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懵的抬頭看張清嶼,眼睫狂顫不停。
張清嶼垂著眼睛,回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你說的上床,”夏一回吞了下口水,想了想,斟酌道:“是指蓋被子純睡覺還是……活塞運動?”
張清嶼臉上一僵:“……你覺得呢?”
“該死。”夏一回臉色發青,沒忍住低聲罵了一句。瞥到對方眼神有些受傷,夏一回抹了把臉,歉疚道:“對不起,我不是氣我們做過,我只是覺得……”
話說到一半,夏一回實在說不下去了。
處男之身莫名其妙的丟了,睡的還是張清嶼這種男神中的男神,他居然啥都不記得。
就是很氣啊!
但是又不能說他在氣這個,畢竟26的處男,還是挺稀奇的。
張清嶼神色一冷,“你覺得什麼?和一個不愛的人上床,覺得噁心?”
夏一回愣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清嶼打斷他,直接說:“沒有生氣的必要,我們早就分了。”
“啊……”夏一回調子拖得老長,遺憾歎氣道:“原來已經分啦。”
張清嶼比夏一回高半個頭,此時兩人抱在一塊,視線一上一下碰撞在一塊,看上去極其親昵。
夏一回的這聲歎氣實在是太像鬆了口氣,給人一種‘幸虧分了’的錯覺。
張清嶼眸中一閃,抿唇不言,就要推開夏一回。哪知夏一回反客為主,直接伸手把他撈了回來,死死抱住。
張清嶼僵住,手臂舉在半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撫上夏一回的背。
“為了防止彈幕聽見這種私密談話,只能維持這個姿勢,抱歉。”夏一回在張清嶼耳邊輕聲道。
手臂放下,張清嶼眸中那點光亮再次熄滅。頓了頓,他道:“你想問什麼?”
夏一回本來打算問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平白無故缺失多段記憶。後來夏一回想了想,做事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他還是先從私事問起吧。
夏一回小聲說:“我們總共做過多少次?”
張清嶼:“……”
他本來就面皮薄,剛剛同夏一回說的那些已經是極限,再往深了討論全然招架不住。話題打住在這剛剛好,陳年舊事就此封存,有些事只有他一個人知曉便足矣。
“別試探了。”張清嶼堅定說:“無論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回答。”
夏一回捧起張清嶼的臉,認真道:“就是分手了也得弄清楚,不然我心裏癢癢。”
離得太近了,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臉頰上。
空氣莫名其妙的燥了起來。
張清嶼看著近在咫尺的夏一回,轉頭就將自己說過的話拋之腦後,“一次。”
夏一回驚了:“只做過一次?”
“……”張清嶼抿唇,怎麼也不再開口。
夏一回太瞭解自己了,他立即反應過來,了然道:“這唯一的一次該不會是分手炮吧?”
張清嶼身子一僵。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我的天。”夏一回捂臉,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唾棄。
他總是有一種詭異的心虛感。上完人家就跑路,居然不知不覺當了一把傳說中的渣攻。
兩人相顧無言之際,外頭又響起來敲門聲。
雖然想再多問一些,但很明顯一時半會,張清嶼不會再開口。
夏一回心中無奈,只得退開兩步,跑去開門。
外頭是夏一回的經紀人,一看見夏一回,她的話茬子劈裏啪啦的就打開了。
“我的小祖宗,”經紀人面色慘白,小聲道:“都死人了,你們這也太有興致了。”
“人現在都聚集在大廳嗎?”夏一回懶得解釋,注意力暫且放到副本上頭。
經紀人吐槽說:“可不是嘛,別廢話了,快抓緊時間。張少也真是太不檢點了,居然在公共化妝間抱你。又髒又亂的,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情趣嗎?”
“……”夏一回想要捂住他的嘴巴,然而手速最終還是快不過經紀人女士的嘴速。
“夏夏,你別看張少長那麼好看,結果還不是個被下半身支配的野獸。我可警告你,把他當金主可以,千萬不要動真感情,實在不行,你就當找了個有錢的打樁機吧。”
看著經紀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夏一回有些好笑,回頭叫了一聲,“喂,有錢的打樁機,出來打個樁唄。”
他一動,身後的張清嶼就半露了出來。後者只面無表情的看著經紀人,也不吭聲,但那氣勢卻極其唬人。
“噗咳咳咳……”經紀人足足愣了好幾秒,方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滿心惶恐。
天惹!他以為張清嶼做完就自己走了,這怎麼還留下來了?怎麼辦,他剛剛居然說了老闆壞話,會死吧?哦湊,一定會死的吧!
經紀人女士瀑布淚,彷彿已經看見了‘提前下崗’這四個字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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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間離中央大廳並不遠,大概十分鐘就走到場。
說是中央大廳,其實就是最後頒獎的大會場。大會場滿座五千人,原本設定有觀眾席位、媒體席位、明星席位等。
現在出了命案,所有會參加頒獎典禮的嘉賓烏央烏央的擠在一起,加上安保、場記錄音等工作人員,足足有五百人。
最上方是一個大平臺,三側螢光顯示幕圍繞著平臺。其下鋪展開紅毯,映照著會場前半部分的人臉紅彤彤一片。
除此之外,現場簡直亂的不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群,耳邊也充斥雜音與叫喊聲。
直播預備的攝像機就擺在平臺前方,機線鋪在地上,被來往人群踩來踩去。
平日裏,這種機線附近一定有工作人員提醒,別說踩來踩去,連靠近都是不允許的。眼下機線遭受這樣的對待,顯然這場命案已經成功的讓所有人陷入恐慌。
“張少!”一面容清秀,身著灰色西裝的娃娃臉青年跳了出來,歡快的向張清嶼打招呼。
張清嶼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娃娃臉長著一副韓國流量小生面容,一頭泰迪卷毛襯托的他愈發可愛。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張清嶼的態度,再接再厲套近乎道:“張少,這麼快您就不記得我啦?我是你這次投資片子的男三號啊。”
說著,借著局勢混亂,他忽然靠近兩步,曖昧道:“半個月前,羅曼羅蘭群p派對,您還記不記得?”
張清嶼冷漠:“不記得。”
“噗。”夏一回在旁邊憋不住笑意。心道張清嶼不比自己好多少,竟然拿到了這麼一個淫亂的角色身份。
摸一把就臉紅的個性,還演群p呢,張清嶼慘了,這把副本估計要不停ooc。
聽見夏一回的笑聲,娃娃臉笑容一僵,極其做作的叫了一聲,“哎喲,原來夏前輩也在。對不起啦,剛剛居然沒有看見前輩。”
他這一聲叫的極大,附近不少人都看了過來。看見張清嶼,一聲聲驚呼從四面八方傳來。這裏一下子就成為眾人的聚焦點。
夏一回點頭笑了笑,道:“你們聊你們的,當我不存在就好。”潛臺詞是,你們繼續撩騷,他就一吃瓜的。
娃娃臉連連擺手,滿臉歉疚說:“夏前輩不要誤會,剛剛我在和張少開玩笑呢。我和張少只是一面之緣,絕對、絕對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末了,像是生怕夏一回不懷疑,他還慎重強調道:“您才應該是正主,沒有人能在您這兒搶走他。”
圍觀的全是娛樂圈內部人士,夏一回和張清嶼那點破事早就人盡皆知了。此時一聽見這句話,眾人臉上頓時頗為複雜,帶著點嘲笑,又似乎有些諷刺。
感受到身上不善視線一下子增多,夏一回挑眉,看了一眼張清嶼。
娃娃臉這話可真有意思,看上去在捧他,實則挑撥離間。
把被包養小情人的地位抬這麼高,講的就好像是張清嶼的摯愛一樣。
按照副本原本的人物性格,這話一出來,張清嶼肯定會收回一部分對夏一回的優待,不讓他顯得那麼特殊。要不然他張少的臉往哪里放?戲子當做真愛,這不是瞎鬧騰麼。
按照不能ooc的規定,張清嶼得做出符合人物性格的事情。
不管他拿到的是怎樣性格的人物,所做出來的決定一定只有一個,才能不ooc。
那就是當眾落夏一回面子。
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娃娃臉笑呵呵道:“張少,您說說,我講的對不對呀?”
娃娃臉之所以會這麼有恃無恐,是因為這件事情曾經發生過一次。
那次幾乎是差不多的情況,只不過換成了小情人恃寵而驕,要求太多。
當時張少在酒吧獵豔,小情人直接帶人殺到了club,當面質問。
所有人都覺得當時的張少動真感情了。小情人要房有房要車有車,要資源就有資源,濃情蜜意的,幾乎和戀人沒什麼區別。
當時的張少啥也沒幹,就一句‘封殺’,解決了所有事情。
小情人哭天搶地,喚不回金主大人一絲一毫的憐惜。對於把自己放太高的小情人,張少一直以來是零容忍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看夏一回的好戲。
這次會怎麼樣呢?封殺不至於,但冷遇是絕對有的。
夏一回心中也很無奈。為了不ooc,受點奚落其實沒什麼,他又不是玻璃心。能通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看向張清嶼,輕輕點頭,遞了個眼神過去。他相信張清嶼懂他的意思。
萬眾矚目之際,張清嶼薄唇輕啟,點頭道:“是。”
周圍一靜,眾人面面相覷,不可思議的看向張清嶼。
“啊?”娃娃臉的臉上還帶著點懵逼,似乎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當然是正主。”張清嶼眼眸加深,看著夏一回一字一頓道,“是我生命裏獨一無二的人。”
滿座譁然。
夏一回第一次感到頭大。
遭了,張清嶼這波操作絕逼要o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