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著急,將腦海中的號碼挨個嘗試。四次時,電話接通了:
“喂、喂?”
對面是聲音微微發抖的於薇。
唐心訣了然:“張遊她們呢?”
“唐姐?”
於薇先是一驚,而後重重松一口氣,立刻悲訴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醒來以後,你們全都消失不見了!”
郭果從一個哆嗦中驚醒,大腦還有一刹那的茫然。
寢室裡什麽時候這麽冷了?
這股冷意很快就被胸前傳來的灼燙感取代,郭果上一秒握住吊墜,下一秒就猛地彈跳起來,大驚失色:
她不在寢室裡!
入眼的場景分明是一條走廊,而她剛才正躺在走廊正中央,旁邊還有一具血肉模糊、一動不動的身體。
郭果屏住呼吸定睛看去:那張雙眼暴突的臉正對著她所在位置。
也就是說,她無知無覺躺在走廊裡睡大覺,另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就在10厘米之內盯著她,而她對此一無所知?
吊墜滾燙,郭果卻感覺一股寒意直衝頭皮,把頭頂所剩不多的發絲都炸了起來:
——啊啊啊垃圾副本不做人啊!!!
腦海裡瘋狂尖叫的同時,郭果不忘記觀察周圍環境,發現這裡是2樓,從喪屍模樣來看,大概率也是女生寢室樓。
她冷靜下來,抽出兜裡的螺絲刀防身,小心翼翼向外走。
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與一個搖搖晃晃下來的喪屍面面相覷。
郭果:“……”
她眼疾手快轉頭就跑,喪屍直挺挺從樓梯撲下來抓她,結果在空中一個轉體,屍體以扭曲的姿勢正臉砸地,被回首槍的郭果直接插中腦袋,釘在了地上。
忍著惡心抽出唯一武器,郭果還沒來得及把刀擦乾淨,卻突然注意到了喪屍的臉。
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旋即,她想起了自己在哪裡看到過這張臉:
從隔壁607寢掃蕩來的手機裡。
在“芳芳”的手機相冊中,有許多寢室四人的自拍合照。如果她沒記錯,那麽眼前喪屍的臉,就是芳芳本人。
如果“芳芳”還在這裡……郭果立刻意識到另一點:那她此刻所在位置,大概率還是33棟!
——只要再走四層,就能回到堅固的606堡壘。
還好副本終於保留了一點底線,沒把她直接扔到操場上,甚至是喪屍堆裡……郭果一邊毫不猶豫向上爬樓,一邊充滿慶幸地想。
同一時間,開闊平坦的運動場上。
張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副本憑空增加難度,把她轉移出來也就算了。
至於扔到教學區這邊嗎?
怎麽不直接把她扔出副本一了百了呢?
唯一幸運的是,運動場上並沒有太多喪屍,能看見的幾隻喪屍都在視線極遠處。在它們發現目標並撲過來之前,張遊還有充足的準備或轉移時間。
張遊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拿下背上的大容量背包。
她沒有隨身攜帶太多武器的習慣,因為這會擠用其他物品的儲存空間,比如食物、水、全套醫療包、手機、信號接收器、登山繩,小型帳篷……等生存工具。
最後,張遊隻從裡面拿出了兩把短鏟和一根鐵錘,再將只剩下堅硬特質的帳本掛在身前當護甲,就輕裝上路,開始尋找就近的隱蔽處。
等找到容身之處,她再聯系心訣等人——張遊心裡清楚,如果事態更不妙一點,並非她一人被轉移出來,那估計就只能聯系上心訣一人。
因為郭果記不住手機號碼,鄭晚晴記不住帶手機。要想找到她們,只能靠運氣和外力。
希望她們能幸運一點吧。
“呸呸呸!”
一片草坪中,烏泱泱的喪屍爭先恐後往中間撲去,又被一根結實有力的鐵鍬統統輪飛,下餃子般跌出一片,露出中間女生高挑的身形。
鄭晚晴一邊暴打喪屍,一邊用力吐出嘴裡的雜草。揮之不去的草根和泥土味讓她更加暴躁,鐵鍬對著喪屍腦袋狂敲。
直到最後一隻喪屍的腦袋被拍扁,鄭晚晴才專心致志嘔吐,隨後又是泄憤地一頓狂拍,仿佛拍的不是喪屍,而是副本的狗頭。
有什麽事情比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在一堆喪屍中間更生氣?
——醒時姿勢是大頭朝下趴在地上,還啃了滿臉草。
鐵鍬頭都拍彎了,鄭晚晴才活動幾下筋骨轉頭環顧:剛才被喪屍圍著看不清楚,現在喪屍都趴在地上,四周景象才清晰顯露出來。
這是一座三層小樓側面的草坪,被幾顆小樹包圍著,總共只有不到十平米。
卻不知道為什麽,這麽一丁點的地方會聚集十幾隻喪屍。從屍體和衣服模樣來看應該都感染不久,神情還保留著驚惶的痕跡。
鄭晚晴沒觀察出名堂,轉而看向一旁的樓,打量幾眼便發現了熟悉之處:
這不正是醫療室的位置嗎?
牆上的紅十字標志在灰暗的空氣中格外鮮紅刺眼,標志上方有側牆的唯一一扇窗戶,裡面似乎隱隱有人影閃動。
雖然只有一瞬間,鄭晚晴卻不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她身手矯健地閃到一棵樹蔭後面,同時扯起一具腦袋扁平的屍體擋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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