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鐵雲城的貴族圈子裡簡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前來討說法的,前來看熱鬧的,還有些京城衙門的官員負責調解的,紛紛揚揚,不亦樂乎。
但這樣的亂局隻持續了不到半刻鍾,從四面八方就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一隊隊的鐵騎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當先的騎士厲聲大吼:“聖上有旨:軍部征召流翠湖以作軍用,若有阻撓,視同叛逆!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幾隊騎兵來回奔馳幾圈,這道“聖旨”也接連喊了十幾遍,然後,跳下馬來,每個方向放置兩名士兵,剩余騎兵一聲呼嘯,在滾滾塵煙之中遠去。
自始至終,對聚集在岸邊想要來鬧事的人並不看上一眼。但這道聖旨的威懾力,卻是顯而易見。
幾大家族的人面面相覷,灰溜溜的跑了。
楚陽一直待在涼亭之中,閉目假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直到騎兵離去,才微微睜開眼睛,眼中閃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鐵補天如此做法,還算是令人滿意。
也表明了對楚陽無比的重視。
“那我就為你襄外安內吧!”楚陽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
楚陽到了補天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成子昂等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按照昨日摸出來的線索,排查出的各種情報,在緊張的運作。
從早晨到現在,已經有三隊人馬派了出去執行任務。閣內眾人見到楚陽到來,都是肅然起敬。
“告訴已經出去的三隊人馬,這一路上,無論是什麽風吹草動,都要詳細記錄。行動過程,更要一點也不漏的記錄下來。”楚陽安排道:“另外,補天集賢館招攬的人,要在第一時間之內確定。”
楚陽眼睛一翻:“對於集賢館招進來的高手,哪一位審核通過的,要簽上自己的名字。知道麽?”
成子昂與陳雨桐心中都是一凜:“禦座是說……集賢館之中也有內線?”
“我並沒有這麽說。但凡事小心為妙;一旦出事,就可順藤摸瓜,摸到一些我們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線索。”楚陽微笑道:“另外,修煉館要再上一些輔助器材,所有在家沒有出任務的,統統去修煉。”
成子昂與陳雨桐都是翻了翻白眼:這不是按照軍隊的方式來管理補天閣麽?這樣行嗎?
“另外,就說太子有令,凡是到集賢館來應聘的,修為在武士之上者,只要錄取,就是一百兩銀子;在行動中立功者,有金銀賞賜,還按照功勳大小,賜予官職爵位;最高可達……朝堂重臣、封疆大吏,甚至王侯公爵!”
“啊?朝堂重臣?封疆大吏……王侯公爵?!”成子昂與陳雨桐頓時都把眼珠子瞪得溜圓:“禦座,這……這是不是太……”
楚陽淡淡地道:“沒有重獎吸引,沒有前程;誰會賣命?你們真以為前來補天閣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志士?志士,也要吃飯的!也要封妻萌子,榮華富貴的。”
他微笑著看了兩人一眼,道:“就連你們,也是一樣。”
成子昂與陳雨桐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亮光。
“太子真的這樣說過?”成子昂還有些不信。他自覺自己乃是武尊修為,在這下三天雖然不算什麽有數的高手,卻也可以雄霸一方;想要建功立業,實在不是很難。
若是鐵補天真的有過這樣的承諾,那麽,自己可就要再勤奮一些,再努力一些了!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楚陽嚴肅地道。
成子昂兩人眼中冒出控制不住的喜色。
“嗯,令人將整個鐵雲的官員資料全送到我這裡來。就先從鐵雲城開始。要五品以上官員,層次低了,沒意思。”楚陽留下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層次低了,第五輕柔也犯不上費這功夫。
至於楚陽所說的論功行賞……一百兩銀子自然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封疆大吏王侯公爵……這才是最吸引人的。尤其是對於草莽江湖來說,在這個以文取士的年代,平常就是匪患之流,更是連想都不用想的。
楚陽可以預見到,這告示一貼出去所引起的轟動的情況。
楚陽要調官員資料的消息,第一時間反饋到了鐵補天那裡。鐵補天頓時火燒屁股一般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楚先生,要整頓……朝堂官員?”鐵補天還未坐穩,就急忙問道。
“額,不行麽?”楚陽問道。
鐵補天苦笑一聲,他總覺得,楚陽和自己的關系有些怪異。自己一直修煉帝王神功,這些年來不管多忙從不間斷,自身氣質,可說是已經有了那種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而且很濃。讓人見而生畏。
但每次與楚陽在一起,楚陽的態度卻像是隻將自己當做一個普通人。鐵補天實在想不到,楚陽這種強大的心態從何而來;畢竟,楚陽的資料顯示:他只是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而已!
“鐵雲已經清洗了三遍朝堂了!現在就整治, 太快了些……”鐵補天有些苦澀地道:“自從鐵雲勢弱,很多的讀書人,甚至放棄了在鐵雲為官,尤其是邊境,太多人舉家遷入大趙,在大趙科考入仕……”
在鐵補天的心裡,整頓朝堂是必須的,但卻沒想到楚陽的動作這麽快。
“那樣的人,就算留在鐵雲,你以為會有用麽?”楚陽譏誚的笑了笑,道:“正如鳳凰,浴火後才能重生;一個國家,也只有從苦難之中站起來,才能真正強盛!一直順風順水,只會走向滅亡。”
“這點,我何嘗不知?”鐵補天疲倦的道:“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那麽多人才了。”
“寧缺毋濫!”楚陽冷酷地道。
鐵補天低下頭沉思了一下,抬頭道:“那麽,我先給你幾個數百年的老世家的名單,若是你處理到這些世家的人……網開一面。”
鐵補天自嘲的笑了笑:“這些世家,在鐵雲根深蒂固,若是一旦真正動蕩起來,恐怕鐵雲根基都要動搖。當年二叔兩次清洗,也是盡量避開……你,也要注意。”
楚陽目光閃了兩下,道:“好,但,若是實在避不開,我會用一種比較溫柔的方式。”
鐵補天佯作不懂,道:“那是最好不過的,不管是治國還是做別的,溫柔一些,總要好得多。”
兩人對視一笑,終於形成共識。楚陽所說的溫柔一些……鐵補天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他不會揭破,心照不宣是聰明,揭破就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