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斟酌著謝恆的話,他向來不會隨便出聲。
聽到這話,謝恆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他沉默了一會兒,轉了話題,隻道:“太子的事你不用擔心,現下案子交到了中禦府,今日已經來過監察司,被青崖打發走了。按照他們的性子,過些時日,應當會隨便抓個人交差。”
聽到這話,洛婉清松了口氣,低聲道:“多謝公子庇護。”
謝恆沉默,想了想,緩聲開口:“今日見過張九然了?”
“是。”
洛婉清答得平穩:“見最後一面,送她離開。”
日後,她不好與她再有牽扯。
謝恆似是想說什麽,但想了想,終究還是隻應了一聲:“嗯。”
“除此之外,今日三殿下也來找了我。”洛婉清一想今日發生的事,覺得這件事還是得自己同謝恆說。
謝恆動作一頓,隻問:“然後呢?”
“我同他說了不去王府的意思,他又試了試我,今日應當打消了我是洛婉清的念頭。”
洛婉清說得公事公辦,謝恆一想,卻道:“他肯定你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他。”
洛婉清沒有應聲,謝恆抬眸看她:“可是真的?”
洛婉清略一遲疑,謝恆便知答案。
他神色微暗,隻道:“柳惜娘,你還有大好前程。”
“卑職知道。”
洛婉清恭敬應答。
知道,但是接不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
謝恆聽出這用詞的意思,他沒多說,想了片刻,賭氣一般從旁邊取了卷宗,再不看她。
然而過了很久,他還是又道:“白離說你在找崔恆。”
這話引起了洛婉清的興趣,她試探著道:“公子可知他消息?”
“想知道他消息?”謝恆轉眸看向洛婉清。
洛婉清遲疑片刻,還是誠實點頭:“想。”
說著,她又怕謝恆懷疑崔恆與她走得太近,沒有任何一個上司會希望下屬有過於親密的情誼,於是她又趕忙補充:“他畢竟是我影使,他不在,做事的確不是很方便。”
聽著這話,謝恆涼涼勾起嘴角:“那為何不換一個?”
洛婉清沒想到謝恆會說這麽多,還如此刻薄,只能硬著頭皮道:“我一個人倒也習慣了。”
“那還覺得他不在不便?”
謝恆問得刁鑽,洛婉清著實無話可說,只能含糊道:“公子知道他在哪裡嗎?”
“自己不會吹笛尋他?”謝恆目光落到她腰間短笛上,“天天掛著倒也沒聽見你找過他。”
短笛吹響,但凡有內力的人凝神便能聽見,只是音色不同,而且每一對司使影使約定曲目也不同,因此不會找錯人。
她終日在山上,謝恆從未聽過她吹笛子,如今又聽她說想知道崔恆消息,奇怪也正常。
這個問題好答許多,洛婉清實話實說道:“卑職知崔影使身份特別,應當有其他任務,非緊急之事,不敢冒昧打擾。只要他安全,待他回來,應當會找合適時機來見我。”
聽到這話,謝恆動作微頓,隨後輕嗤:“你倒也知道他待你好。”
洛婉清不敢答話,隱約覺得謝恆是在為崔恆鳴不平,但也沒想出來是為什麽。
兩人安安靜靜坐了一會兒,謝恆終於道:“他近日不在東都,活著。”
聽到崔恆安全,洛婉清放下心來,恭敬道:“謝公子告知。”
謝恆沒出聲,他看著燈火下神色平靜的女子,突然詢問:“會想他麽?”
問完,又覺自己失言。
想來她也不會回答,謝恆拿起卷宗,假裝什麽都沒問過,什麽都不曾發生。
然而片刻後,就聽女子少有溫婉道:“想。”
那一個字像是一滴水滴入心池,“咚”的一下,蕩起漣漪。
“想同他說說話。”
她說。
謝恆沒有回聲,洛婉清也知道謝恆對這種事應當沒多大興趣,只是他一問,她便意識到,那個人不在,她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近來發生那麽多的事,她好想同那人說一說。
可惜他不在。
洛婉清轉頭看著長街,目光不由得柔軟下來。
謝恆低頭看著卷宗,他不敢抬頭。
等兩人回了監察司,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落,洛婉清離開謝恆,便松了一口氣。
謝恆氣勢太盛,每每相處,她總是緊張。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她坐到書桌前,忍不住拿出李歸玉的匕首,又低頭觀望。
沒了一會兒,窗前突然傳來什麽禽類振翅之聲,洛婉清一抬頭,就見一隻老鷹突地落到窗前。
洛婉清被嚇得呆住。
東都沒有鷹,她倒是頭一次見這種禽類,只是憑著別人描述,一眼認出這是鷹。
這鷹體型比普通鳥大上好幾倍,利爪彎喙,目光桀驁。
它低頭看著面前握著匕首,愣愣看著它的洛婉清,頗為驕傲抬起一隻爪子。
洛婉清這才注意到,它爪子上拴著一張紙。
這明顯是有人用這隻鷹傳信給她,雖然有些懼怕,洛婉清卻還是大著膽子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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