束文的手腕,扭頭去看宿從,很是激動,「我把他賞你吧!」
宿從繼續笑吟吟,「狐狸精……」
龍駿昊被他笑得渾身一抖,只聽束文同志哽咽的說,「你……你要把我送人……」
龍駿昊扭頭看他,「我是你什麼人?」
束文答,「男人。」
龍駿昊又問,「你應該聽誰的話?」
「你的。」
龍駿昊把他塞到宿從手裡,「所以我讓你去跟在他身邊唱兩天曲做點胎教你有意見?」
束文一聽「胎教」二字立刻就羞澀了,「沒……沒意見,夫君讓倫家幹什麼倫家就幹什麼……」
龍駿昊斜眼去看孤辰,眼底的意思很明顯——他都比你強!
孤辰再次揉額頭。龍駿昊起身就走,誰知剛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他無奈的回頭,「又怎麼了?」
孤辰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肚子不斷呻吟的束文同志,沉默了一下說,「我猜……你的孩子大概要生了……」
「……」龍駿昊僵住了,只聽地上的人斷斷續續的開了口,「夫君……倫家……怕是要生了……」
「……」孤辰說,「你怎麼辦?」
「……」龍駿昊說,「好辦。」接著深吸一口氣大吼,「楚大夫,快來啊,我老婆要生了啊啊啊!」
「來了,來了!」話音剛落一人嗖的一聲就奔了進來,衝到地上就開始接生,「夫人用力!」
「好……」
「再用力!」
「啊啊啊!好……痛……」
龍駿昊愣住了,雖然這件事是他促成的,可他看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這個畫面有點刺激……孤辰揮手讓一干看傻了的醫護人員上去分開他們,扭頭去看呆滯狀態的龍駿昊,「在想什麼?」
龍駿昊張口看著他,半晌才弱弱的道,「老婆,一起出來看上帝……」
「……」
「……小堅?」
就在混亂之際只聽小亭外忽然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二人扭頭去看,只見外面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而她身側還有一個年輕人扶著她,那婦人看著被拉開的人,慢慢走上前,「小堅,我是媽媽……」
孤辰的眼微微瞇了瞇,看了看不遠處趕來的黎軒,接著目光一轉看著這二人身後十米遠的另一個人,這人此刻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這裡,目光像是能穿透眾人直接射到場中央的人,他的整個表情都僵住了,嘴巴一開一合,喃喃自語。
孤辰能看懂他說的什麼,這人在不斷重複著兩個字——
楚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