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這一次選唱的歌本身是一位男歌手的歌,畢竟比起女歌手的高音來說,男歌手的高音到底還是要容易掌控一些。
這首歌叫做《十月煙火》,本身是一首十分熱烈輕快的歌,一旦唱出來很容易給人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算是一首大眾所熟知的歌曲了,這次的比賽裡也有一個歌手詮釋了這首歌,而且改編的越發熱烈,倒是讓這首歌引發了第二春。
不過安筱這一次的改編卻不是照著原有的基調改編的,卻是將這首歌改成了一首冰涼到了極致的情歌。
如果說原版的《十月煙火》是演唱會上空燦爛繽紛的熱烈,唱出來的時候讓人熱血沸騰,是足以掏空全身精力的狂熱煙火的話,那麼這改編的版本就是那煙火落盡之後的淒涼。
沒有什麼,會比絢爛之後的煙火消散之後留下滿地的淒涼來的更加悲鳴了些,安筱之所以選擇這個淒涼的版本,一來是出自自己的實力考慮,第二點就是因為這首歌的改編,實在是太動人心弦了,有這麼一首歌,足以讓安筱在節目中站穩腳跟了。
不同於原版,安筱的聲音沒有原本男聲的那麼渾厚,相反,安筱的聲音很輕,非常輕,在張嘴的那一瞬間,聲音似乎沒有通過氣息一樣,弱弱的,卻好似來自天外的一絲雲煙一樣,帶著空靈的質感,沒有很強的感染力,卻好似一隻貓爪在心裡微微的撓動,一下,一下,又一下。
安筱知道自己的唱功還不錯,可是到底不是專業的歌手,而且重生以來的這個身體也沒有經過另外的訓練,這麼唱也是在掩蓋自己唱功不足的表現。
可是從表面上來看,安筱的唱的還是十分投入的,那聲音由輕及重,一開始只是一絲虛無縹緲雲煙,高高在上,可是隨著安筱的演唱,這絲雲煙越來愈多,最後化作一層薄霧,薄霧化雲,最終變成一抹淋淋細雨,落在地上,打在人的心裡。
那老者看著安筱的演繹,雖然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眼中卻帶著一絲絲興趣,以他的水準自然看得出來,安筱的唱功不足。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老者這個時候已經拂袖走人了,但是老者沒有,因為老者看得出來安筱雖然唱功不足,可是技法卻是已經到了專業的水準,不僅如此,安筱一個非專業的人居然能用技法掩蓋唱功的不足,還形成了另一種別樣的表演。
是的,表演,如果就安筱自己的唱功而言,是絕對不可能比專業的歌手來的強的,但是好在她不是歌手,而是評委會主席,需要做的也不是多麼厲害,而是能折服觀眾。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安筱要做的,只是讓外行一看就眼前一亮,感覺這個人很厲害,對她坐穩評委會主席的位子沒有什麼意見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倒是不重要,更不要安筱本身的實力也還是不錯的,也算是入了門了。
一首歌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安筱的演唱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她緊閉的雙眼,雖然一直保持這一個動作,可是在燈光的照耀下,卻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淒婉,將那與戀人分別,為生者死,為死者生的傷痛和無可奈何表達的淋漓盡致。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貓爪輕輕撓動,有些癢的話,那麼隨著一首歌的演繹,那隻貓爪已經撓進了心裡,雖然撓的那麼輕,可是心臟又能承受的住多少刺激呢,越是輕的察覺不到,越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從心底裡延伸的痛楚。
更不要說安筱最後的那一點哭腔,伴著清亮的嗓音好似春風化雨一樣,吹過了整個演播室,本就沉默的演播室這個時候都被帶入了哪種傷痛的情緒之中。
整個演播室都沉默了片刻,隨即不知道那裡想起一陣微弱的掌聲,隨著這微弱的掌聲在空曠的演播室裡想起來之後,所有人才好像驚醒了一樣,雖然演播室裡的人不多,可是通過那清脆響亮的掌聲也可以看得出來,安筱的演繹是多麼的完美。
演播室裡,剛剛不看好安筱表演的中年人此刻也是張大了嘴,彷彿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一樣,那單天策見了雖然也被安筱的表演震懾住了,可是看到中年人的這個表現也是連忙譏諷道:
「范監製,怎麼樣,我這請來的藝人還不錯吧。」
聽著單天策話裡的譏諷之意,范文嵐臉色就是一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心裡雖然知道自己這次算是丟臉了,可是面上還是強撐著說道:
「是不是不錯我們說了可不算,羅老,您老人家是這方便的大家,您說說,這為安小姐的表現怎麼樣啊。」
說著范文嵐期待的看著那唐裝老者,希望能從老者嘴裡說出安筱不好的話。
所謂人老成精,那老者怎麼看不出范文嵐的心思呢,不過倒也沒有遮遮掩掩,也沒有什麼被利用的氣氛,緩緩開口,聽不出褒貶的說道:
「要說唱功的話,那丫頭還不夠,距離專業歌手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聽著羅老的這番話,范文嵐的臉色就是一喜,單天策的臉色就是一僵,雖然他不通音樂,卻也知道安筱的表現是完全到位的,怎麼羅老還會這麼說,難不成羅老和范文嵐那傢伙有什麼關係不成。
一瞬間,兩人的心裡飛快的轉了起來,不過下一刻,就聽羅老帶著一絲讚許的說道:「這丫頭雖然唱功不行,可是表演基礎還是不錯的,技法也不錯,能用技法掩蓋住唱功的不足,作為評委會主席的話,倒是沒問題的,而且如果從節目效果上來說的話,倒是比老頭子還要合適一點。」
這一句話卻是讓兩人的臉色頓時對調了一下,見兩人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臉色變了又變,羅老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讓你們拿老頭子作伐子,不戲弄你們一番真當老頭子沒脾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