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很快到了尾聲。
衣千歌站在講臺上, 看著班級裡面帶笑容的學生們, 問:「要考試了才這麽開心?」
學生們回答:「晚上有聯歡會。」
「美姐要表演跳舞。」
「籃球决賽的時候美姐就是拉拉隊, 結果難得的一次跳舞, 美姐在醫院呢, 沒參加。」這個男生回答完還捶胸頓足的。
衣千歌微微蹙眉,又問他們:「期末考試準備好了嗎?」
「沒有——」整齊劃一。
「柴美涔, 你有空帶帶他們學習, 籃球賽上次不是被你張羅得挺好的嗎?」衣千歌乾脆看向柴美涔。
而柴美涔此時正低著頭, 將手機藏在書桌抽屜的位置,偷偷給侯冉昔發短信。
衣千歌走過去,用手指敲了敲柴美涔的桌面:「你是第一排,天天坐在這裡發短信,真當老師看不見?」
前男友可以接受前女友有了新的男朋友,但是不能接受天天看著前女友跟她的現男友發短信。
柴美涔放下手機對衣千歌說道:「這是簡單的第一排嗎?我這個位置, 是整個教室的C位!」
「然後呢?坐在C位發短信?」
「我雖然發短信,但是不影響我學習。」
「拿來,沒收手機。」
周睿還真坐在後排看書呢, 抬頭將自己的手機交了出去:「老師,我替她交,單身狗的手機無所畏懼。」
「這個還能替?」衣千歌真是服了現在的學生了。
「可以,我的手機被沒收了,吃飯掃碼都得用她的, 比沒收她的手機打擊更大!」
「行, 很有道理。」衣千歌還真的沒收了周睿的手機。
柴美涔回頭看向周睿, 有點不明白,小聲問周睿:「你手機裡的零花錢也是我給你的,你再刷我的手機也是用我的,這有什麽不同嗎?」
「有啊,我手機裡的還是我的,但是我額外有了生活費,這叫意外收穫。」
柴美涔伸手捏周睿的臉:「行啊你……」
衣千歌看到柴美涔捏周睿的臉,忍不住阻止:「你輕點!」
那可是他兒子。
結果娘倆都看向他,他自覺尷尬,拿著周睿的手機出了教室。
*
晚上是元旦聯歡晚會。
其實今天的日期是12月31號,但是明天放假,晚會就在今天舉行了。
周睿入座之後還在跟柴美涔小聲嘟囔:「看到沒有,班級少兩個人,偷偷買了跨年演唱會的票,去現場了。」
「去看演唱會不也是看大屏幕?」
「你去電影院不也看大屏幕,要的就是氣氛跟效果。」
柴美涔點了點頭:「雖然我這麽說,我總覺得說不定明年我就樂呵呵地跟你去看跨年晚會了。」
周睿一想就樂了:「你確實容易。」
嘉華國際學校有興趣班,在每天的自習課學生們可要去參加。
到了元旦晚會,就成了彙報表演的時間,老師都催著他們報節目。
柴美涔不打算報節目,都被舞蹈老師單獨找著談話好幾次,最後還是報了一個。
卓文倩跟另外一個女生跟柴美涔一起,倆人都自覺沒搶柴美涔的C位。
真搶了,就跟自取其辱似的。
卓文倩坐在柴美涔的另外一邊,對柴美涔小聲說:「去年趙冰清是主持人,還是校花,那風光的啊,今年連個節目都沒報。不過說真的,趙冰清突然老實了好多啊。」
提起趙冰清周睿就想笑,却沒說什麽。
柴美涔點了點頭:「老實點挺好,這小丫頭的性格確實不招人喜歡。」
卓文倩繼續八卦:「聽說她在家裡跟姐姐打起來了,後來帶著傷來了學校,她們這群有錢有勢的家庭,不都挺注重孩子的培養嗎,還能打起來,真丟人。」
柴美涔突然挺緊張的,卓文倩說了什麽也沒往心裡去。
她扭頭問卓文倩:「你緊張不?」
卓文倩搖了搖頭:「不啊,我還覺得我即將要碾壓全場,激動得不行。」
柴美涔又去拉周睿的手:「我緊張。」
周睿立即皺眉:「多大了還拉拉扯扯的。」
柴美涔剛要鬆手就被拉了回去,周睿找來外套蓋著:「咱倆偷偷的。」
她笑著看著周睿,突然就被安慰住了。
周睿繼續安慰她:「沒什麽可緊張的,只要你有這張臉,你在臺上犯錯了,大家都會覺得,啊啊啊,柴美涔好可愛啊!」
「哈哈哈吭。」
在柴美涔笑出猪叫聲的時候,卓文倩第一時間把柴美涔的嘴捂上了,給她憋够嗆。
「幹什麽啊?」柴美涔躲開後問卓文倩。
「你的校花啊你,在班級裡也就拉倒了,外面不許沒有形象。」
柴美涔嘆了一口氣:「做人好累啊。」
等柴美涔真的上場了,真的是全場沸騰。
別看柴美涔站在卓文倩和另外一個女生前面,個子要比她們倆矮一些,但是氣場特別强。
以前柴美涔喜歡那種柔和的舞蹈,到了年輕的模樣,就喜歡力度很强的舞蹈了。
音樂響起,剛剛開場幾個動作,就已經開始有口哨聲響起了。
柴美涔的身體協調能力很强,力度控制得當,動作也做得十分到位。
李肖楠看了一會,扭頭問周睿:「不是,你怎麽給你媽選這麽一套衣服?」
柴美涔身上跳舞的衣服是周睿給選的,上衣明明是長袖,衣服却很短,稍微抬手就能露出腰來。
下身的褲子屬寬鬆的,但是小腿的位置有一處開叉設計,脚踝處合攏,動的時候還會若隱若現地看到她纖細的小腿。
「你不覺得這麽細的腰,還沒有刀疤什麽的,不漏出來晃悠晃悠多可惜?」周睿回答得理直氣壯。
「可是……她是你媽啊。」
「那有什麽,她現在就是十七歲,按照十七歲的活法活。」
李肖楠想了想後點頭:「也對。」
等柴美涔下來了,全場爆發出這一次元旦晚會最熱烈的掌聲,那歡呼的程度像要掀開劇場的頂蓋似的。
非常有意思的一點是,柴美涔的女生緣都特別好。
像之前趙冰清就是比較吸引男孩子喜歡,就喜歡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勁兒。
到了柴美涔的時候,就覺得柴美涔長得好看,性格也豪爽。
之所以招女生喜歡,是因爲柴美涔運動會跟籃球賽的時的表現,特別帥,還挺吸引迷妹的。
其他的就是性格因素了,不會覺得柴美涔有什麽小心思,大大咧咧也不會覺得她綠茶。
說起來,柴美涔居然成了這幾界最不受爭議的校花。
等柴美涔下場了,她剛下臺就看到周睿在等她呢,過來給她披上了外套。
「我緊張得心臟一個勁亂跳。」柴美涔對周睿說道。
「我上臺的時候就想,台下都是一群**,都沒老子牛逼,我就不緊張了。」
「你沒報節目吧?」
「對啊,沒報所以吹得理直氣壯。」
元旦晚會後半段,就是現場報名節目的時間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到了後面就停不下來了。
他們起哄讓張濡丞上臺表演節目。
周睿笑得不行,跟柴美涔說:「這要是張濡丞上去唱歌跑調,跳舞殘疾,校草是不是就是我了?」
「你就樂吧,一會起哄的就是你了。」
「還真有可能,到時候誰起哄我就弄死誰。」
沒一會張濡丞被起哄得受不住,真是站起身來走上了台。
卓文倩就跟瘋了似的,坐在柴美涔身邊尖叫,嚇得柴美涔身體一個激靈。
張濡丞到了臺上看著台下,還真有點不適應,他之前做直播的時候是對著電腦,現在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還真有點頭皮發麻。
他拿著話筒的時候,主持人問他:「張校草想要表演什麽節目?」
被叫校草,引得張濡丞笑了起來,接著打開話筒回答:「唱首歌吧。」
「需要伴奏嗎?」
張濡丞想了想後對台下說:「第五個上臺的同學,可以把吉他借給我嗎?」
沒一會,那個同學就把吉他送上來了。
這一回瘋的不是卓文倩一個女生了,而是大片的女生尖叫。
校草捧著吉他唱歌,這是什麽神仙畫面?
張濡丞捧著吉他唱了一首歌,竟然難得的好聽。
他本來就是男主播一樣的聲音,唱歌的時候更是讓人沉迷。
周睿對張濡丞不服,竟然也忍不住誇獎:「不錯啊!以後他就應該去廣場賣場,收集超級多的零錢,方便坐地鐵。」
「你這張嘴怎麽就這麽討人厭呢?」柴美涔嫌弃地看向他。
等張濡丞下臺了,很多學生也得逞了,就開始起哄周睿了。
周睿原本還說要收拾人呢,却扭頭跟柴美涔嘚瑟:「看到沒有,這叫人氣。」
「他們先起哄張濡丞的。」
「無所謂,英雄都是壓軸上場的。」
周睿嘚瑟完了也上了場,主持人想要採訪周睿,結果搶話都搶不過周睿,全程聽周睿叨叨,插話的空隙都沒有。
囉嗦了一大通,周睿才說:「我要唱一首情歌,我認爲的,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情歌。」
「好,需要給你找伴奏嗎?」主持人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刷了一下存在感。
「不用,我清唱,我清唱都跟天籟之音似的。」
說完台下居然「籲」了起來。
卓文倩凑到柴美涔身邊說:「我發現了,睿哥上去就是說單口相聲去了。」
過了一會,周睿找來了一個椅子,擺好架勢了開始唱歌,一開口就引來一片笑聲。
周睿唱的是《世上只有媽媽好》。
柴美涔一聽到就開始跟著笑,然而聽著周睿清唱,視綫看向她這邊的時候,笑著笑著,就哭了……
心裡有什麽在一點點融化,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