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出門,他便遇上了祈善,祈善未等開口則被秦穆戎拽著同行,“有什麽話邊走邊說。”
祈善略有猶豫卻仍是點頭與他離開王府。
天sè大亮,可宮門依舊緊閉不開。
宮門口的朝字們各個疲累不堪,連再嘶嚷呼喊的力氣都沒了。
老臣們窩在轎子中睡了過去,起身時都渾身酸疼,tuǐ腳麻痹,身旁烏煙瘴氣也無法再講究儀表尊容。
方子璐輕咳兩聲,小廝遞上的水飲了一口之後,更用其抹了抹兩鬢,拭了拭眼角,口中仍在念叨:“荒唐,真是荒唐啊!”
鴻天啟在一旁冷哼指責:“一個皇族長之位你都不允,如今可好,皇上駕崩,太子歿了,宮門不開,你這位禦史大人怎麽不上前想個轍?”
方子璐怔住片刻,忽然拍手道:“對啊,此事應該去尋宴族長大人,走走,鴻大人,跟老夫一同去尋族長大人出面!”
鴻天啟一怔,卻也覺只能如此,否則宮門不開?他們等在這裡又有何用?
隨著方子璐二人前行離去,而其余朝臣也開始各自打算,更有一些直接跟著二人前行……
眾人行到皇族長府邸,府門大開。
納悶驚愕,方子璐急忙跑了進去,其余朝臣也跟隨進院,前後呼喊,空無一人,鴻天啟一拍腦袋,“錯了,錯了來此無用啊!”
“那去何處?”方子璐急忙問道。
“莊親王府!”
秦穆戎離開未歸,這莊親王府的大門倒是被朝臣們堵的水泄不通。
管事們焦急的跑到“翰堂”來回稟,葉雲水倒是嚇了一跳。
這些人不是在宮門之處?怎麽轉眼就跑到莊親王府來了?
皺著眉,葉雲水則回到大書房內與莊親王爺同稟。
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瞪眼一愣“來這兒作甚?這兒又不是皇宮。”
“都在外吵著要見您,您這是見?還是不見?”葉雲水也沒急,倒是坐在一旁等著。
莊親王爺急sè道:“見個屁,這幫人只會耍個嘴皮子而已,用他們作甚?難不成兩片嘴皮子動彈動彈,說推舉誰就推舉誰?看到刀刃就嚇的屁滾尿流讓他們全都滾蛋,本王不見!”
葉雲水到門口吩咐黃公公,黃公公則出了門,可沒多大會兒工夫便趕了回來,回稟道:“回王爺,回世子妃,那方子璐方大人揚言定要見您,否則寧可跪死在王府門前,也絕不退去。”
“還跪死?添喪的?什麽東西!”葉雲水翻了白眼,嘀咕一句莊親王爺愣的看她一眼,隨即吩咐黃公公道:“吩咐人準備下,本王到門口去一趟。”
“王爺,您真去?”葉雲水有些怔住,莊親王爺沒點頭,也沒搖頭反而吩咐道:,“把本王的刀拿著!”
“您這是要做什麽?”葉雲水有些心急,“可不能動氣。”
莊親王爺伸手讓shì衛攙扶,遞過刀來則是道:“挨個的砍了,省得在這顛簸不定的時候添亂!”
說著話,莊親王爺即刻走出“翰堂”葉雲水嚇的連忙讓人叫來秦慕雲和秦慕謹,而她硬著頭皮跟隨上前。
看到莊親王爺拎著刀出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方子璐頭皮一緊,上前道:“您乃是當朝莊親王,皇上駕崩,宮門不開您理應前去教訓一番,卻還在府中沉著,心中可無愧疚?”
“愧個屁!都給老子滾回你們府裡躲著去否則別怪本王的刀不長眼。”莊親王爺刀出利鞘,嚇的不少人連連退後。
“你……”方子璐連連拍手懊惱斥責:“大月國有此親王哀哉,哀哉啊!”
“滾!”莊親王爺刀鞘扔出,嚇的一群人急忙上了馬車急忙離去,唯獨留下方子璐與鴻天啟還有仨仨倆倆的朝臣在此堅持著。
鴻矢啟對莊親王爺如此之態略有猶豫,則是上前道:“王爺,您給個準話,讓吾等心裡也有個底。”
“準個屁,孟家人要造反,已起兵前來準備圍城,進宮進宮,進宮有個屁用?沒瞧見你們這群人裡無一武將?眼珠子都讓狗吃了!”莊親王爺說完此話,立即吩咐shì衛抬他回府。
鴻天啟與方子璐二人僵在原地像木偶一般,還未等再上前說什麽,莊親王府的大門已關。
而此時秦慕雲與秦慕謹二人也匆匆趕來,葉雲水護著莊親王爺回“翰堂”而秦慕謹則在門口攆離那些朝堂文官,秦慕雲略有忐忑不安,則是追上莊親王爺道:“二弟還未歸來,不如我去看看?”
莊親王爺擺了擺手,秦慕去即刻離開,葉雲水下意識的朝天空望去,這今天,真的要變了嗎?
秦穆戎歸來時已經很晚,莊親王爺與葉雲水、秦慕謹一直都沒睡。
聽到響動則立即都直起身子,秦慕謹坐不住則衝到門口,看著秦穆戎滿臉疲憊,心裡頭在焦急問道:“二哥,可妥當?”
莊親王爺也抬頭看他,秦穆戎則進了屋,皺眉道:“孟家早有準備,在半個月前便以公事將黃、文、陸幾位將軍都支離涅粱,如今我已去了信,三位將軍也接到,不過最快也要四日帶兵趕回。”
“孟家那個破營姑且最櫻後日便到。”莊親王爺撂了此話,所有人都有些躊躇不堪,雖說兩日不久,可卻天壤之別。
兩日,足矣血洗涅粱城、篡位……
“皇族長去了哪裡?”莊親王爺眉頭皺緊,秦穆戎則答:“他直接進了宮,我等他消息,估計也要去,起碼看看那一位到底有何打算!”
皇宮中。
皇族長從角門進宮,看到那燒成灰燼的永和殿不由得搖了搖頭。
惠杞歿、陸郡王歿、淑妃歿、良妃、洪哪王倒是還留了一條命,可也被囚禁宮中…………其余沒死的,都在宮裡不允出去,有皇家shì衛把守。
皇宮shì衛森嚴,宮女、太監都戰戰兢兢,白綾白紗漫天飛舞,讓人渾身都跟著涼了起來。
永寧宮無人,皇族長思付片刻則直接去了安和宮,此地只有文貴妃、德妃、肅郡王。
肅郡王跪在太后靈前,玟絲不動。
待皇族長進門時,他才算起了身。
“在此跪著就當贖罪了?”皇族長冷哼一聲,文貴妃上前道:“皇叔,外面如何?”
“孟家齊兵準備圍城。”
三皇祖父此言一出,文貴妃即刻憤恨攤手,嘴上道:“這孟家人,早知他們心懷不軌!”
“皇孫有罪。”肅郡王齊齊給太后靈位叩了頭,仰頭言道:“父皇這一生優柔寡斷,心慈手軟,想要博一兒女同樂、同福、同歡,可這宮中卻與他所想天差地別,皇別有罪,親眼看他歿於非命,可即便皇孫救了他,他也活於痛苦之中,還不如讓父皇去尋皇祖母……皇別如今肅清了,再無爭鬥之聲、再無吵鬧之音,皇祖母可安心了!”
說罷,肅郡王又給太后磕了幾個響頭,皇族長坐在一旁看著他,“你所做孽事回頭老夫再與你算,如今你對孟家圍城之事有何思量?”
“我在等。”肅郡王拿了手中兩份聖旨,遞給了皇族長,“看他選哪一個。”
皇族長拿過那兩份聖旨展開一看,頓時眉頭皺緊,文貴妃與德妃似也不知此事,均都站起身,湊上前一起閱讀。
之前冗長的話語不必多說,這聖旨上那銳利的三個字讓幾人大驚失sè!
秦穆戎……世襲皇族長:秦穆戎繼位……
“肅兒!”德妃有些急,這何人選擇不去選那皇位?他這是要拱手讓人?
肅郡王看著德妃,正經言道:“母妃,兒臣欠他一情,要還。”
文貴妃不知所措,看著這兩份聖旨則手顫抖不停,哆嗦著話語言道:“這……這字跡怎如皇上一模一樣!”
這話道出,她看著肅郡王帶了一股膽怯,肅郡王苦笑一聲:“練了如此多年,終歸要有些成就。”
德妃沒有多嘴,皇族長把那兩份聖旨撂下,“作孽啊!”
天sè黯淡下來,月懸星耀,涅粱城內靜謐無人,偶爾有一兩個百姓沿街行走都是少數趕回家之人。
莊親王府燈火通明,所有人仍聚“翰堂”之中。
秦穆戎等候許久, 終歸是等來皇族長一封傳信。
上面寫清他在宮中所見所聞,倒是沒寫都有誰殉葬,只寫了還有誰活著。
最後兩個字則是:等你。
莊親王爺看了那紙條,不由得拍著大tuǐ怒罵,“兔崽子,瘋子,簡直就是瘋子!”莊親王爺心寒難忍,下意識的yù起身,卻渾身骨軟!
心裡自愧恥辱,隻得拍了幾下臉蛋子,讓自己緩緩心中絞疼。
秦慕謹、秦慕雲都直愣著雙眼看向秦穆戎,明擺著是問他到底如何打算。
親王世襲皇族長……亦或承接皇位,這無論哪一樣都讓秦慕雲瞠目結舌,如若不是莊親王爺在場,他定抽自己幾個嘴巴,看看是否在做夢!
秦穆戎沒有喜意,按揉眉頭,不悅的道:“都看我作甚?那破位子誰樂意要誰要,還是想想怎麽抵抗孟家圍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