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全員撤走了!
謝丹瓊看著眼前生的這一切,看著包圍自己的這些人潮水般撤走,竟也傻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難道······
謝丹瓊的心臟突然瘋狂跳動起來:難道是有了援軍到來了?而且還是大規模的援軍?數量多到連雨遲遲也要顧及,唯恐遭到兩面夾擊?!
但,這可是墨雲天,在這個地界,自己那裡還有這麽大規模的援軍?
又過了半晌。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從隱隱可聞到清晰可聞,再到震動了大地!
一片迎風招展的大旗,從茂密的樹林前,山道拐角處猛然衝了出來!
上面,一個鬥大的‘木,字赫然展現!
潮水般的大軍再次出現,卻已經不是雨遲遲所屬的軍隊!
一隊人馬雁翅般兩邊分開,中間一人縱馬而出,長須飄揚,面容清臒,眉宇間隱含輕愁。
木滄瀾!
在最關鍵的時刻,木滄瀾的大軍終於敢來了,與謝丹瓊匯合一處!
最危急的危機終於過去!
隨著木滄瀾一方的強勢到來,雨遲遲所屬的大軍終於全軍退卻了。
在沒有得到元天限派遣新的支援到來之前,雨遲遲絕對沒有膽量與現今的木滄瀾正面對抗!最重要的還在於,對於京都方面到底生了什麽狀況,竟然能夠導致了木滄瀾全面背叛,對此雨遲遲一無所知!
木滄瀾在軍方的影響力、號召力實在是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這一路南下,沿路收攏到得兵馬數量達到千萬之眾!這個數字,已經佔據了墨雲天總體實兵力的十分之一!
這還是有太多的人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聞訊而來的同道中人將會越來越多!
在謝丹瓊最危急的時候,木天瀾率軍及時趕到,原本沒有可能再度聯合的兩方人馬於此會師。
或者就是因為原本的那個分歧·彼此都認為不可能會再走到一起的兩方人手,如今竟真的走在了一起,彼此雙方竟都生出了一種油然的尷尬。
在整理過戰場之後,雙方高層集中在一起·就進入了謝丹瓊的議事大殿。
無論如何,這樣的接洽都是非常必要的,就算心底如何的尷尬,這個接洽必須要進行。
尤其是······木滄瀾這次可是挾千萬大軍洶湧而來,謝丹瓊方面雖然處於弱勢一方,卻是一直奮戰到如今,雙方主從論定的問題·可謂是當前至為要的一件事。
必須盡快確定!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而軍,亦無二帥之說~!
否則·就算暫時平穩,日後也一定會生內亂,絕無可能長久避免。
王刀率領麾下殺手,還有莫天機所屬墨雲天天機情報部的總負責人,跟隨著謝丹瓊,就進入了大殿。
“我認為,木帥德高望重,若要成事,必須要由木帥親自出來主持大局才是!”
“更何況·這一次若不是木帥強勢到來,只怕天兵閣如今早已經不複存在了。”
“此話大謬不然!謝魁率領大家浴血奮戰,幾番艱辛之下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木帥初來怎到,還不如何了解局面,就貿然地總領全部人馬·只怕難以服眾吧,小弟認為,還是由謝魁主持大局為好,當日斬夢軍也非謝魁本部,如今還不是對謝魁心悅誠服!”
“不錯,謝魁才是眾望所歸!”
果不其然。
一共就隻說了沒有幾句話,雙方部下就為了這件事鬧成了一團·火藥味越來越濃。
一開始雙方大抵還能面含微笑,據理力爭·到後來就漸漸的怒目相向,拍桌子瞪眼。
謝丹瓊和木滄瀾兩人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大殿之中已經是劍拔弩張,幾乎就要打了起來。
“謝魁,對於眼下這等局面,您的意思是?”木滄瀾臉上含著神秘的笑容。
謝丹瓊微笑道:“謝某倒是想要先聽聽木帥您是個什麽打算。”
木滄瀾哈哈一笑,道:“我本人如何倒是無所謂,只是有些擔心,如今這局勢,隻憑著謝魁一個人的面子,只怕還當真未必能夠安撫得住。”
謝丹瓊一方的天兵閣眾人聞言頓時心中一緊。
木滄瀾這句話的意思很非常的明顯:他,想要說了算。只是不知道謝魁會怎麽說?
若是謝魁自己先退讓一步的話,那麽自己等人就算是打破了頭,也是無濟於事,於事無補。
木滄瀾那邊的人聞言卻是精神一震,目光灼灼看著謝丹瓊,看他如何應對。
謝丹瓊抿嘴一笑,道:“我怎麽就不知道打天下定江山這回事,什麽時候還用得到面子了?咱們用的一向都是拳頭吧?!”
這句話針鋒卜的意味十足。!
說中含義同樣清楚明了:雖然你在最後時刻扭轉了局勢,但我絕不會輕易交出手中大權!
莫看兩人言詞針鋒相對,實則彼此心中都是很有些無奈。
木滄瀾是德高望重不假,但謝丹瓊如今氣候已成!
木滄瀾若是貿然讓出大位,手下千萬兵馬斷然不會答應,我們跟隨你,是看你木天瀾,可看不上什麽謝丹瓊;而謝丹瓊若是退讓了這一步,一路浴血廝殺到現在的屬下們即便嘴上不說,心底也難免會不服。
萬一兩家因此而起了矛盾,那麽就是大事不好。
所以兩人都不會退。
“木帥,除了我老大之外,我謝某人這一生,當真就從未屈居於其他的任何人之下!此刻縱然是木帥親臨,卻也不能例外!”謝丹瓊溫柔地笑著,但話語之中表露的態度,卻是寸步不讓!
這裡可不光是自己,這裡還有楚老大的人,有莫天機的人!
自己在這裡·代表的乃是九劫兄弟,非關自己一人!
九劫兄弟,向來不低頭!
我斷斷不能丟了兄弟們的臉面!
木滄瀾的臉色瞬時變了,緩緩道:“難道·以老夫百萬年所累積的聲望,巔峰聖人層次的修為,主持大軍百萬年的經驗,當真就不能夠讓謝魁稍退一步麽?”
謝丹瓊微笑:“是的,木帥說的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木帥;第一點我要反駁您的是……”
“您雖然有高階聖人巔峰層次修為,在下自愧不如·但······我眼下也有聖人初級巔峰的水準。這一節,雖然比您弱上許多······但,我如今才二十六歲。”
謝丹瓊抬頭·目光若春水,卻是咄咄逼人:“我這個無名小卒從一無是處修煉到聖人初級巔峰,就算連娘胎裡的日子一起算上,滿打滿算也就只是修煉了這二十六年而已……木帥您修煉到如今的成就···…用了多少時日?您二十六的時候,又有什麽樣的實力呢?!”
木滄瀾頓時窘住,一時無言以對!
謝丹瓊身後天兵閣眾人幾乎要爆笑出口。
謝丹瓊這句話實在是很犀利,當然,也很鬼馬!
是啊,您位高權重·您修為高強;這都不假,但您這些可是使用幾百萬年的時間才積累出來了如今的一切;而我,隻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就擁有了眼下的基業!
可是······您在我這等歲數的時候·又是什麽修為呢?什麽根基呢?!
“這一點,我的確自問不及,願聞其二·有其一,想必有其二吧?!”木滄瀾揮手製止了身後眾將的躁動,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笑笑問道。
“其二便是,木帥雖然兵雄勢大,但就當前局勢,卻是非常突然地做出兵變之舉,雖然是因為天魔魔孽·事出有因,應為之事·當仁不讓,但木帥若是自身作為起義軍的主導之人,卻只怕有些不大妥當吧,難免落人口實……”
謝丹瓊笑了笑,沒有把話說完整。
木滄瀾點點頭,道:“這點確也不錯,雖然元天限是天魔魔孽,但我始終在其手下為臣了無數歲月,若是我當真作為為起義者,必然會被人因此做文章,說我乃是為了自己權勢,想要更進一步才作亂反叛……這一節,確實不可不防,不得不防。”
木滄瀾身後眾將先是愕然,然後了然,隨後卻是一陣頹然。
不錯,這一節果然是大問題所在,必然是對方輿論攻擊之重點。
防人之口,甚於防川。
那是防不勝防的,到時候此點輿論一成,木滄瀾的號召力必然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再說其三,便是木帥在天庭熟人太多,兵法戰術,熟悉木帥手段的人當真是不少,在這一節上,又是不可避免的弱勢,無論如何的老謀深算、深謀遠慮,早已形成固定規律的思考模式,決計難以逃出有心人的計算。”
謝丹瓊淡淡的笑著。
“第四,便是我除了眼下所有的力量,還有無盡外援;只是這一節,卻只能說給木帥一人聽,木帥手下固然有千萬之重,卻已是極限,亦為無本之木,有限之源。”
“第五,戰天魔之事,乃是整個天闕的大事,非關是墨雲天一天一家的私事!”謝丹瓊笑著:“木帥此前所想,復仇雪恥,未免狹隘了……”
“第六,我年輕,我的手段,墨雲天庭中人領教過的並不多;每每可以到出奇製勝的動作,最重要的,師出有名。”
謝丹瓊微笑:“還有最後一條,算是私人理由裡,就是我謝丹瓊,決計不會甘心屈居人下!說起來,這點才是我最重要的一條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