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人從外衝進來拿起桌上的涼水杯就灌。
「啊,活過來啦!」灌了半杯,他擦擦嘴,喘口氣。
「砰!」緊接著,又一人從外衝了進來,拿起桌上的涼水杯就往嘴裡灌,當他咕咚咕咚喝夠時,杯子裡的水已經見底。
「啊,活過來啦!」說話奶聲奶氣的人把涼水杯放下。
「我說你們兩個,不能正常地進門嗎?」正坐在沙發上冥思新文大綱的某位女神大人不悅地說,她的思路又被打斷了。
「啊,老媽──對不起,下次一定記得。」陸不破趕緊撲到老媽身邊又是捶肩又是作揖。
「奶奶,對不起,下次我一定記得。」西門逸華趕緊撲到奶奶身邊,給了奶奶一個帶著臭汗的吻。
陸唐芳芳放下筆電,拿過紙巾給孫子擦了擦汗,哼道:「你們父子兩個每次都說下次一定不會再犯,可是你們哪次記住了?去,把身上的汗臭洗乾淨,冰箱裡有哈密瓜汁西米露,拿出來放一下再喝,不然太涼。」
「老媽,我愛你!」狠狠地親了口老媽香香的臉蛋,陸不破拉著兒子上樓洗澡。西門逸華來不及親,就拋給奶奶一個飛吻:「奶奶,我愛你。」
「快去洗澡,臭死了。」笑著揮手趕父子兩人上樓洗澡,陸唐芳芳起身去廚房從冰箱裡把西米露拿出來,又拿出小半個西瓜,準備做西瓜色拉。
快速洗完了澡,陸不破和西門逸華坐在沙發上滿足地吃著西米露和西瓜色拉,6月的天,又剛剛打完籃球,體內的燥熱在西米露和色拉進肚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陸不破忍不住歎道:「有媽的孩子真是寶。」
西門逸華重重點了兩下頭:「有奶奶的孩子真是寶。」
父子兩人的馬屁讓陸唐芳芳格外受用,她重新拿過筆電,佯怒道:「你們只要今後進門的時候小聲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會了!」陸不破馬上舉手。
「我也不會了。」剛滿5歲的西門逸華舉起他的小手。
「哼。」陸唐芳芳懶得理兩個不長記性的家夥,思緒重新回到自己的文案上。
三兩口吃完,陸不破咬著勺子渴望地看著老媽,西門逸華學著不破爹地也咬著勺子盯著奶奶。察覺到的陸唐芳芳抬頭瞟了兩人一眼,手上不停。「又怎麼了?」
「老媽──」陸不破狗腿地蹭到老媽身邊,「今晚吃什麼?」
「奶奶──」西門逸華放下勺子,直接上了沙發趴在奶奶腳邊,「今晚吃什麼?」像極了一隻小狗。
陸唐芳芳看看兒子,再看看孫子:「逸華,嘴再嘟一點。」西門逸華馬上嘟起嘴,陸不破心裡閃過危險。
「扭扭屁股。」
西門逸華立刻扭扭小屁股。
「眼睛再瞪大一點。」
壓根不知道奶奶正在耍他的西門逸華馬上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老媽──」陸不破發出抗議。
陸唐芳芳邪惡地笑了,摸摸孫子的小腦袋:「不錯不錯,很有小受的潛質。」
「老媽!」
逗弄夠了,陸唐芳芳不緊不慢地問:「你們剛才去廚房沒有看到晚上的食材?」
父子兩一愣,馬上跳下沙發直奔廚房。幾秒後,兩個人屁顛屁顛地跑出來,撲在陸唐芳芳身上,同時扭:「老媽(奶奶),我愛你!」
陸唐芳芳把兩張垂涎的臉推開:「愛我就不要打擾我,今天想不完大綱,晚上沒飯吃。」
「我去上網!」
「我去看卡通!」
父子兩人馬上從女神身上下來,瞬間消失在客廳。開玩笑,廚房的水池裡有蝦、有蟹,灶台上還有雞和魚,如果吃不到他們今晚就不活了!清場完畢,陸唐芳芳看了下時間,她還可以寫半個小時。
下午5點30分,陸維誠準時下班回家,十分鐘後,西門竹音也準時到家。吃了涼爽的西米露,陸維誠就站在廚房門口陪老婆說話,順便匯報自己今天的工作行程。而西門竹音則和兒子說了兩句話後,端著他那碗西米露上了樓。
推開房門,就見一人趴在計算機前打撲克,西門竹音臉上浮現溫柔,關上門。聽到關門聲的人回頭,笑著喚道:「西門,你回來啦?」
「今天沒有出去?」把自己的那碗西米露遞給陸不破,西門竹音在他身邊坐下。
陸不破拿過碗,舀了一勺餵給對方,道:「上午和逸華幫老媽收拾家,吃了午飯後和逸華睡了一個半小時的午覺,然後在後院打籃球。我明天下午要去福利院給孩子們上課,你明天忙嗎?」
西門竹音想都沒想地說:「不忙。明天上午我們去中環逛逛,然後在外面吃午餐,下午我陪你一起去福利院。」
「好。把逸華丟給老媽。」有兩個星期沒有和男人單獨相處了,畢業後閒散在家安心做米蟲的陸不破,現在是福利院的一名光榮的義工。
喝了兩口,知道這人喜歡喝西米露,西門竹音搖搖頭表示不喝了。看著對方大口喝完,他拿過紙巾給對方擦嘴。三年來,世華財團的版圖繼續擴大,並開始涉足娛樂圈。香港的分公司成了他第二個辦公地,每年他有半年的時間留在香港。西門逸華離不開爹地和不破爹地,也跟著他們美國香港兩地跑,在不破爹地的影響下,他在兩邊的幼兒園都吃得很開,交了許多朋友。暑假過後他就要開始上一年級了,在家庭民主會議上,西門逸華決定仍然跟著爹地和不破爹地兩邊跑,毫不在乎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學習成績。
陸不破希望兒子能有快樂的童年,在應有的菁英教育下,他盡量做到讓孩子能快樂地學習,快樂地長大。目前看來,他和老媽的教育方式還算不錯,逸華很聰明,學習能力也很強,最重要的是不像小時候那麼膽小怕生了,這是陸不破最高興的地方,當然要無視老媽準備把逸華教育成絕世小受的不良主意。
換了家居服,西門竹音給秘書打了電話告訴他明天他不去公司,然後關機。在家裡他不喜歡被公事打擾,尤其是他和陸不破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西門,我做了一款遊戲,你看看有沒有投資的可能?」雖說是在家做米蟲,不過陸不破並沒有閒著,除了做義工外,他充分發揮自己在計算機上的天賦,開發軟件、做遊戲等等,幫著西門竹音賺錢。特別是他開發的各種針對性的辦公新型軟件,讓世華各個部門節省了很多的時間,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西門竹音走過去:「我拿給遊戲開發部的經理,讓他們評估之後選擇上市的時間。」
陸不破笑問:「你就不怕這款遊戲賣不掉?」
站著的西門竹音彎身親吻對方:「我相信你。」聲音裡帶了濃濃的情慾。剛結束一個大Case,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碰這人了。
攬住對方的脖子,陸不破吻著西門的嘴低問:「晚上要不要做運動?」西門竹音的回答是狠狠吻住他,讓他的舌頭與自己的糾纏。
……
癱倒在電視機前的地毯上,陸不破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晚上吃太多了。他的身邊,西門逸華也四肢大敞地癱在那裡,同樣是吃撐了。
「來,把消化錠吃了。」陸唐芳芳走過來遞給兩人一人四片消化錠,鄙視地看著兩個好像餓了很久的人。
「謝謝老媽(奶奶)。」經常吃飯吃到撐得爬不起來的兩人大口嚼碎消化錠,儘管如此,想到那盤基本上全部被他們掃入腹中的香辣蟹,兩人還忍不住流口水。「老媽(奶奶),我還要吃香辣蟹。」
如果不是西門逸華有著完全襲承自西門竹音的藍眼睛,陸唐芳芳簡直懷疑這孩子是她的親孫子,真是太丟人了。
「先把你們肚子裡的那份消化完了再說。」擔心把小孩子撐壞了,陸唐芳芳抓起西門逸華帶他出去散步,陸維誠陪同。
傭人們都退下了,別墅裡頓時只剩下西門竹音和陸不破兩人。泡了杯茶給陸不破,西門竹音摸摸他的臉:「胃很難受?」
勉強坐起來喝了茶,陸不破靠在西門身上:「有點,晚上吃太多了。」
永遠不會責怪他的西門竹音輕揉他的胃:「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想動,外面熱。陪我坐一下吧。」
「好。」
沒有交談,兩人就那麼靜靜地靠在一起,手拉手。待胃部沒那麼難過了,陸不破低聲說:「洗澡去?」
「好。」藍眸暗沈。
……
寬大的浴缸內,一人跨坐在另一人的身上,兩人的唇齒糾纏。手下是這人比三年前多了些肉的身體,西門竹音細細地撫摸過他曾經受過傷的雙腿、胳膊,然後停留在肩窩處。那裡沒有任何傷疤,但卻是讓西門竹音最痛的回憶之一。
手指在西門竹音胸口上已經不怎麼明顯的傷疤處流連,陸不破咬上對方的耳朵:「西門,我想要。」被求歡的人早已是熱情昂揚,一根手指輕易地進入被水浸潤的地方,輕輕抽動。捧著西門竹音的臉親吻,陸不破抬起腰部,讓對方直接進入。抽出手指,西門竹音扶著自己的昂揚對準已經開合的幽洞,緩緩進入。
「西門,我愛你。」毫不吝嗇地說出愛語,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向這人告白。
「我也愛你,華。」毫不遲疑地回應,他後悔以愛為名傷了他最愛的人。
撐在浴池兩側上下動作,陸不破雙眼滿含情慾地望著對方。即使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可每一次這人的進入都讓他心悸、讓他鼻子發酸。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對方了。
托住陸不破的腰,西門竹音吻住他,腰部上下挺動,聽著這人為自己發出的美妙聲音,看著這人在自己的身上沈醉,他恨不得把這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這人了。
「華,我愛你。」
「西門,愛我,快一點……」
浴池裡的水聲好似要把浴室湮沒,只有這樣緊緊地相連,他們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當水已經變涼後,水中的激情才逐漸平息了下來,只是相擁的兩人卻久久沒有分開。
「西門,我愛你。」一個很輕的吻。
「我愛的只有你,華。」吻上這人的肩窩,西門竹音第無數次地感謝上帝。
番外:新的生活(二)
上床時已經10點了,運動後的陸不破懶懶地縮在西門竹音的懷裡,仍沒有從剛剛的餘韻中緩過神來。當完全平復後,他開口:「西門,若蘭……要出獄了吧?」
摟著陸不破的西門竹音皺了眉:「我會派人去接她。」
「我想和她見一面。」他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若蘭。
西門竹音不容拒絕地說:「我不喜歡你和她見面。我已經委託了律師在她出獄後把房產手續和那筆補償金拿給她,她會有新的人生,那筆錢足夠她這輩子用。」
「不是錢的問題。」陸不破抬頭,「西門,在我這麼幸福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若蘭。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如果她沒有被若連啟收養,她會有幸福的家庭,有可愛的孩子。」他搶走了她的愛人,還搶走了她的孩子。
最瞭解陸不破的西門竹音馬上看出他在想什麼,沈聲道:「我從來都不是她的。逸華是她接近我、傷害你要付出的代價。華,如果她一開始就告訴我她受控於若連啟,我會幫她擺脫若連啟的控制,給她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但她沒有這麼做,反而陷害你。即使其中有我的原因,我也不會對她有一點憐憫。答應我,不許去見她。她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他沒有說那個時候若蘭在他面前如何中傷他最愛的人。
男人生氣了,想到男人這三年的身體好不容易沒有再出問題,陸不破點點頭:「我聽你的,不去見她。但看在她是逸華母親的份上,她出獄時你去接她好嗎?」
西門竹音想了想,道:「嗯。你和我一起回美國。見過她後,我們去島上住幾天。最近公司不需要我坐鎮。」
「那我在車上偷偷看她一眼可以吧?逸華的事我總覺得對不起她。」對他來說,若蘭也是他心裡的一個結。
「可以,但你不許與她見面。」
「好。」抱緊男人,陸不破深深呼了口氣。
……
走出囚禁了自己三年零四個月的地方,若蘭抬頭望天,刺眼的陽光讓她忍不住瞇了眼。一年前她就可以申請假釋了,但她沒有這麼做。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對自己為了私慾而傷害別人的懲罰。這三年在監獄裡,她沒有受到什麼欺負,她知道是那個男人替她做的,這讓她更加沒臉見那個男人。她也終於認識到,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就算費盡心機也無法得到。在報紙上她知道那個男人過得很好,與他喜歡的少年生活幸福,知道了原來那個男人也會那樣笑。
放下擋在額頭上的手,若蘭深吸一口氣,剛要向前走,她愣住了。那一刻,她的呼吸停滯,她想過許多種她出獄後會遇到的事情,唯獨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接她,更沒有想到來接她的會是那個男人。看著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近,若蘭的眼睛模糊,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若蘭小姐,今天是您出獄的日子,西門先生特地來接您。」跟著西門竹音一同前來的律師出聲。若蘭瞬間驚醒,她低頭失措地擦掉眼淚,再抬頭時,臉上是驚喜的微笑。「音。」習慣性的稱呼喊出口後,她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眼裡閃過抱歉,她小聲喊說:「西門,謝謝你來接我。」
頷首,算是回應,西門竹音平淡地說:「上車說吧。」然後他扭頭走向停在不遠處的兩輛車中的一輛。忍著心中的失望與難過,若蘭緊張地跟了過去,音要和她說什麼?
一輛車上,陸不破透過黑色的車窗凝視走進的若蘭。這個曾讓他痛苦萬分的女人此刻卻臉色蒼白,美麗的容顏上是難掩的憔悴,她瘦了很多,這三年多的牢獄生活不好過吧。雖然他要男人想辦法照顧她,不讓她在監獄裡被人欺負,但在那樣的環境裡,不可能不受影響。
和若蘭上了另一輛加長車,在車門關上後,西門竹音看了律師一眼,律師立刻從公文包中取出幾份文件放在若蘭身邊:「若蘭小姐,這些文件請您過目,如果沒有什麼需要增加或疑問的地方,請您在上面簽字。」
若蘭狐疑地拿過文件,當她一一看過後,她驚訝地看向坐在她身邊,面色淡漠的男人。「西門?」這是,什麼意思?
律師解釋道:「這些是西門先生過戶給您的歐洲的幾處房產和店舖。」
西門竹音又看了律師一眼,律師打開車門下了車。車裡只剩下西門竹音和若蘭,司機也在外面等著,若蘭突然覺得車內的空調開得太大了,她有點冷。
「你是逸華的母親。」西門竹音淡漠地開口,看著前方,「這些東西可以讓你重新開始。」
若蘭低下頭,冷靜下來的她已經察覺到了男人對她的疏離,男人並不想來見她。「你恨我。」
西門竹音沈默了幾秒,開口:「我一直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
若蘭倒抽一口氣,臉色煞白。接著,她聽到男人殘忍地說:「我被誤診為腦癌,為了推開段華,我趁機利用了你。」
「音?」若蘭的聲音發顫,她,不相信。
西門竹音仍是看著前方淡漠地說:「你和若連啟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打算在段華離開美國後,找人殺掉若連啟。如果你聽話,我會放過你,讓你重新生活。只是在這之前,段華卻已經死了。」即使最愛的人已經重回他的懷抱,但他仍然無法釋懷。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很冷。
若蘭不受控地顫抖起來,曾經編織的美夢在這一刻全部破碎。她該清醒的,她早該清醒的,當她出事後沒多久,這個男人就和別人在一起後,她就該清醒了。可是她沒有想到,事實是這麼的殘忍。
「我不恨你。段華的死是我的自以為是造成的,和你沒有關係。你對我抱有目的,我對你同樣有目的,你和我之間誰也不必怪誰。逸華長大後,我會告訴他他有一個媽媽。我有了新的生活,作為逸華的母親,我希望你也能有一個全新的生活。」
若蘭的淚不停湧出,看著這個陌生了許多的男人,她說不出話來。很久之後,她啞著嗓子問:「你愛段華嗎?」
「愛。」
若蘭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男人原來也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愛。即使在她以為男人為她神魂顛倒時,男人也從未說過愛她。
「你,是同性戀?」那又怎麼能和她上床?這句話若蘭問不出口。
「是。和你那幾次我用了藥。」西門竹音的回答讓若蘭泣不成聲。不用問了,不用問他是否同樣愛那個少年。三年過去,少年已經是英俊的男人了吧。恨嗎?她連恨的權利都沒有。就像這個男人說的那樣,他們彼此都對對方抱有目的。男人不恨她,她又有什麼權利去恨男人?
「離開紐約,重新開始吧。」沒有要求若蘭簽字,西門竹音打開車門下了車,隨即律師上了車。痛哭過後,若蘭在文件上簽了字,如果這樣做會讓男人好受一些,她簽。沒有要男人留給她的一千萬美金,若蘭帶著男人給她的幾處固定資產,離開了美國。
看著開走的車,陸不破不安地問身邊的人:「你都和若蘭說什麼了?」
男人摟著他卻道:「開車。」
陸不破拐了男人一下:「你都對若蘭說什麼了?」
男人臉色正常地說:「我叫她重新開始,找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真的?」陸不破不相信,這人會說這麼好聽的話?
「嗯。」被懷疑的人似乎不高興了,低頭在陸不破的嘴上輕咬了一會,然後低啞地說:「我答應你來接她,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要做到你承諾的事?」
不甘願地點點頭,陸不破呼吸不穩地說:「我相信你的安排,不再過問她的事行了吧?」
「明天去『天堂』?」男人又湊過來。有司機在,不好意思的陸不破趕緊點頭:「好好,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男人吻住對方,在對方的溫柔和依戀中平息剛剛因想起懷中這人的死亡而差點抑制不住的瘋狂。西門竹音不是同性戀,也不是異性戀,他愛的只有一個人,一個叫段華的胖胖的帥帥的小丑。
……
巴黎是時尚之都,這裡匯聚了世界上最時尚的元素。從服裝到普通的指甲油,只有你想不到的奢華,沒有你買不到的精緻。「Wating」是開在巴黎最繁華的步行街上的一家中餐館。餐館的老闆娘做得一手地道的中國菜,再配以西方人喜愛的口味,每次來這裡用餐的客人都要Wating。不過,想吃到老闆娘親手做的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闆娘每週只有週一和週四下廚,而且只招待三桌客人;為此,一到週一和週四,來「Wating」等餐的客人就排起了長龍。
而在「Wating」對面的一間咖啡館裡,有一個戴著墨鏡的人一直在看對面的「Wating」,與他相對而坐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臉上是明顯的不悅。不過戴墨鏡的人不理他,動也不動地盯著「Wating」已經開始排隊的門口。
「西門,你確定這是若蘭開的店?我怎麼一直沒有看到她?」
藍眼睛暗沈。「你已經看過她的調查報告了。華,我們走吧,我餓了。」
「再等等,我只看她一眼。」安撫面前的男人,陸不破看看表,有些焦急。等了一個下午怎麼都不見若蘭出現,難道男人在騙他?接著他馬上在心裡搖頭,男人不會騙他。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時候,一個小腹略微凸起的美麗女人挽著一位男子在「Wating」的門口停了下來。門口排隊等吃飯的顧客們似乎認得女人,都和她打招呼。那位男子幫女人打開門,朝顧客們笑笑,然後和女人一起進了餐館。用餐的時間還沒有到,顧客們繼續等待。
雖然女人露面的時間很短,但陸不破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已經嫁為人妻的若蘭。和兩年前出獄時相比,她的臉色紅潤了不少,笑容裡也帶了濃濃的幸福。陸不破知道她的幸福不僅來自疼愛她的丈夫,還來自她肚子裡已經四個多月大的孩子。
「可以走了吧?我餓了。」男人再次出聲。
陸不破這才依依不捨地扭過頭,對男人皺了皺鼻子:「好啦,走吧。」小心眼的男人!
一聽可以走了,男人立刻起身,順便把坐著不動的人拽起來,然後把早已掏出的兩張歐元放到桌邊:「結賬。」也不等店家找錢,他拉著陸不破快速離開。被男人拉著走的陸不破邊走邊回頭看「Wating」,用他的雙眼確認了,他才真正放心了。
「華。」男人已經明顯不高興了。
陸不破馬上扭頭對他深深一笑,不管街上來往的行人,他撲到男人懷裡,在路人的驚訝中,他抬頭給了男人一個吻:「我也餓了。西門,晚上吃什麼?去『Wating』吃好不好?」
被吻了的男人怒火瞬間消失,低頭又要了一個吻,拉著陸不破繼續走:「前面有一家很不錯的西餐館。」要他和那些人一樣,在門口傻等就為了吃頓飯?西門竹音做不出來。更何況是那個女人開的店,即使他不恨她,他也不想再和她有什麼瓜葛。
「為什麼是西餐?我想吃中餐,我想吃中餐!」陸不破憤怒,來巴黎三天了,天天吃西餐,對被老媽和乾媽寵壞的他來說,這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男人把跳腳的人攬到懷裡,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想吃你不喜歡吃的洋蔥。」
陸不破的臉瞬間紅了,咕噥道:「那也不能天天吃西餐啊。」
「那我們回酒店叫餐好不好?」他想吃的不是洋蔥,而是懷裡的這個人。
還不知道自己有危險的陸不破想了想,道:「也好。我們回酒店吧。」藍眼睛閃啊閃,男人很輕易地把自己的愛人拐走了。
這時,「Wating」的門開了,在外等候的顧客們馬上進入餐廳,走到自己已經訂好的位置上坐下。而美麗的女老闆在廚房幸福地看著別人眼裡笨拙的男人把一盤盤的配菜整齊地擺好。在她等待救贖的時候,她也等來了自己以為不可能擁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