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女主,尤其是劇情後期,信靈帝已死的時候,韓清婉已經是貴妃之尊,在皇后被廢的情況下,已經是宮裡的第一人了。
這樣的情況下,韓清婉的服裝自然也是宮裡最華麗的一種,韓清婉在剛出場的時候,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天真爛漫,對於整個宮廷似乎都透著一股子莫名的好奇,可是在後期,已經黑化的女主早就開始了她權傾朝野的征程。
此刻的曲眉,一身看上去就銳利無比的妝容,令人忍不住低下頭去,此刻新帝登基,但是朝中大臣都想要掌控幼帝,身為皇帝生母,如今貴為太后的韓清婉,必須在這一次鎮住權臣,以殺伐之力血洗朝野。
只見曲眉眉眼之中帶著一絲冷厲,冷冷的看著眼前還在喋喋不休的大臣,那飾演大臣的演員也是個老戲骨,此刻將一個權臣意圖掌控新帝,面上恭敬,可是眼中滿是鄙夷和囂張的狀態演繹的淋漓盡致。
兩人之間氣氛此刻簡直降到了冰點,不用懷疑,幾乎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此刻只需要一點點的火星,這兩位之間,一定會發生劇烈的衝突,而且是你死我活,沒有半點轉圜餘地的那種。
一旁飾演其他大臣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而龍椅之上,幼年的帝王帶著懵懂的神色,看著沒有說話卻帶著威壓的母后,還有喋喋不休,眼裡閃著火焰的白鬍子老臣,眼裡帶著濃濃的疑惑。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殿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來,這樣大的聲響在這種時刻是那麼的刺耳,幾乎是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大門。
看著來人,所有人都是一愣,眼前這人,一身簡單到了極致的麻布衣衫,不知道是原本的淡色還是長久以來被水洗的發白了,輕撫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皺,這人都上戴著一支簡單的荊釵。
簡單,樸素,簡陋,這一個又一個想法在心裡冒出來,幾乎所有人都在想,這人是不是走錯片場了,這可是皇宮啊,可是看著來人臉上的平靜,又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彷彿她穿的不是一件粗布衣服,而是龍袍鳳冠一樣。
就這樣,這人彷彿闖入了這個世界,但又彷彿落入水裡的灰塵一樣,不帶一絲漣漪。
看著來人,曲眉頓時皺起了眉頭,張嘴就要說什麼,一旁一眾大臣已然紛紛跪下,「微臣參見靜淑太妃,靜淑太妃吉祥。」
尚秀芳似乎沒有聽見一樣,慢慢的走上龍台,看著坐在幼帝左側的韓清婉,好半晌的功夫,才轉頭看向幼帝,平靜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動,瞳孔顫動,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神顫動彷彿空中飛舞的殘葉一樣,帶著一股莫名的空澀。
「見過皇上,太后。」
尚秀芳淡淡的行了一禮,看著臣服在自己眼前的尚秀芳,曲眉心裡就是一震,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莫名的悲涼就從心裡升騰而起。
好在曲眉還記得自己的台詞,連忙抬手,「靜姐姐快起來,今日為了朝堂之事驚擾了姐姐,還請姐姐見諒。」
尚秀芳淡淡的搖了搖頭,轉過頭看向那喋喋不休的大臣,眼神空洞,聲音低迷,「孫尚書,你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先帝,不遠辜負先帝是吧。」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個詢問,可是卻讓人為之一怔,眼前的這人,一身布裙荊釵,反覆農家婦人的打扮,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可是就這麼一句話,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天潢貴胄的感覺,而且看起來似乎比旁邊的韓清婉還要顯的尊貴一些。
後者是貴為太后,一點點養成的上位者的氣息,而另一人則不同,雖然無論是地位,還是打扮,比之韓清婉都不知道被甩出多少條街,但是就那麼淡淡的一個表情,都透著一股天生的壓迫感,貴氣天成。
似乎所有人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人乃是前朝的公主,本身就是天潢貴胄,後來位列淑妃,便是皇后也不曾有半點怠慢。
那淡淡的一聲詢問,卻是讓那老臣感覺到了一股重重的壓迫感,那種感覺彷彿是來自於信靈帝一樣,只是信靈帝的那種是給人一種深深的恐懼感,那是一種從心底延伸的恐懼,而眼前這人卻是一種天然的壓迫。
老臣頓時額頭沁出汗來,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回靜淑太妃的話,微臣,微臣。」
沒有給老臣說話的機會,尚秀芳搖搖頭,走下了龍台,看了老臣一眼,再一次往大門走去,「既然這樣,孫尚書就與哀家一起去陪陪先帝爺吧,也免得先帝爺泉下有知,不知道你的忠心。」
這話淡淡的,似乎是從門外的清風中吹來的一樣,卻是讓孫尚書和韓清婉的臉色都是一變,尚秀芳的話聽起來沒有一點起伏,可是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韌,不可違背,不可更改。
聽著這句話,曲眉不由想起那日試鏡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是看到了這樣的尚秀芳,在面對自己質問的時候所說。
「孫尚書居心叵測,我是前朝公主,我們兩個但凡有一個在,對於新帝都是威脅,既然這樣,就讓我親自了結這一切吧。」
曲眉還記得,那時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尚秀芳的笑容,淡淡的,眼裡帶著一絲滿足,一絲解脫,明明是在說著生死的事情,可是卻是尚秀芳在整個劇集裡唯一的笑容,那個笑容很容易讓人想起信靈帝病逝的那一刻。
同樣的,烏黑的瞳孔中帶著一絲滿足,一絲解脫,還有對於曾經的回憶,那種感覺深深的刺進了韓清婉的心裡。
或許,史書上都會這麼寫,仁懿皇后,乃帝之鍾愛,信靈三年入宮,初封貴人,後進為嬪位,生七皇子,晉封貴妃,帝逝,新帝登基,加封太后。
可是只有韓清婉自己才知道,信靈帝那個眼神,那絲滿足,從來都不是給自己的,也從來沒有給任何人,但或許,也早就給了某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