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睛沒有解釋,側過臉去,心酸又無奈的擠出一句話,“織織,算了吧……”
墨織雲聽出“算了吧”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眼眶裡的淚珠不爭氣一下子滾落出來。
“憑什麽?”
她起身一把攥起他的衣領,一邊問,“憑什麽你說算了就算了?憑什麽你一次次的給我希望,一次次的又讓我絕望?陸鶴雲,你憑什麽?你憑……”
什麽?
聲音哽咽說不出下去了,只剩下眼淚無聲無息的在臉上瘋狂。
陸鶴雲側過頭來看著她泣不成聲的樣子,心如刀絞,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他指尖的冰冷像是喚起了她的理智,整個人頹然坐回椅子上。
“陸鶴雲,你混蛋!!”
啜泣的謾罵,傷心欲絕。
陸鶴雲強忍著心裡的痛楚和眼眶的淚意,聲音艱澀道:“織織,我是真的想要娶你的,我也是真的想要跟白頭偕老,可是我做不到了……”
一開始他的心絞痛已經找了醫生做過所有的檢查,找不到原因,他聽醫生的話去看心理醫生,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每一次的心絞痛發作,他都只能靠止疼藥來緩解,他以為這樣也能過一輩子的,沒想到……
命運終究不會放過他,
聞星辰也不會成全他的……
墨織雲抬手擦乾眼淚,吸了吸鼻子,忽然開口道:“陸鶴雲,我們去登記吧。”
陸鶴雲一愣,隨之反應過來拚命的搖頭,“不行……織織,不行的……”
“這是你欠我的。”她的態度異常堅定,“你跟我大哥保證過會娶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你還定做了黑色婚紗,你知道它寓意著什麽,你不能反悔。”
“織織……”他眼眶含淚,聲音擠出從喉骨裡擠出來的,“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我真的會死的,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沒必要把自己的下半生搭進來。”
“那又怎麽樣!”墨織雲不管不顧的反問他,“那又怎麽樣?我不在乎,我就是蠢就是笨就是賤,就是沒有辦法不愛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就只有最後一天,你明不明白?”
陸鶴雲怔住,眼淚終究抑製不住從眼角滑落,微不可聞的低喃一句,“傻織織……”
墨織雲沒有否認,她就是傻,哪怕他曾經傷害了自己,可是自己還是原諒他,還是願意愛著他。
“陸鶴雲,還記得上次你生日和看流星雨的時候,你讓我許願,知道我許了什麽願嗎?”
陸鶴雲微微的搖頭。
她吸了吸鼻子,字字清晰又深情道:“我許了同一個願望,我希望你能夠長命百歲,往後余生,有喜無悲,有笑無淚,無風亦無雨。
因為我曾經那般真誠又炙熱愛過的你,我多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如今她深愛的人結局也應該由她親手寫上。
陸鶴雲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側過頭不讓她看到,喉間擠出艱澀的三個字,“不值得……”
織織,不值得。
“是不值得。”她笑了下,釋然又真誠道:“可是我願意。”
這世間萬千的不值得都抵不過一句:我願意。
陸鶴雲也笑了,“墨深白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就把你養的這麽傻乎乎的。”
傻到讓人心疼。
“我要是不傻,當初也不會被你騙的團團轉啊。”
如今再提及那些事情猶如上輩子的事,所有的愛與恨,悲與喜都被時間燒成灰燼,而灰燼裡殘存的余溫,是她對他刻骨銘心的愛意。
陸鶴雲伸手,指尖冰涼卻充滿愛意的輕撫她的臉頰,“織織,我愛你。”
哪怕每一次蝕骨灼心的痛,也無法阻擋我愛你。
墨織雲托住他顫抖的掌心,側頭臉頰貼進他的大掌,“我也愛你,一直都愛。”
陸鶴雲拗不過她,也無法抵擋她的那一句“我愛你”,哪怕知道這樣對她公平,也無法拒絕她注冊的請求。
墨織雲請假在醫院照顧陸鶴雲三天,第四天在醫生的批準下,他們可以出院兩個小時,去民政局注冊結婚。
前一天阿姨就把熨燙好的西裝襯衫送過來了。
墨織雲早上陪陸鶴雲用過早餐就幫他換上白色的襯衫,自己則是穿了一件同色的襯衫,搭配了一條鵝黃色收工刺繡高腰裙。
陸鶴雲低頭看著她仙氣飄飄的裙子,眼底似乎都迎上了暖意,“你很久沒有穿黃色裙子了,真好看。”
“我又不是十幾二歲的小姑娘了,總穿這麽鮮豔的裙子不好。”
因為工作的原因,她現在穿衣服的色調都偏成熟穩重。
她給他打領帶,陸鶴雲個高,她需要踮起腳尖。
陸鶴雲低下頭方便她的動作,聲音低啞,“可是我喜歡穿黃色,而且你在我心裡就是小姑娘,一點都沒有變。”
墨織雲熟練的為他打好領帶,“那我在家就穿黃色,出去工作就穿其他的。”
“嗯。”陸鶴雲拉住她的手,眼神深情繾綣,“織織,你真的想好了?我……”
墨織雲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輕悅的聲音篤定道:“我們出發吧,晚了怕是要排隊了。”
陸鶴雲知道她打定主意的事不會再改變,沒有再浪費口舌。
一路上兩個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滄溟下車幫他們開車門。
今天大概不是什麽好日子,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的窗口都沒有人,整個大廳都空蕩安靜。
兩個人去窗口遞交身份證件,領了資料填寫,整個流程下來不到十五分鍾就拿到了紅色小本本。
墨織雲看著結婚證上兩個人的照片,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心酸。
他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 真好。
可是陸鶴雲這一次還能不能挺過去呢??
陸鶴雲伸手拿走她的結婚證揣自己的口袋裡。
“幹嘛拿走我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當然是我來保管。”
陸鶴雲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絨盒,打開後是一對素戒。
——————
家中長輩過生日要回去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大家別等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