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在不在她手裡?
然而一作此想,他又立刻意識到自己想得不對。
在她手裡又怎樣,不在如何,一把刀能證明什麽?這把刀是她也未必不可能。
她是一個私鹽販,從死囚籠裡面爬出來。
他驗過她的根骨,她的身手,那根本不可能是洛婉清能有的。
他不該有什麽多余的想法。
可腦海中卻是在監察司那夜,女子打開大門走進來,將五石散推入冷水的模樣。
那神色和記憶中江南那個女子交映在一起。
那麽多不同,那麽多絕對不可能是她的理由,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骨子裡那吸引著他的光芒,卻如出一轍。
像是黑夜的火焰,在飛蛾眼中,根本遮掩不住。
他忍不住想,那把匕首——
到底在不在她手裡。
她會不會……會不會……
那個可能湧現那一刹,他完全無法克制,感覺內心破開的洞口突然圓滿。
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想見她。
明知道她如今在監察司,明知道不該去,明知道不當為了個女人衝動。
可他想見她。
李歸玉止住步子。
“殿下?”
紫棠見李歸玉突然停下,有些好奇。
“去監察司。”
李歸玉啞聲吩咐了一句,隨即轉身。
他要見她。
是或者不是,他至少要試試。
心中有了決定,他步履飛快,領著人躍上屋頂,在夜雨中兔起鶴落,一路直奔監察司。
到達監察司大門,還未到門前,老遠兩個侍衛見得他們,便從門前一躍而起,朝著李歸玉交砍而來。
李歸玉旋身抬手在兩人劍身上一彈,便將兩人直接逼退三丈,落到遠處。
“我要見柳惜娘。”
李歸玉落到屋頂,領著青竹紫棠,抬眸看向被他擊退守門的侍衛,冷聲道:“告訴謝恆,李尚文死了。”
聽到這話,侍衛便知出事,立刻有一人直奔進監察司深處。
此刻酒宴已到末尾,洛婉清不敢多喝,強撐著理智跟著大家玩耍。
眼看著謝恆就要站起來散席,便見一個侍衛打開大門,站在門邊的朱雀和對方一交談便變了臉色,隨後匆匆走上高處,同謝恆說了幾句後,謝恆放下酒杯,抬眸就朝洛婉清看了過來。
“柳惜娘。”
謝恆提聲,所有人一瞬安靜下來,洛婉清直覺發生什麽,抬眸看去,就見謝恆站起來,喚她:“跟我走。”
洛婉清聞言,同方圓等人用眼神招呼了一聲,便跟著走了出去。
玄山留下來安排其他人,其余三使跟著謝恆一起往外走去。
洛婉清跟在謝恆身後,一路走到監察司門前,就見李歸玉帶著兩個人站在門口,正仰頭看著監察司的門匾。
聽到腳步聲,李歸玉轉過頭來,他看著跟著謝恆一起走來的女子,她一出現,他的目光就無法挪開。
相似,又不同。
他一直盯著洛婉清,洛婉清察覺他的注視,抬起眼眸,冰冷看了過去。
是那樣的眼神。
恨他的眼神。
看見那眼神的瞬間,李歸玉忍不住笑起來。
洛婉清神色微凜,等來到門口,謝恆停住步子,所有人隔著大門對峙。
謝恆平靜看著李歸玉:“三殿下深夜造訪,有何貴乾?”
“無事。”
李歸玉笑了笑,隻道:“就是來告訴謝司主一聲,太子今夜遇刺。”
“哦?”謝恆抬眸,“殿下是傳旨的?”
“不是。”
“我是來同謝司主打個商量,”李歸玉目光落在洛婉清身上,“司主身邊這位柳司使,與本殿過世的未婚妻太過相似,本殿實在難抑思念之情,願在王府專門為柳司使留一個位置。為表誠意,我會親自向父皇請旨,由父皇賜人,司主大可放心,我不敢讓父皇的人,死在我的府邸。”
聽到這話,洛婉清有些錯愕。
謝恆神色不動,李歸玉看回謝恆,笑了起來:“有柳司使在本殿這裡,監察司要探聽本殿消息也容易得多,免得謝司主對我舉動一頭霧水,不好向父皇交差。而且,”李歸玉意有所指,“若柳司使有仇要報,在我身邊,總比在謝司主方便得多。”
這話出來,洛婉清便知道,李歸玉是發現了。
她用了他的刀,他產生了懷疑,所以就用這樣明晃晃的誘惑來釣她。
讓她到他身邊,還給她一個保命的身份,這件事為她量身定製的陽謀。
她抬眸看向李歸玉,李歸玉也知道,轉頭看向洛婉清,微微一笑:“柳司使若是有意,可直接來王府找我,我會向父皇請旨。”
“她不會去。”
謝恆突然開口。
李歸玉意外抬眸,謝恆平靜看著他:“監察司對殿下不感興趣,殿下請回吧。”
“感不感興趣還要看柳司使,”李歸玉看著謝恆,審視著道,“若柳司使有意,陛下賜旨,謝司主不會阻攔吧?”
“這取決於陛下。”謝恆答得公事公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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