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振東呆若木雞,yù哭無淚。
初時發現異狀,以為天材地寶從上門,興致衝衝的去打寶,最終卻落了一個全軍覆沒;兩人也成了喪家之犬一般的逃亡……原來這還不是最差結果。
麻痹的,真正最差的還在後面,敵人居然是借助獵殺自己一乾人的戰鬥歷練,突破九品至尊了……
這還能有比這個更cāo蛋更讓崩潰的事情麽?
若是蔚公子知道兩人這種心情,肯定狠狠吐一口唾沫:呸,怎麽沒有,要不是你們一群變態壞事,老子早就能突破八品至尊極限,還有,要沒這突如其來的突破,你以為你們兩條漏網之魚能全身而退嗎?人啊,要學會感恩……
“還是趕緊的走吧!他那邊剛剛突破,想來還需要穩固一下境界,但這段過程未必會很長,最多一天光景也就差不多了。”二供奉道:“以我對這jīng怪的觀察,記仇心理極度恐怖,一旦突破完畢必然會來找我們麻煩。我們給其他人傳個信讓他們各自趕去支援吧,咱倆不要再繞路了。快馬兼程直接趕赴西北才是正理,越快越好。在那裡高手如雲,只要到了那裡,咱倆才是真正的安全。”
“對極對極,快走快走。”苗振東連連點頭:“到那時候若是這個寶貝真的去了,集合大家的力量弄死他,咱倆哪怕少分一點兒呢。就不信他離開這片古怪樹林還那麽犀利……”“親哥,你是我親哥行了吧,您就發發慈悲。別想著弄死人家了……人家都九品了……”二供奉一陣無語:“快屏蔽神識,走人吧。”
兩人加快速度,“嗖”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是一天半之後。
蒼莽山林外圍“呼”的一聲。出來一條俊碩人影;一身青衣,一臉的平靜和緩,身長玉立,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雲淡風輕的雅量高致。
來人正是蔚公子。
只見他分辨了一下方向,很乾脆的直接動身,方向很固定很單一:惟西北爾!
楚陽,我來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中三天咱們之間的那個約定?
那可是我jīng靈一族……最大的希望!
最大的願望!
咱至尊九品、絕世強者蔚公子——來了!
……
夜家。
夜沉沉正在廳中閉目端坐,靜心養神。突然有人急速前來稟報:“啟稟老祖宗,大少爺突然不知去向。剛才小的去為他送飯,卻發現房間門戶大開,他不知道去了哪裡……”
夜沉沉歎了口氣:“不要管他了。看好家吧。”
下人退下之後,夜沉沉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夜醉的離去,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夜醉的一切動向都在他神識籠罩之下的;昨夜夜醉拚命地撞破禁製逃出去,夜沉沉並沒有出手阻攔。
但願你能夠找到自己的路,能夠活著回來。
若是真的找不到,也不用回來了,即使回來……我也會親自出手將你毀了。
…………
蕭家蕭晨雨的支援隊伍。目前已經越過了寒暑交替之地,進入了西北地界。
依然是慢騰騰的行進,一天最多也就走不到七百裡光景。這個速度,較之平常人,自然是快了數倍不止,但相比較於這些人的本身實力來說,卻慢得簡直如同老牛爬坡一般。
從東南出來一路到這裡,居然走了兩個月零十天!
但總算是到了,已經進入了西北,冰天雪地的地域。
蕭晨雨一路上只是端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除了偶爾的喝點清水,連飯都沒有吃過。
他一路沉默著,似乎在斟酌、盤算著什麽,但總歸是一路心事重重,讓整支隊伍這一路也是壓抑到了極點,總之一句話,氣氛要多沉悶就有多沉悶。
“停!”蕭晨雨看著面前雪地,淡淡吩咐。
隨即他揚了揚衣袖,地上的積雪全無征兆的飛起,露出下面的地面。
蕭家眾人駭然發現,在這下面,並非是尋常土石地面,而是一片已經乾涸的血跡斑斑,甚至還有一些零碎的屍體血肉,一個血肉已經乾枯的人頭在地上滾了滾,仰面朝天。寒風呼嘯、冰天雪地的西北,卻將早被腐朽的血sè、戰爭的殘酷很好地保存了下來。
“這裡已經是戰場地界。”蕭晨雨默然的看著地上的人頭,淡淡道:“聯軍方面……居然都不收拾、掩埋屍體的,難道這風雪……就這麽好用麽?”
眾人一時間噤若寒蟬,心有淒淒,自己等也是要參與這場戰役的,最終結局會否也是如此呢?
蕭晨雨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息,一股九品巔峰至尊的威勢,突兀的直衝霄漢,向著西北方向極速蔓延。
良久良久之後,他疲乏的閉上眼睛,道:“繼續前進,目標前方一千五百裡,宿營。用最快速度前進!”
“是!”
當夜。依然是大雪紛飛,自從開戰,整個西北的大雪就沒有停過。
蕭晨雨坐在帳篷裡,靜靜的等待著,他似乎在等待什麽。
很安詳很安穩的等待著。
下一刻,他忽然心有所感,帳篷門無風飄起,蕭晨雨靜靜地站到了雪地裡。那雙看透了世情的眸自淡淡的望著西北方向。
風雪中,一個聲音有些艱澀的說道:“是蕭二哥?”
蕭晨雨平靜的道:“是。九大家族排第二,瀚海東南一支簫!”
來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然後漫天風雪猛的分開,一道白影突兀地出現在半空。一人一頭花白的頭髮,挺拔如劍的身軀,赫然出現。
只是一雙眸子,卻充滿了無奈、疲倦以及黯然:“我真沒想到竟是蕭二哥親自來了。”
“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我會親身走這一趟。”蕭晨雨打量著對方,喟然道:“春波,這些年。你也老了。”
那人正是厲春波。
只見他神情複雜的看著蕭晨雨,道:“蕭二哥,能否借一步說話。”
這時。蕭家方面的人已經各自從帳篷裡出來,一個個看著厲春波,如臨大敵。
蕭晨雨淡淡道:“你們都退下吧。我跟我兄弟說幾句話。”
“老祖宗千萬要小心!畢竟現在乃是彼此為敵立場,若是……”一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晨雨凌厲的目光止住,一字一句的道:“什麽時候,我的決定也需要通過你的許可?”
那人頓時汗流浹背,撲通跪在地上:“老祖宗,是我妄言……”
“哼!”
一聲冷哼之後,兩位九品至尊已經同時消失了蹤影。仿佛根本不曾出現過。
……
風雪中,一壺酒微微燙熱,兩個酒杯分開左右對立,一張完全由冰雪製成的台子,靜靜地安置在潔白的雪地裡。
“蕭二哥。上次咱們一起喝酒,大概是四千年前吧?”厲春波看著石台,很有些悵惘意味的說道。
“不錯。你的記xìng還是那麽好,上次,是我帶的酒,你打獵。你的燒烤手藝著實不差。”蕭晨雨背負雙手,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在看到這個石台和兩杯熱酒的時候,也稍稍升起了幾分不堪回首的惘然。
“二哥且坐,小弟去打幾隻獵物。這一次,二哥來到西北,這個東自然應該由小弟來做的。”厲春波拱手,轉身。
“我喜歡吃雪雞腿。”看著厲春波轉身,蕭晨雨淡淡的加了一句。
“好!必然令二哥滿意。”厲春波平靜回答。
然後一閃身,已然消失在風雪中。
看著厲春波消失後很久,蕭晨雨才慢慢的,慢慢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厲春波在離開了蕭晨雨的視線之後,很久很久,這才終於長長的長長地吐出來胸中一口氣,輕輕地歎息……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厲春波才帶著一大捆的雪雞腿和堆積如山的乾柴回來了。這一刻他的樣子,再無半點九品至尊強者的風度,就仿佛如一名為生計忙碌的山林間樵夫一般。
背上背著遠遠超過自己負重的乾柴。
蕭晨雨依然負手而立,神sè平靜如昔,心下卻是如同海水泛濫一般的洶湧起伏,他此刻的心情可說複雜到了連口中都感覺到了苦澀的微妙地步。
以厲春波的修為, 若只是獵取這麽一些普通的雪雞,哪裡用得了這麽長時間,不過一跺腳就能震死千萬隻也差不多,至於乾柴什麽,也就是揮揮手的事情,乾柴就會被震落自動到他手裡來。
可是他準備這些東西卻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那麽,這段時間裡他到底在做什麽?是否也與自己一樣,心cháo起伏?
“嘩啦”一聲,厲春波將乾柴放在地上,隨即就抖了抖手,一大片的盆盆罐罐憑空出現。竟然全是燒烤的作料。
“二哥稍等,我這就開始,等下讓二哥試試小弟的手藝,是否有退步。”厲春波一邊說,一邊忙活。堂堂至尊九品,絕代強者,做起炊事竟是一絲不苟,似模似樣。
然而他的後背要害也就那麽徹底亮給了蕭晨雨,全然沒有半點防備。
這個時候,若是蕭晨雨生出加害之心,只需一掌,就能讓厲春波徹底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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