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雲歇這一路波折,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宣離手下那些妖魔鬼怪的糾纏,命都被江尋意嚇沒了半條。此時終於找到了人,不管不顧地將他狠狠按在了自己懷裡,立刻覺得整顆心都踏實下來。
宣離魔君那一掌打的結結實實,一瞬間雲歇甚至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他卻猶自不肯放手,只是緊緊抱著江尋意,知道懷中之人無事,肩背劇痛,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把頭埋在他頸側蹭了蹭,忍不住一笑。
江尋意乍然見他,先是有些驚喜,然而很快想起了宣離魔君的話,立刻又覺得莫名彆扭,於是推了雲歇一下。
這一下沒用多大力氣,雲歇不肯放開,只管摟著他不動,江尋意卻突然覺得脖頸上有些濕潤,抬手一抹,竟蹭了滿把血,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掙開雲歇手臂,反手將人扶住,急聲道:「雲歇,你傷的怎麼樣?」
雲歇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勉力笑道:「小傷。阿尋,你扶我起來,咱們一塊收拾了他。」
宣離魔君冷笑道:「雲歇,咱們兩個之間,先死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江尋意見雲歇面如金紙,顯然受傷極重,聽見宣離還在那裡說風涼話,心下大怒,從他手中搶過明河劍,二話不說便向宣離魔君刺去。
這一下又狠又快,用力極大,但漫說旁人,便是連江尋意自己都只為了一洩心頭怒火,半點沒有想到宣離魔君竟然會被這一劍刺了個對穿。
更沒有想到,明河劍竟然是一把斷劍,劍鋒只剩下了半截!
他驚訝之下差點忘了拔劍,直到宣離魔君放聲狂笑起來,這才抽回明河,架著雲歇向後倒躍兩步,警惕地瞧著這個突然失心瘋的大魔頭。
其實宣離魔君更是有苦說不出,他那一下雖然重創了雲歇,但同時也被對方竭力回擊出來的反震之力傷的不輕,還未調息過來,江尋意的長劍便雷霆一般地劈了過來,絲毫沒有給他緩衝的機會,受創之深可想而知。
他狂笑著看著面前並肩而立的兩個人:「本君成名幾百年,沒想到屢次栽在你們兩個毛頭小子手裡,真是報應……可是江尋意,二打一……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江尋意沒有回答,因為隨著對方的話音,宣離魔君周身骨節忽然爆豆一般地響起,一陣黑氣漸漸從體內漫溢開來。
江尋意失聲道:「不好,他要自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覺得這一刻沒有想到什麼主角,什麼任務,甚至沒有想到自己會不會死,他只是下意識地知道雲歇不可以死,不可以有事!
兄弟、愛人、任務目標……無論是哪一種感情都沒有關係,起碼在這個世上,雲歇是唯一的、唯一的那一個……
無數思緒一掠而過,其實所能擁有的時間也只不過是將目光在對方面上轉了一轉,多少次絕地之中險死還生,江尋意並不怕死,他唯一的遺憾只是自己再一次死在雲歇的面前,怕是又要帶累著他心裡不舒服。
可是就算他再悲傷,終究是可以活著的,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對不起啊,雲歇……
江尋意飛身上前,宣離抬手拍出,被江尋意一推一擋,出指疾如閃電,暫時封住了他天突和神封兩處要穴,跟著一把抱住宣離魔君,用盡全身靈力壓制住對方欲散逸開來的魔氣,兩個人一同向旁邊的斷崖滾下去,竟是打算同歸於盡。
雲歇傷的不輕,本來靠在樹上調息,突然見到這樣的場景,一瞬間只感到天旋地轉,想要喊對方回來,倒岔了靈力,先是嗆了一口血出來。他急急嗆咳了兩下,已經壓制不住聲音中的顫抖:「別過去……你、你別過去,算我求求你了……阿尋!」
距離隔的遠,江尋意本沒聽見雲歇的喊聲,此時此刻卻心有靈犀一般地回了下頭,遠遠看見對方神色焦急,恍恍惚惚的時候突然掠過一個念頭:宣離魔君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次真是到死也沒能問問雲歇了。
這一瞬間,江尋意忽然發現自已原來也是捨不得死的。
身子急速下墜中,他突然發覺馬上就要摔到崖底,但宣離魔君卻沒有了動靜。如果這樣的話,他沒有被自爆波及,反倒先摔死了。
本來抱著英勇就義的心跳下來的,這可太浪費感情了。江尋意連忙翻身躍起,凌空擊了一掌消解下墜的衝力,衣袂生風,輕輕落在了地上,扔下宣離喝道:「你搞什麼鬼!」
「本君本來最想殺的是雲歇,江公子卻著急忙慌地替他出頭,你這樣,可讓人怎麼下得了手?」宣離魔君倏忽壓低了聲音:「我只是沒想到,我竟然也會心軟……」
江尋意挑起眉頭,警惕地看著他。
宣離魔君躺在地上,大量的黑氣從他的七竅冒出,他的聲音微不可聞:「陳立和你師父不是我殺的……我對你是真……」
聲音戛然而止,半空又躍下來一個人影,人未落地,手中的斷劍已經飛出,不偏不倚地戳入了宣離的心口,沒有容他說完最後一句話。
江尋意幾步上前拽開雲歇:「雲歇,你怎麼搞的,跟下來幹什麼?我好不容易把他……呃——」
雲歇面沉如水,揮開江尋意的手,反而轉過來按住他的肩膀瞪著他:「江尋意,你什麼意思,你又打算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死一回?你打算讓我再生不如死一回?咱們倆到底他媽有多大仇,你要這樣對我?!」
江尋意知道自己理虧,難得有些弱氣起來,吶吶道:「我是不想讓你涉險……再說了,你不是受傷了嗎?」
「那你、你就沒受傷?你知不知道讓我看著你受傷比他娘的我自己受傷難受多了?!對了,你之前還背著我夜探焰極門——你這人——」雲歇氣得連說話都不清楚了,額角青筋直跳,霍然揚起手來,重重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分外清脆,雲歇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江尋意:「……」
雲歇捨不得打江尋意,心裡又恨自己沒有護好他,給了自己一下子還不解氣,轉身看見宣離魔君的屍體,又過去重重踹了兩腳,那本來就是被針線縫製成的屍體頓時散了架,成了一堆屍塊。
江尋意:「……」
那點愧疚煙消雲散,江尋意覺得自己沒錯,他還是看不出來雲歇渾身上下到底哪一根頭髮絲喜歡他了。
雲歇回過頭,看著面前那張他十分熟悉的、卻又怎麼看也看不膩的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深深嘆了口氣。
過了良久,他暴躁的心情終於平復下來,眼底怒色褪去,慢慢流轉出萬般溫柔,低聲道:「我不是有意要沖你發火,只是你可知道,我寧願自己千刀萬剮、亂箭穿心,也不願你受半點傷害……江尋意,我喜歡你,我已經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
江尋意嘴唇動了動,半晌才道:「所以你過去說的那些都是……」
即使事先已經知道了,但想一想這是和他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人,稱兄道弟,並肩作戰,突然要給對方換一個角色,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你那不是和我逗著玩嗎?」
「你不信?」雲歇深吸了口氣,冷笑道:「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滿口胡言亂語,從來就不覺得我說的是真的。可是江尋意,我雲歇雖然不像你一般語出必諾,但你好好想一想,關於你的事情,我何曾有過虛言?其實一直以來,以為我在開玩笑的,只有你自己罷了!」
江尋意定定地看了雲歇一會,出人意料的既沒有震驚,也沒有暴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歇憋了太久,一口氣把話說完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緩過勁來,想想自己剛才說過什麼,頓時緊張成了一根木頭樁子,連喘氣都不會了。他臉上好歹還依靠著多年的定力勉強維持住了面癱一樣的威武霸氣,心中卻是惴惴,小心翼翼地揣摩著江尋意的神情,只覺得似乎對方一句話就能判定他的生死。
其實他活了這麼些年,一直殺伐果斷,任意妄為,尚在少年時就被無數人高高地捧著,根本不是這樣性格的人。可是沒法子,他只是太喜歡、太喜歡江尋意了,喜歡到自己都變得卑微。
這番裝模作樣糊弄糊弄別人還可以,江尋意和雲歇認識了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了他那副人模狗樣之下慫的不忍直視的內心,忽然間「噗嗤」一笑,幾分糾結幾分不解全部都沒來由地煙消雲散,只覺得既然把小命撿了回來,這世間的事開心就好,實在無需想那麼多。
他伸手勾了勾雲歇的下巴道:「你板著臉幹什麼,這是想和我打一架嗎?還不趕緊給大爺笑一個。」
雲歇素來知道江尋意性子烈,本來就要頂不住了,比起那樣柔腸百轉的暗戀,他更怕對方就此與自己割袍斷義,本想說點別的來挽回剛才的蠢話,這時候一愣,頓時忘了下面要說些什麼。
江尋意的手指仍然放在他的下巴上,那一塊肌膚上的感官一時間被無限地放大,雲歇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冷玉般的指尖上面溫潤的觸感。
他不敢置信地對上江尋意的眼睛,見對方向著自己微微一笑。
四目相接,雲歇陡然明白了江尋意的意思,頓時只覺得一股熱血湧上頭來,霎那間眼前彷彿萬萬煙花盛放,簡直分不清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他原本口才出眾,這個時候卻覺得心中的千言萬語都哽在那裡,半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是癡痴地看著江尋意,嘴角卻越揚越高。
「……雲歇。」江尋意道:「不是,你怎麼這麼愛哭,你擦把臉再說話行不?這眼淚都蹭我衣服上了。」
雲歇心花怒放,情緒激蕩之下,一口血噴了出來。
江尋意:「……」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他收回手去:「得了,當我沒提過。給我看看你的傷,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的話沒能說完,雲歇忽然一把握住江尋意還沒有完全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反客為主扣住他的後腦,傾身吻了下去。
江尋意本能地一掙,雲歇卻吻的忘情,力道越來越大,把他箍的半點也動彈不了。他的動作有些生澀,神情卻無比虔誠,彷彿一生熱忱一世豪情,都寄託在這裡了。
這個帶著血腥味、又說不出來微微甜蜜的親吻彷彿剎那間帶來了萬丈紅塵,也讓江尋意那顆虛飄飄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一點不能習慣的彆扭似乎也漸漸地散開了。
良久,雲歇才放開他,騰出左手極溫柔地撫了一下江尋意的面頰,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又忍不住笑了。
江尋意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自若,只覺得雲歇的眼睛又深、又亮,這樣的距離對視起來更加要命,耳根子有些發燙,臉上偏偏還要端著,抬手拍了雲歇一下:「起開點——看你這埋埋汰汰的,蹭我一身血。」
說完這句話之後,江尋意自己的唇邊卻也繃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 —他的容貌輪廓本來極為分明,眉峰如劍,側顏冷峻,素來面部表情波動不大,然而這樣一展顏,頓時有種春花滿庭的灼灼華美。
雲歇原本也笑著看他,笑著笑著,卻突然痴了,眼眶依舊紅著。
江尋意漸漸找回了兩個人相處時那種自然而然的感覺,抬手在雲歇眼前打了個響指:「發什麼呆,雲歇,回魂了!」
雲歇剛要說話,一瞥眼卻看到了江尋意受傷的手,頓時心中一痛,消了再次親上去的慾望:「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手,這是怎麼了?」
江尋意滿不在乎:「沒什麼,骨頭已經接好了,不過是外傷而已。你放心,我的狀況絕對不會比你更糟。」
江尋意越是這樣不當一回事,雲歇心裡就越難受,他強行把江尋意拽到身邊來,查看他的傷勢。看見江尋意手掌和胸前觸目驚心的傷口,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水來:「宣離這個王八蛋,我只恨不能再殺他一回!」
江尋意真的覺得這傷沒什麼,本來想像往常一樣推開婆婆媽媽的雲歇,可是手都抬起來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慢慢地收了回去,任憑雲歇給他看傷,但看著雲歇一臉心疼,還是忍不住道:「行了,你再皺眉頭就要出褶子了。快收回那種眼神,老子現在好得很!」
雲歇將江尋意的傷包紮妥當,又攏好了他的衣襟,又笑又嘆道:「唉,可惜英雄無奈是多情,只要見到你受苦,我就沒有辦法,你說這可怎麼好。」
江尋意舉手道:「停!別肉麻了。」
他作勢挽了挽袖子,藉著低頭的動作掩去了面上的一抹不自在:「你今天可沒少罵我,手伸過來,我倒要看看咱們雲大宗主是多麼英明神武,機敏睿智的全身而退的。」
當初宣離 一魄是他封印的,江尋意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封印已解,他雖然嘴上調侃,心裡其實也是頗有些擔憂,卻沒想到給雲歇一把脈,只覺得對方靈力順暢,魔氣全消,竟然連傷勢都輕了許多。
江尋意:「……」
雖然他也的確不希望雲歇受傷吧,可是憑什麼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一會就沒事了,自己卻還半死不活的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主角光環快要把人閃瞎了好嗎!
雲歇見江尋意一臉震驚,忍不住一笑,將他的手攥在手心裡拉至唇邊親了親,放柔了聲音:「你也知道我陽羨派出來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禁打,更何況這魔氣困擾了我多時,如今一除,更是渾身輕鬆……阿尋,你別擔心,只要你自己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安穩。」
雲歇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臉上,江尋意耳根子發熱,臉上故作鎮定:「我我我我當然沒有擔心,你這人皮糙肉厚誰不知道。」
雲歇忍了又忍,終於嘴角一鬆,哈哈大笑,江尋意怒道:「你再笑我就殺了你……」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卓正凡隱隱的喊聲:「雲兄,是你在崖下嗎?找到尋意了沒有?」
江尋意揚聲道:「正凡,我們都在!」
他從宣離那裡將自己的劍拿了回來,同雲歇一起上了崖,發現不但卓正凡領著一幫被救出來的修士趕了過來,連余弘和齊十九都跟他們碰頭了。
余弘見了他立刻撲上來,一把摟住江尋意的腰,簡直喜極而泣:「師叔!」
他還沒來得及哭訴自己的擔憂之情,已經被人拎著後領子提了起來,放到一邊,雲歇笑瞇瞇地道:「都多大人了,怎麼還像個三歲小孩一樣?」
「雲師叔。」余弘打了個哆嗦,立刻規規矩矩地站好,眼睛還看著江尋意:「師叔,你沒事吧?」
江尋意伸指彈了下他的腦門,似笑非笑:「好得很。還有力氣問一問,余少俠沒事跑到焰極門山頭幹什麼去,想給自己找塊好墳地是嗎?」
余弘噤若寒蟬地低下頭,把身子往後縮了縮做小媳婦狀,不敢再多話了。
江尋意抿了抿嘴暫時放過了他,站到一邊假裝聽著卓正凡和雲歇說話,心中卻隱隱生出疑惑——眼下雲歇並沒有如劇情所說那樣,最後煉化了宣離魔君的魂魄獲得力量,系統的能量值又削弱了,同時他成功完成了救下余弘這個緊急任務,又將能量補回去了一點,這些和預料的沒有差別,可為什麼宣離都死成渣子了,【查明真相】的任務還是沒有完成?這一次的任務線居然拉的這麼長,要查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的真相?
他正在這樣想著,忽然間覺得腦子一暈,竟然發現系統的能量條一下子向前增長了不少。
江尋意不由一驚,他所完成的任務能量值已經加完了,卻不知道這一出是哪裡來的,然而那能量條只是在增加的時候一晃而過,他再想看時卻沒有了,只好作罷,只能暫時先把這事記下來。
雖然穿越到了古代,卻感覺人生還是活在一團霧霾中,不開心……
卓正凡正在一邊對雲歇道:「……全都被你料中,所以現在焰極門只剩下殘兵敗將,成不了氣候了。照我的意思,有的人罪不至死,我想把這裡整頓一下,成立一個新的門派,所以打算留一陣子。」
雲歇笑吟吟道:「好事啊,需要我調派人手給你幫忙嗎?」
卓正凡:「……」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今天的雲歇有點不正常,雖說平日他言談之間唇邊也總是會帶點笑意,不過今天那表情卻是格外春風滿面,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歡喜雀躍,把一句願意幫忙的話說的像吟詩作對似的,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
卓正凡不由偷偷看了江尋意一眼,卻見他抱著劍站在旁邊,正低頭不知道想著什麼,看上去倒還是挺正常的。
「不用了,多謝雲兄。」卓正凡道:「我這裡人手足夠,你和尋意都是門派裡舉足輕重的人物,離開山上這麼久只怕也攢下了很多事,還是快回去罷— —再過兩個月,試劍大會不是也該開始了嗎?」
雲歇倒還真的把這件事給忘了——試劍大會算是修真界的一件盛事,十年一次。弟子之間相互切磋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修真界的各大門派世家就要於此會上重新排名,因此各派掌門都十分重視。更何況陽羨宗和靈隱派已經並列榜首百年之久,這一次靈隱派分崩離析,陽羨宗更加成為人人矚目的焦點,雲歇就是再不著調,該管的事也是從來不會耽誤的。
江尋意聽見「試劍大會」四個字也回了魂,立刻道:「不錯,漠樓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大會之前我也要回去看看。」
雲歇聽見「漠樓」兩個字,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江尋意瞥他一眼道:「牙疼吃藥。」
卓正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但是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