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果從後方倏地出聲,手機屏幕豎在她掌心:“訣神打電話過來了。”
接通後,揚聲器另一端果然出現與門外如出一轍的嘈雜環境。
唐心訣聲音聽起來並不吃力:“不用開門,門外人頭不多,我一會兒就進去。”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血液噴濺聲,有什麽東西撞到了聽筒上,信號變得不甚清晰。只能隱約聽到唐心訣的聲音:
“手機進血了……算了,回去再弄。”
比起堅持不懈的撞門浪潮,這次門外暴動停歇得很快。幾分鍾後,正常的敲門聲就從鐵門上響起:
“是我。”
是唐心訣的聲音。
“我覺得你需要解釋一下。”
張遊平靜地看著唐心訣。
如果忽略她一分鍾內扶了三次鏡框的話。
唐心訣也平靜道:“先把鐵鍬放下,一切都好說。”
“……”
安靜的寢室內,只有於薇獨自縮在角落不敢出聲。
事實上,她剛看到唐心訣進門模樣時也被嚇了一大跳,如果不是606其他三人還能認出來,她差點以為進來的是個喪屍——
唐心訣渾身上下都浸滿了血,腰間的鐵鍬和匕首也早已變形,只剩下一個血呼啦,看起來像馬桶搋子的東西握在手裡,橡膠頭上還沾滿了碎肉。
簡直比鬼還嚇人!
“出了點意外,我不能走陽台,只能從走廊抄回來了。”
唐心訣沾濕了紙巾擦拭血跡,然後發現根本擦不完,隻好無奈地舉水瓶往頭上澆。
換掉衣服和汙血後,看見對方身上並無傷口,張遊臉色才稍緩:
“我們沒聽到你去的寢室有喪屍動靜,是被撞門聲擋住了嗎?”
從寢室正門回來,意味著必須直面走廊裡的喪屍。唐心訣不是鄭晚晴的暴躁性格,除非情況真的棘手,否則不會貿然改變計劃。
唐心訣搖搖頭:
“這次不是喪屍,是人。”
在12點來臨前,她簡短概述了這兩個小時裡發生的事。
一條走廊有24間寢室,單側陽台最多能走12間,經過下午掃蕩,還有7間未被涉足。而她原本計劃就是在這裡面尋找副本信息。
在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信息與意外同時出現了。
唐心訣從懷裡取出一團紙,血汙還沒洇開,仍能看到上面模糊的字眼。
[091號實驗]
[流程……變異病毒]
[實驗周期:5至7天]
[調率875……趨近度0.718……匹配失敗]
[開啟回收]
[回收時間:9月20日]
郭果:“9月20日,不就是今天!”
但她把這些字反覆看了好幾遍,仍舊只能讀懂一半。
實驗能理解,實驗回收是什麽東西?
實驗周期能理解,調率和趨近度又是什麽東西?
用畢生所學理解未遂,郭果隻得出一個直觀結論:“這個信息是不是很重要?”
唐心訣:“對。”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剛拿到這張紙的瞬間,就受到了攻擊。
一開始是幾個埋伏裝置,再後來是房內突然湧出的不明氣體,等她重新回到陽台,整座陽台卻驟然坍塌,以及無比強烈的危險感。
危險感告訴她,只要打開陽台窗,就會解鎖更棘手的東西。
相比之下,從走廊喪屍堆裡穿過反而成了更安全的選擇。
“幸好喪屍數量不多。”唐心訣也不誇大其詞:“如果規模達到幾十個,我看到的第一時間就會喊你們救命。”
張遊下意識想起某個flag:“葫蘆娃救爺爺?”
郭果:“……”
聚眾撞門暫時解決了,寢室氛圍卻並沒輕松多少。
因為零點即將到來。
即便只剩下最後幾十分鍾,606也沒閑著。唐心訣與張遊幾人簡單商量了下,現場找到幾塊尖銳鐵器或木材,開始立刻趕工。
鄭晚晴的右手此時就派上了大用場,用手砍的效果堪比鋸刀,沒過多久,一根根巨大尖刺就出現在地面上。
於薇默默遠離這位大美人的鋼鐵義肢,想幫忙又無從下手,只能悄悄揪郭果袖子:“那個,你們現在在幹啥?”
郭果舉起一根刺,興奮道:“做防禦工事!”
唐心訣糾正:“不,是搞點裝飾品。”
很快,於薇見到了“裝飾品”的真容:
這些尖刺被幾條鐵鏈牢牢掛在寢室門外,一根根寒芒四射,正對外面!
手動補充完裝飾,升級版的荊棘鐵門伴隨零點的鍾聲重重關上。
不是喜歡撞門?那就撞個痛快吧。
……
五人不知道12點之後,喪屍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她們只知道又迎來了一次撞門浪潮。
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動靜從刺耳的咚咣聲變成了切西瓜般的撲哧聲。
後面估計是門上插滿了,前屍擋著後屍,到後半夜時,一切聲音再次逐漸歸於平靜。幾人竟也安穩睡到了天亮。
這一夜,副本其他學生睡得怎麽樣尚未可知,但當學生會電台再次響起,她們知道學生會肯定沒睡好。
——尤其在接通唐心訣電話的時候,那股濃鬱的絕望與疲憊幾乎要衝出收音機。
郭果:“我周一早上爬起來去實習的時候,好像沒他們看起來這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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