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謝庭西將錢包遞給曲槐安,讓她去結帳,自己則是扯著領帶去外面透透風。
曲槐安用他錢包裡的卡結帳,早知道有錢人的生活紙醉金迷,看到一頓飯的價格還是不由的怎舌。
走出私人菜館,看到謝庭西沒有白日的精英模樣, 直接坐在一個圓形石墩上,腰背放松下來,沒有那麽挺拔。
想到他今晚喝了那麽多酒,應該不舒服,余光看到不遠處的藥店,徑自走了過去。
謝庭西等了許久沒有等她出來,起身準備回去找, 走了兩步就看到她從遠處匆匆跑過來, 手裡還拎著一個塑料袋。
“你去哪了?”他皺著眉頭問,大晚上的一個人瞎跑什麽。
曲槐安從袋子裡拿出解酒藥和一瓶水,“你晚上喝了太多酒,解解酒吧。”
謝庭西微怔,視線落在她手上的解酒藥上,“你特意去買的?”
曲槐安點頭。
寒風迎面而來,他覺得心頭有一股暖流湧上來,蔓延四肢百骸,後脊骨都跟著酥麻起來。
曲槐安將解酒藥遞給他,又擰開礦泉水瓶子,見他把解酒藥吃了,把水遞給他。
謝庭西接過來喝了一口,自己拿著瓶子沒有還給她。
“回去嗎?”曲槐安問。
“陪我走走。”難得出來一趟,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不想那麽早回去。
曲槐安安靜的跟在他的身邊也不說話。
這附近有一個公園,晚上有不少人在這裡散步, 路邊有不少攤販在討生活。
有賣吃的,有賣帽子圍巾的, 還有賣氫氣球的。
“你等我一下。”謝庭西讓她在原地等自己, 快步走向了賣氫氣球的商販。
在各種形狀的氫氣球裡選了一個紫色的小兔子,掃碼付錢走過來遞給她,“給你。”
曲槐安沒有接,仰頭看著半空中的氣球,“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謝庭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握起她的手,直接將繩子栓在了她的手腕上,“我猜你從小到大應該都沒有擁有這些,突然就想買給你。”
小時候看到別人有漂亮的氣球,她也很想要,就去求劉茹也給自己買一個。
劉茹二話沒說給了她一巴掌,罵罵咧咧道:“天天就知道買這個買那個,浪費錢的死丫頭!”
她捂著臉在原地哭,劉茹卻轉頭去買了一雙幾百塊的鞋給哥哥。
從那以後她便再也不敢開口說要什麽,不敢表達自己喜歡什麽。
因為她不配。
謝庭西見她不說話,也不多問,而是說:“走吧。”
曲槐安繼續跟著他往前走,眼神卻時不時看向飄在半空的氣球。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擁有自己心愛的玩具。
隻屬於她的氣球。
兩個人還沒走多遠就碰到一個阿姨拎著一個籃子賣玫瑰花, “先生給你女朋友買一朵玫瑰吧!”
謝庭西蹙眉,“她不是我女朋友。”
阿姨臉色微變,剛想道歉就聽到他鄭重其事道:“她是我太太。”
“原來是兩口子啊,那更要給太太買一束花了!”阿姨將籃子裡最多的那一束花拿出來。
謝庭西沒有要這一束,而是說,“我只要一朵。”
阿姨有些失望,但還是熱情的給他拿了一束很漂亮的玫瑰花,“十塊錢。”
謝庭西掃碼,轉身將玫瑰遞給她,“有人送過你玫瑰嗎?”
曲槐安沒有矯情拒絕,而是接過來看到鮮紅的玫瑰花瓣上還有水珠,在路燈下閃閃爍爍。
“沒有。”
謝庭西聽到這個答案,心情愉悅,又問了一句:“喜歡嗎?”
曲槐安只是回答:“還好。”
從小到大她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又或者喜歡也無法擁有,便一次次的壓抑自己的**,時間久了便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旁邊有人騎著電瓶車經過,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便沒有再松開。
一邊往前走,一邊隨意的聊天,“你以前是學什麽的?”
“我沒有上過大學。”
謝庭西回頭看她,聽到她平靜的語調道:“那時我剛考上墨大,我哥就出事了。”
她拿到墨大的通知書,但是曲淮南的死,讓整個家分崩離析,別說上大學,劉茹和曲正國沒有打死她,都是她的命運。
又或者是哥哥在天上保佑她。
謝庭西心頭一震,扣著她手腕的手不由緊了幾分,“想不想重返校園?”
她能考上墨大,學習成績不言而喻,沒有完成學業真的很可惜。
曲槐安搖了搖頭,對於別人而言可能沒有上大學是一種遺憾,但對她而言沒有多大感覺。
她本就是一個沒有太多**的人。
“為什麽?”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曲槐安淡淡的回答,“我已經沒有學習的**了。”
以前是哥哥鼓勵她多學習,女孩子要上個大學,開拓視野,可是哥哥不在了,她的人生也在那一年戛然而止,一切都回不去了。
謝庭西思忖片刻問,“那你有沒有想做的事?”
不管她是想開店也好,做什麽行業,只要她想,自己都能滿足她的願望。
奈何——
“沒有。”曲槐安沒有任何想做的事,“現在照顧慕慕,做你的秘書已經很好了。”
他現在甚至都不強求她履行妻子的義務。
謝庭西從沒有遇見過她這般無欲無求,沒有任何世俗**的人。
她越是這樣便讓謝庭西越發的擔憂。
以前曲淮南是她精神支柱,曲淮南死了,對自己的恨支撐著她,如今她沒有了任何的目標和追求,就像是一個沒有自我,隨時會渙散掉的幽靈。
謝庭西握緊她的手腕,心頭湧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害怕留不住她,害怕她遲早會離開自己。
曲槐安的手腕被他捏疼了, 抬頭望向他,“你怎麽了?”
謝庭西回過神來,看到被自己捏紅的手腕,松開了手。
“沒什麽。”
曲槐安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麽,視線又落在氣球上,纏繞在上面的小彩燈一閃一閃,像天上的星星。
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一顆星星。
一陣寒風掠過,發梢掠過細腰,謝庭西忽然叫了她一聲,“曲槐安。”
曲槐安回過神,眼神重新落在他的臉上,耳畔響起他低啞而真摯的告白——
“我愛你。”
——————
簡單來說原生家庭造成曲槐安是壓抑性人格,她不會感知自己的喜歡不喜歡,她最在乎的只有曲淮南,曲淮南死了她對這個世界就沒什麽牽掛,喜歡江讓,也是因為江讓是曲淮南的朋友,但這份喜歡也比不上曲淮南對她的重要性。虐謝庭西是虐心,他以為曲槐安先喜歡自己的,結果是自我攻略,可是槐安不喜歡他……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