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過二月初,連日的積雲並不正常。
何奧的目光從天空中收回,看向一旁高聳的高牆。
他並沒有回希望大廈,而是在城內遊弋,這時候他正在正南門前。
一個站崗的衛兵看到了他,但只是掃了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
此刻正是清閑的時候,周圍進出的人流少,那個衛兵看了一眼周圍,從褲子口袋裡夾了一支煙出來,彈到嘴邊咬住,然後用電子打火器點燃。
絲絲煙氣在周圍彌漫開來。
進出的商人們並沒有看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其他的幾個站崗的衛兵看著他抽了煙,過了一會兒,也從不同口袋裡挑出煙來,僅僅片刻功夫,崗亭周圍就煙霧繚繞起來。
何奧收回了目光,在附近找了一個破敗的咖啡廳,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他的手環上顯示出另一幅畫面,畫面的崗哨士兵身姿挺拔,神情肅穆,一絲不苟的站立在城門前。
這是他剛剛去正北門的時候,拍攝的畫面。
何奧思索片刻,切到了另一個文件夾裡,文件夾裡是夏娃收集的有關南北城兩個指揮官各種公開社會活動或者社會言論的信息。
北城指揮官迪克接受采訪的畫面很少,大部分都是很嚴肅的在討論各種城防問題。
而南城指揮官愛諾安的視頻就比較多了,他曾接受過各個媒體采訪,也喜歡在社交媒體上發布言論,甚至會在視頻平台發表自己的生活日常。
何奧開啟了超憶,開始快速瀏覽這些信息。
無數信息匯集在他的腦海,讓他對南北軍指揮官的人物性格開始有一個基礎的建模。
最容易有一個大概印象的是北軍指揮官迪克,他很明顯是一個嚴肅刻板,並且具有極強掌控欲和權力欲的人。
在他接受采訪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記者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稍微問出一些出界的問題,就會被他立刻壓回去。
晨曦市媒體的記者和主持人都喜歡搞一些挑事性的提問,比如之前何奧看到的采訪克裡斯托斯的主持人,語句就非常的尖銳,還會打斷克裡斯托斯的說話。
但是在迪克接受采訪的所有視頻中,沒有一個記者敢打斷他說話,讓人感覺就像有一把槍正頂在這些記者的後腦杓上一樣。
嗯···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迪克的信息不多,何奧只能勉強抽象出這些性格概念,一個人的性格肯定是複雜的,如果要完整的研究其性格,還需要更多的資料。
而與迪克相反的,南城指揮官愛諾安的資料就有很多了,他熱衷於參加各種社會活動,並且標榜自己的寬容和受到軍隊愛戴。
但是分析愛諾安的性格要比迪克還要難一些,因為愛諾安的性格具有很強的表演性,他的形象和表現性格會隨著環境的不同而不同。
有時候不同環境下他的立場會截然不同,前後的話語也無法相互的印證。
他就像是一個背著巨大面具袋子的人,每到一個場景,就從其中拿出一個適合這個場景的面具帶上。
要分析他的性格,就需要揭開他的面具,分析他在不同場景中的共同點。
做這種事工作量很大,而且以目前的人工智能程度,還不能做到那麽精細化的性格模擬和分辨,能給出的幫助很小。
不過何奧有超憶,在超憶的作用下,他的大腦迅速運算歸納,尋找出所有資料的共同點。
當一幕幕畫面,一段段話語重合起來,何奧漸漸摸索到了愛諾安的一些性格特點。
愛諾安喜歡冒險,探索危險區域的時候,他會優先進入,除此之外,他還喜歡挑事,他會‘無意間’用言語激發兩個人的矛盾,然後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微笑的做和事老。
除此之外,他還喜歡撒謊,喜歡依靠謊言逗弄其他人。
他所說的所有話,都不一定是真的。
當然,如果有人用謊言逗弄他,或者侵佔了他的利益,他是一定會報復的,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麽‘寬容’。
這個時候何奧的手環震動了一下,是克裡斯托斯發來的信息。
[南城指揮官愛諾安的天賦序列是‘天賦序列72:隱秘法師’,前置天賦序列應該是‘天賦序列40:魔術師’,能力的表現形式是駕馭火焰。
北城指揮官迪克的天賦序列是‘天賦序列160:典獄長’,前置天賦序列未知。]
信息末尾附有一個一次性的視頻鏈接,視頻點進去,是一段南城指揮官愛諾安的戰鬥視頻。
視頻中,他正在與一個巨大的雙頭獵犬異獸搏鬥。
視頻很短,只有短短幾秒,在這個視頻裡,愛諾安揮出雙手,巨大火球從天而降,撞擊在異獸身上。
與此同時,異獸反擊,鋒利的尖牙咬向愛諾安,撕碎了他的作戰服,劃出一道傷口,露出模湖的,殷紅的血肉。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後面變成了愛諾安的介紹,他自稱他的能力是天賦序列72:隱秘法師,這個天賦序列的前值序列是‘魔術師’。
緊接著,視頻跳轉到另一段,一個面色嚴肅的男人看著眼前的狼型異獸,輕輕抬起手。
一個巨大的漆黑的鐵箱子驟然浮現,將那個狼型異獸的封鎖在箱子中。
緊接著,他松開手,箱子消失,地上只剩下碎成碎肉的狼型異獸,緊接著就是如同剛剛那樣的自述。
這個男人就是北城指揮官迪克,他自述自己的超凡能力是‘天賦序列160:典獄長’。
這應該是某種能力介紹的視頻。
克裡斯托斯給他發這些視頻,應該是越界了。
何奧思考片刻,輕輕回復了一句,[謝謝]。
然後刪除了所有信息記錄。
他結束了超憶,看了一眼高牆,緩緩站起身。
他已經大概捋清楚可能會發生的問題了,但是現在還差最後一塊拚圖沒有找到。
合理性。
差一個事件發生的合理性,雖然種種線索都預示事件可能發生,現在也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在何奧的計算中,無論哪一方,都沒有發動這個事件的理由。
這就像一個弓箭手,站在何奧的對立面,拉弓上弦。
但是何奧卻不知道他要射誰。
理論上有一個最明顯的目標,但是最明顯的目標未必是最真實的目標。
何奧還差最後一塊能讓他了解到幕後人真實意圖的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