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這麼一說, 曲昀就想起之前在公交車上, 凌默抱著自己,以及壓在自己身後的感覺,耳朵立刻就紅了。
凌默卻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在他的耳朵上刮了一下:「你是想了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耳朵都紅得像是……被我咬過一樣。」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 曲昀的心臟卻像是被對方的牙齒輕輕刮過一般, 跳得厲害。
「你才少兒不宜呢!」曲昀一把打開門, 就衝了出去。
才剛走到宿舍門口, 就聽見凌默叫他的聲音。
「路驍。」
不輕不重, 可偏偏就在樓道裡迴響著,曲昀實在無法忽略,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轉過身來:「叫你爺爺幹什麼!」
「你的泳褲。」凌默的胳膊伸長,有一點點懶洋洋的感覺。
而他漂亮的手指上, 掛著曲昀那條三角泳褲。
其他人看了過來,包括正在關門的袁野和盛穎曦。
這傢伙就是想看他不好意思的樣子!
明白凌默的目的之後, 曲昀非常淡定地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我穿不下, 你留著吧。」
說完,就瀟灑地走了。
誰知道到了車站, 曲昀剛上車刷了卡,凌默後腳就邁了上來。
車上的人不多,後排的角落裡還有一個位置,曲昀趕緊上前,坐了下去。
太好了, 自己坐著,凌默站著,他就不能貼上來了!
凌默卻依舊走過來,上了台階,扣著前一排的椅背,站在曲昀的面前。
曲昀故意側過臉去,看向窗外。
體校在近郊,駛入市區之後,車上的人越來越多。
凌默漸漸靠近,雖然他也側著臉看著窗外,但是他的腿卻時不時蹭過曲昀的膝蓋,曲昀側過腿去,凌默卻靠的更近。
車子搖搖晃晃,凌默也搖搖晃晃,不斷地挨著曲昀。凌默腿部傳來的溫度和那種擠壓的感覺,讓曲昀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他很想一把將凌默推出車,可是又忍不住等待著他下一次貼上來。
到了轉彎的時候,凌默的身子不過晃了一下,曲昀下意識伸手去托凌默的腰。
車子轉了過去駛向直道,凌默直起腰來,低著頭看著曲昀,曲昀正要把手收回去,凌默卻將曲昀的手扣在自己的腰上。
「承認你其實喜歡我,會讓你損失什麼?」
「損失我的人生!」曲昀沒好氣地說。
「你的人生不是我的嗎?」凌默低下身來,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對他說的悄悄話。
他的唇角有一絲很淺的笑,曲昀忽然想到了冬日暖陽的枝頭快要融化的霜雪,滴滴答答落下來,沒入了土壤的縫隙裡。
心裡面莫名的歡喜。
但是坐在曲昀旁邊的學生妹已經滿臉期待地看過來了。
「小爺的人生是小爺自己的!」曲昀再度用力收手,但是凌默卻隨著他的動作靠下來,驚得曲昀用力一隻手去推,但是凌默卻避開了,直接親了上來。
臥槽!這個瘋子!
也不怕整個公交車上的人看到他們嗎?
曲昀剛扭動肩膀掙扎就被凌默一把摁到角落裡了,他的舌衝撞而來,如同衝破固守的城池一般,明明沒有任何囂張跋扈的力度,可是那樣濡潤的感覺卻一下子將曲昀的心臟給包裹了起來,什麼力量都使用不出來了。
只聽見到站的提示聲響起,凌默驟然停止了這一切,曲昀仍舊保持著仰著頭皺著眉的樣子,凌默卻輕輕說了句:「我會想你的。」
他的手指繞在曲昀的脖頸上,最後勾了一下曲昀的下巴,當他的指尖完全離開的時候,曲昀竟然差點兒跟他走了!
凌默轉身下車了,留下曲昀睜著眼睛傻愣在那裡。
天瞎了!
瞎了!瞎了!瞎了!
曲昀你幹什麼!凌默竟然敢在公交車上這麼對你,你不是應該揍他嗎!
你想成為陳大勇第二嗎!
就這樣渾渾噩噩回了家,劉芬芳聽說兒子要去帝都,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一直不停地說自己這輩子都沒離開過本市。
收拾行李這塊完全由劉芬芳代勞了,明天要趕火車,曲昀十點就躺在床上,但半天都沒有睡意。
一閉上眼睛,就是凌默在公交車上壓下來親自己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偏偏又震一下,打開來一看,凌默兩個字清晰到讓曲昀想把手機扔出去。
——你的三角泳褲在我手上。
「在你手上就在你手上!小爺又不在乎!」
把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扔,曲昀忽然意識到,凌默的「在我手上」,意思應該就是他真的捏著他的泳褲!
他的手指是怎樣揉捏他的泳褲?他會挑動它?還是會……
各種不和諧的畫面湧入曲昀的腦海裡,血液猛地一陣下沉。
凌默的第二條短信又來了:我想捏你。
短短四個字,瞬間讓曲昀瘋了。
他爬起來,大半夜洗褲子,曲昀一邊搓著肥皂,一邊不和諧地想到了一句讓人噴飯的話: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第二天早晨,當曲昀在車站和隊友們碰面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凌默。
他看起來高高瘦瘦,清俊的五官帶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雙手揣在口袋裡,看著不知道終點的遠方。
「路驍!你來了!」
盛穎曦剛叫出曲昀的名字,凌默就看了過來,目光裡那一絲笑意,看似清冷,可落在他的唇角的光線似乎都改變了方向,有點勾動人心。當然……只有曲昀這麼感覺。
邵教練點了名,隊伍就浩浩蕩蕩上了車。
他們穿著統一的運動衣,進了臥鋪車廂。
曲昀在中鋪,凌默則在下鋪。
而凌默的對面就是盛穎曦。非常有趣的是,所有中鋪和上鋪的隊友們都坐在盛穎曦那裡,沒一個人坐凌默那邊。
在火車上打撲克,邵教練總算沒有意見了。
而凌默則一個人靠臥在床頭,聽著隨身聽。
曲昀也加入了撲克牌大軍,但是四個人真他麼的擠,袁野這個沒義氣的竟然用胳膊肘頂了頂曲昀說:「路驍,你坐對面去唄。」
曲昀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對方:我不要。
誰知道另一個不長眼的也跟著說:「是啊,我們玩個牌幹什麼都要擠一塊兒啊!路驍,你和凌默不是室友嗎?他又不嫌棄你!」
曲昀低著頭繼續出牌,心想:他是不嫌棄我,他想捏我揉我啊!
氣氛微微有點兒尷尬了。
這時候盛穎曦說了句:「凌默,你要不介意,我到你那邊兒坐。」
凌默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說了一句:「我不介意路驍坐過來。」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曲昀。
曲昀拿著一手好牌,都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這群傢伙就那麼不願意和我坐一張鋪上玩!」
曲昀起身,向後一挪,坐在了凌默的旁邊,忽然就起了壞心眼,將雙腿往床上一盤,向後一挪,直接把凌默往最裡面擠。
袁野看著曲昀這囂張的樣子,都有點兒驚呆了。
凌默直接側過身來,後背貼著牆,小腹貼著曲昀的後背,單手撐著下巴,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曲昀手裡的牌。
曲昀出了五張牌的連順之後,得意地向後靠去,隨著他的笑,他越發感覺到後面有什麼。
心裡一驚,曲昀頓時連動都不敢動了。
盛穎曦洗完了牌,新的一輪開始,曲昀借由摸牌的機會,一點一點向前,試圖拉開和凌默之間的距離。
但是他才剛剛彎下背,凌默的一隻胳膊就搭了過來,從後面圈住了曲昀,甚至靠得更近了,這一來,曲昀連直起背都不敢了,因為一直起來,兩個人就鐵定貼在一起了啊!
曲昀正要把凌默的胳膊拿下去,誰知道袁野將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曲昀不要動。
另一個隊友用眼神示意曲昀,曲昀一看,才發現凌默竟然側著身,睡著了。
凌默愛乾淨,臥鋪的床單被罩他是肯定受不了了,所以鋪了一件衣服在枕頭上。
他側著臉,很安靜,睫毛微微向上翹著,半邊臉幾乎陷進去了,竟然有一種很乖巧的感覺。
曲昀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為了凌默的抱枕,凌默好像一點都不嫌這個姿勢難受,一直這麼側著。
幾輪牌局下來,曲昀發現自己壓根就不記得自己出了什麼牌,唯一記得的就只有凌默臂彎的溫度,像是要將他擠進自己的骨頭裡,卻又不得不壓抑著,給他覺得安全的空間。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停一停!發午餐了!火車上的午餐都不怎麼樣,你們將就一下!等到了帝都,把手續辦好了,請你們吃烤鴨!」
大家都樂了起來,曲昀單手輕輕握著凌默的手背,也跟著大家一起笑,因為有助教正在講王府井的炸蟬蛹有多恐怖,感覺吃進喉嚨裡還在動一樣。
感覺到腰上一陣溫熱,曲昀低下頭發現凌默的腦袋幾乎快要離開枕頭,鼻子都快觸上曲昀身上。
曲昀本來想要將他的臉撥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凌默彷彿對他有著深深的依戀,無論他再怎樣的聰穎,再如何的成功,在別人的眼中如何高傲遙遠,但是凌默在他的身邊卻像孩子一樣。
曲昀的手伸過去,輕輕撥開了凌默的額前的碎發,凌默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那個……教練說發餐盒給大家。」
曲昀以為凌默會鬆開胳膊了,誰知道他摟得更緊了,直到助教端著餐盒來到他們這邊。
「凌默怎麼了?不會不舒服吧?」
這時候,凌默才鬆開了曲昀,坐起身來,輕輕將頭髮向腦後捋了捋,那種清冷又騷氣的感覺又來了。
他伸手接過飯盒,說了聲:「謝謝助教,我很好。」
等到助教走了,曲昀端著飯盒正要到一旁的小凳子上去,卻被凌默扣住了腳踝。
「上哪兒去?」
「我怕吃到你的床單上。」多麼正當的理由啊!
「是你吃飯,還是床單吃飯?」
曲昀張了張嘴,還是認命地和凌默靠在一起吃盒飯。
對面的盛穎曦說了句:「要不然你上我這兒來吃?」
曲昀心想,哥們兒哦,我如果上你那兒吃,一會兒鐵定少層皮!
自從曲昀執行這個鬼任務之後,這還是他頭一回出省。躺在上鋪晃悠了半天,整個車廂的燈光都熄滅了,能聽見各種聲音,比如呼嚕聲,磨牙聲,還有說夢話的聲音。
曲昀睡不著,於是從中鋪爬了下來。
他一邊爬,一邊小心地不要驚動下鋪的凌默。
這時候的凌默正側著身,臉在陰影裡,看不見表情。
曲昀走到了車廂末尾的洗手間,捧起水,洗了洗臉。
這時候,洗手間的門開了,一個老人家撐著枴杖慢悠悠走了出來。
正好火車一個搖晃,老人家沒站穩,坐倒了下去。
曲昀趕緊低下身去扶起對方:「爺爺,您沒事吧?」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曲昀扶住對方手的那一刻,眉頭正要蹙起來,這位老人臉上滿是皺紋,怎麼手背的皮膚卻並不鬆弛?
老人家靠著車廂說:「能幫我撿一下枴杖嗎?我的腰實在彎不下去了……」
「好的,爺爺。」
曲昀彎下腰去撿枴杖,他看著地面上的影子,就在火車經過某個站台,窗外忽明忽暗的時候,那位老爺爺一手要摀住曲昀的嘴巴,另一隻手握著什麼扎向曲昀的頸側。
寒光乍現,還沒等對方的手摀住曲昀的嘴巴,曲昀狠狠推了對方一把,接著一個橫掃,在狹窄的車廂內,對方沒有可以避讓的地方,直接被曲昀掃得倒下來。
這麼快的身手,果然不是什麼老人家!
對方的手中仍舊握著注射器,曲昀動作快到讓人看不清,一把擰住對方的手腕,狠狠往地面上一撞,緊接著膝蓋向前,直接在對方起身之前頂住了對方的下巴,緊接著抬起地上的枴杖,狠狠敲在了對方的另一隻手上。
疼得悶哼,這傢伙也忍住沒叫嚷出來。
「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對方沒有說話,而是試圖用腰部的力量起身但是曲昀的膝蓋直接壓在了他的喉結上。
「你再亂動,我就碾碎你的脖子。」
曲昀的目光是冷的。
那不是十幾歲孩子安逸生活的目光,而是見過生死場面的狠戾。
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是一名列車員,對方看見曲昀壓著一個老人,直接上前來拽曲昀。
「你對老人家想幹什麼!」
列車員從後面勒住了曲昀的肩膀,將他從老人的身上抬起來,曲昀立刻反應過來這個列車員有問題!
且不說他制服自己的手法,而且如果真的發現有乘客欺凌老人,早就大聲呼喝,怎麼可能會壓低了聲音像是擔心驚起其他睡著的旅客一樣?
那位老人剛爬起來,曲昀順勢抬起雙腳很狠狠踹向對方,借力將勒住自己的列車員向後撞,希望掙脫,緊接著踩著車廂的牆壁一鼓作氣向上,逆向掙脫對方。
他才剛落地,列車員就猛地拿出槍,指著曲昀的方向。
「跟我們走,或者被我崩掉腦袋。」
這個距離,他就是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很好,不要出聲。我們完全有能力殺了你之後再從這裡脫身。」
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是森冷的,曲昀的經驗告訴自己,這兩人絕對殺人不眨眼。
從假扮老人的傢伙來看,他們最初的目標是制服自己,也就是說盡量要讓自己活著了。
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這時候,清冷的聲音從曲昀的身後響起,帶著徹骨的寒意:「殺了他之後,你們還想幹什麼?」
曲昀心中一驚,凌默怎麼來了!
他正想要擋在凌默的身前,凌默卻把曲昀拽到了身後。
「凌默,既然你已經來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列車員冷冷地笑了笑。
凌默向後推了曲昀一下:「你回去睡覺。」
「睡毛線!」曲昀怒了,這樣的情況叫他回去睡覺?
這兩個傢伙,估計就是凌默之前所說的「黑雀」的人,明明知道凌默有危險,自己怎麼可能離開?
曲昀最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等到了帝都,就方便容舟他們安排人手看住凌默了,但是在這輛車上魚龍混雜,確實是動手腳的好時機!
「路驍可不能離開。他看見了我們,而且,有他在,凌默你會比較聽話。」
列車員的槍口微微晃了晃,對曲昀說了聲:「路驍,你不想我一個不小心開槍打中凌默的話,你現在乖乖走過來。」
人家有槍,我只有大頭。
曲昀剛邁出一步,就被凌默緊緊扣住了手腕。
這時候已經有人起身要往這邊上洗手間了,列車員冷笑了笑:「被人看見我就只好殺人滅口了。」
他指的是殺了曲昀和凌默。
不能讓凌默死在這裡。
曲昀不由分說就走向那名列車員,對方的槍低下來,抵在了曲昀的後腰上。
假扮老人的傢伙也杵著枴杖,慢悠悠地跟在了凌默的身後。
一前一後,就是為了防止曲昀和凌默有任何異動。
走過一片又一片的車廂,曲昀真的很羨慕這些睡的很好的旅客,即便有人還沒睡著,也不會懷疑穿著制服的列車員,而且列車員的手搭在曲昀的肩膀上,一副很照顧他們的樣子,曲昀不敢亂動,因為他一點都不想體會後腰被擊穿的感覺。
就算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的大腦一定會非常真實地體會到這種疼痛的感覺。
他們來到了一間軟臥車廂,曲昀和凌默被推了進去。
那名列車員直接將曲昀的雙手鎖了起來,然後坐在距離凌默最遠的位置,手槍壓低橫臥在鋪上,隨時可以打中曲昀的腿。
曲昀看著那個撐著枴杖的老人家,冷笑了笑說:「您臉上粘那麼多東西累不累啊?既然西洋鏡都拆穿了,麻煩你把臉上的東西拿下來吧,我看著變扭。」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對方一邊把臉上的東西撕下來,一邊問。
「你一臉的褶子,手背卻光滑得像是大妹子,你搞沒搞錯啊!」曲昀揚了揚下巴。
「喲,小伙子還有兩把刷子。」
這傢伙果然不是老人家,而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
「說吧,你們搞出這樣的事情來,是想要幹什麼?」凌默的表情是漠然而冷淡的。
列車員扯了扯嘴角,對自己的同伴使了一個眼色:「你們兩個,是我們見過的所有目標裡,最淡定,而且最給我們找麻煩的。」
凌默的冷淡,恰恰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是恐懼,還是不知所措,又或者在計劃著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被掩蓋了,哪怕是透過車窗忽明忽暗的亮光,只是將他的側臉襯托的更加冷銳。
「我真特別討厭這種的,半天打不出個屁來。」
「你還想打他?如果他真的是我們需要的人,我們就得一根頭髮絲兒都不能少的帶回去。」
他們拿出了一張紙,紙上寫的東西曲昀是完全看不懂的,跟哥德巴赫猜想似的。
「你能把這道題做出來,你和你的小情人就能活命。如果不能,那就是廢物。我們不在廢物身上花時間,直接一人送你們一顆子彈,再扔你們下車。」
車廂裡的燈被打開,他們給了凌默一支圓珠筆。
曲昀確定這兩傢伙絕對是「黑雀」的人,這估摸著就是什麼智商測試之類的。凌默解開了這道題,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們就會把凌默帶走,當作商品一樣,賣給其他的灰色組織從事一些不法研究。
作者有話要說: DAY 55
曲昀:老子半夜洗褲子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啊?
凌默:我在睡覺。
曲昀:媽蛋!不公平!
凌默: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的褲子給你洗。
曲昀:奏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