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明白,自己此刻正在剖白的是如何熾熱的一顆心。
但這顆心的熱度,易岺卻真切地感知到了,於是他深邃眼瞳裡的流光溫柔得幾乎滿溢。他把小妖怪的腦袋摁入自己胸膛,隔著厚厚紗布吻了吻她的額角。
他低聲一笑,然後也從口袋裡掏出一顆亮晶晶的球體,塞進小妖怪手中。
烏芽芽垂眸一看,頓時發出驚喜的尖叫。
“啊!這是什麽呀!好閃好閃哦!”她抬起手掌,與這顆球體平視,烏溜溜的眼珠子並成了鬥雞眼。
這是一顆雞蛋大的血鑽,由技藝精湛的工匠切割成雅致的梨形,在陽光地照射下散發出宛若火焰般的紅光。
烏芽芽捧著它的手掌,也被渲染成了稠豔的紅色。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盡的歡喜在瞳孔中跳躍,兩隻腳快速蹬著地面,一幅開心地要飛起的模樣。
她總是這樣直白而又熱烈地表達著自己的情緒,而易岺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直白和熱烈。他內心的空洞,除了小妖怪,沒人可以填滿。
他笑著說道:“我把你送給我的鑽石原石切割了一下。怎麽樣,喜歡嗎?”
“喜歡喜歡!”烏芽芽眼巴巴地看著他,“你是要送還給我吧?是吧?是吧?”她也知道,易岺有多麽縱容自己的小癖好。
易岺垂眸看她,語氣篤定:“你是不是在你的收藏品裡挑了最不起眼的一個送給我?”
烏芽芽微微一愣,然後提高音量:“才沒有!我問過我爸爸了,他說這個最值錢,我才把它送給你的!”
她絕對不會告訴易岺,準備送禮物的時候,她先把最不起眼的石頭挑出來,堆放在一起,再讓爸爸從裡面挑了最值錢的一個。
嗓門越大表明心越虛。易岺忍住脫口而出的輕笑,頷首道:“所以還是因為它最不閃亮,卻又足夠值錢才送給我的吧?”
“呸呸呸!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別胡說!”烏芽芽捂住易岺的嘴巴,急得原地跳腳。
她一邊跳還一邊把血鑽藏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
這回交任務的時候,爸爸查看了她的記憶,也就知道了她差點被一顆彈珠卡死的糗事。為了防止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他耗費許多神力才煉製了一個異次元儲物格。
進了這個儲物格的東西,凡人是沒可能再掏出來的。
烏芽芽放開易岺的嘴巴,伸出兩隻空蕩蕩的小手,得意地宣告:“亮晶晶沒有了哦!你找不到了哦!”
易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忍俊不禁地說道:“好吧,送給你了。我們互相交換禮物。”
與此同時,他把那顆記憶凝成的彈珠藏進了貼身口袋。回去之後他便會找一個鏤空的鏈墜把彈珠收起來,隨時掛在脖子上。
這是他收到過的最珍貴的禮物,遠非一顆血鑽可比。
烏芽芽立刻就開心了,撲入易岺的懷裡拱了拱,笑嘻嘻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送給我的!”連她自己也未曾意識到,她是如此篤定易岺的感情。
易岺想揉揉她的頭髮,伸出手卻觸到了一層紗布。
於是他這才想起詢問正事:“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啊,我是來找你救人的!快快快,我們路上說!”烏芽芽一屁股坐回輪椅,擺手道:“推我下去!”
易岺搖頭失笑,隻好把人推到停車場。
烏芽芽N吧N吧講了一路,總算把雇主的經歷講清楚了。
這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女孩,卻也是一個極其不幸的女孩。她叫周小沁,兩歲的時候與家人走失,被送到了陽光孤兒院。
孤兒院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條件,卻還是供她讀完了高中,之後她遇到好心人資助,又念了大學。
由於性格比較內向,長得又很漂亮,與孤兒院的孩子們格格不入,她從小到大幾乎沒什麽朋友。唯獨有一個名叫朱歡歡的小女孩願意跟她玩。
兩人年歲相仿,又被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安排住在同一個房間,慢慢也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朱歡歡成績也很優異,與周小沁一起考上了蘭華大學,還成了室友。
兩人的緣分和感情就這樣逐步加深,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親密地如同家人。
然而朱歡歡表面開朗活潑,實則陰暗自私,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嫉妒周小沁,方方面面都要跟她競爭,有什麽好東西,也都會想辦法搶到自己手裡。
但她善於偽裝,所以周小沁一直沒發現她的真面目。
讀大三這一年,外出實習的朱歡歡結交了一個富豪男友。做夢都想改變自己命運的朱歡歡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竟然妄圖利用未婚先孕這一招嫁入豪門。
但這位富豪男友根本就沒把她肚子裡的孩子當成一回事,找了幾個人強行把朱歡歡押去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周小沁收到消息後趕到醫院照顧朱歡歡,為此還跟那個富豪大吵了一架。
然後,命運在此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