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鴻大廈傑森辦公室的下一層,有一個舞蹈房,和其他舞蹈房一樣,除了明黃色的地板之外就只有前後的大鏡子,以及整整一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輪廓,景色極好。
然而這一點正是讓安筱所詫異的,在和傑森談論完有關《麋鹿》的事情之後,張雨晴便把自己帶到了這裡,雖然這個舞蹈房已經具備了所有舞蹈房應該具備的基本元素,可是除此之外卻是沒有一點點其他的不同,這讓安筱有些奇怪。
在安筱的認知裡,在明鴻大廈的裡的一切都應該是那種高大上,或者奢華之極,好似傑森的辦公區一樣,耗費頗高的那種。
想這麼一個在任意一個街邊舞蹈房都能看到的場景處於這樣的地段,多少讓安筱有些驚異。
在舞蹈房中,一個老太太坐在一張竹籐椅上慢慢的搖晃著,椅子旁邊放著一個簡陋的收音機,放著安筱不曾聽過的戲曲,一雙眼似閉非閉,不知道是沉醉在戲曲裡了還是在看著窗外的風景。
而圍繞在老太太的身邊的,是一群好似人偶蠟像一樣的人,每個人形態各異,各自擺著的姿勢也不相同,一動不動的,要不是腹部微微起伏,眼睛也不時眨一下,怕是真的被認為是蠟像也不一定。
看著這些人,安筱微微一怔,這些人的穿著都不怎麼起眼,可是安筱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信任,在這些人裡面,卻是有幾個她的「熟人」,,都是影視圈裡的老戲骨,一般人恐怕不知道,可是作為上輩子在圈內廝混了一生的人,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而這些老戲骨,此刻卻是面色各不相同,或悲或喜,好似蠟像一樣站著,對於張雨晴和安筱的到來視若無睹,彷彿這兩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不同於安筱的驚訝,張雨晴對此見怪不怪,領著安筱緩步走向那唯一帶著一絲人氣的老太太,恭敬的打了個招呼,「薛夫人,您好。」
看著張雨晴這麼恭敬的樣子,安筱微微一愣,要知道,在安筱的記憶裡,便是面對傑森這個正牌老闆,或者說張玉成這樣的業內大咖,再或者是韓嬌這樣的時尚教母,張雨晴也只是客氣一聲,像這樣恭敬的樣子,是前所未有的,頓時安筱對這眼前毫不起眼的老太太提起了注意力。
眼前的這老太太長相倒也普通,不似娛樂圈裡的不老男神女神那樣,一把年紀了還青春靚麗的樣子,整個人就是尋常老太太的樣子,頭髮花白,皺紋叢生,穿著簡單的褐色外套,彷彿坐在自家陽台上曬太陽的老太太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聽到張雨晴的話,老太太那雙不知道是睜著還是閉著的眼角慢慢睜開,露出一雙渾濁睿智的雙眸,打量了一眼張雨晴後又瞥了安筱一眼,點點頭,聲音細膩,「李家小子說的就是這樣丫頭嗎?」
「嗯,就是她,有勞夫人您費心了。」張雨晴連忙說道。
「嗯」薛夫人抬了抬手,正待說話,突然一雙眼睜開猶如鷹目一樣,掃向一個方向,厲聲道:「林大通,手臂太高三公分,眉毛下一點,延遲五分鐘。」
就這麼一下,原本普通的老太太頓時宛如戰場將軍,朝堂帝王一樣,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壓迫感,瞬間席捲了整個舞蹈房,雖然這股威勢不是衝著安筱來的,可是安筱的臉色還是微微一白,心裡猛的一跳,彷彿面對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好在老太太周身的氣勢來得快去的更快,只此一句之後便收起了氣勢,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安筱微白的臉色和尚未平復的心境卻證明了這事的真實存在,好似驟雨過境,雖然急切,可是留下的滿地狼藉卻是不爭的事實一樣。
在這一刻,安筱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張雨晴對於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老太太這麼恭敬了,就剛剛那股驚鴻一瞥的氣勢,安筱也只在兩個人的身上見過,一個就是剛剛的傑森,不過當時到底隔得遠,什麼都沒有感覺到,而現在雖然不是正面面對,但是那種感覺,安筱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
接著就見薛夫人瞥了張雨晴一眼,又是那種尋常老太太的模樣,微微抬手,「行了,你去吧,這丫頭就留在我這裡,十天後你過來領人就可以了。」
「是」張雨晴連忙點頭,轉過身來就對安筱說道:「筱筱,你就好好留在夫人這裡學習,十天後我來接你,沒問題吧。」
如果是一開始,可能安筱對於這個所謂培訓班還會有些輕視,或者說沒有那麼重視,可是在見到了這麼老戲骨在這裡老老實實地雖然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畢恭畢敬的樣子,還有剛剛薛夫人身上的那股氣勢,都足以讓安筱重視起來。
見狀連忙點點頭,一臉認真「晴姐你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的。」
「那就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記得好好跟夫人學知道嗎,十天後我來接你。」張雨晴再一次囑咐了一遍,朝薛夫人恭敬的點點頭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目送張雨晴走後,安筱這才轉過頭看向薛夫人,「夫人您好,我是安筱,這十天就有勞您了。」
「嗯」薛夫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筱,「李家小子說,過段時間你要參加金鳳獎的頒獎典禮,那我就給你安排基本的坐行就好了,還是說你有其他的打算,都可以說出來,我會酌情考慮的。」
「不必了,一切以夫人的考量為標準,我都可以的。」安筱連忙擺擺手,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
誰知道薛夫人打量了她一眼,卻搖搖頭,「你這話就不對了,來學習的是你,我收錢就有義務教導你,這是公平的買賣關係,你不需要對我畢恭畢敬,想要學什麼儘管說就是了,只需要在我最終給你定下課程之後你按著我的話來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