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的工資並不高,周薪八十二,一天要乾十幾個小時,但是所幸的是包吃,你還能打包一些剩菜回去給母親和姐姐。
大哥經常過來看望母親和姐姐,他見到你,只是沉默,然後抱抱你,他知道你原本可以上大學。
他沒有談戀愛,也沒有結婚,他平時住在工廠裡,錢全部寄了回來。
他總是說,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你在餐廳認識了一個朋友叫約恩,他和你一樣是學徒工,他似乎懂得很多,總是侃侃而談。
比如說他會告訴你,電能其實並不是從外市運過來的,而是城裡的核電站發的,冬天大雪封路,其實並不影響電力,電費漲只是單純的能源集團心黑
他有一個智能手環,沒事就在上面刷信息,羅克市的智能手環和數據流量都很貴,你不舍得買。
約恩告訴你,在南邊有一個叫的人,帶著很多人在反抗財團,會幫助那些被財團欺負的人。
你不知道是誰,你問了約恩的事跡,約恩也知道的不多,他給你扯了很多飛天遁地的事情,你覺得他大部分都在吹牛,但是這並不影響你認為應該是一個很偉大的人。
就像話本故事裡的騎士和英雄。
你問約恩用什麽武器。
他一開始說是槍,然後又說是劍。
夏天,街道上流浪的人越來越多。
有很多房屋空著,有很多人無家可歸,約恩說每天都有很多房子被拍賣,來自於那些失去工作還不起貸款的人。
餐廳最上層是豪華包廂,每天都有很多衣冠楚楚的人來就餐。
他們喝著一瓶值你十年工資的紅酒,吃著從聯邦各地運過來的美味佳肴。
學徒們最喜歡給這些餐廳的配菜端菜,可以偷偷嘗嘗這些昂貴的菜肴,但是很多菜肴是有精致擺盤的,所以也沒有那麽好偷嘗,被發現了就會挨一頓毒打。
約恩有一次就被抓住打了,在床上躺了幾天,差點丟掉工作,他再來了以後,老實了很多,但是仍舊時常和你吹牛,只是頻率低了。
母親的身體似乎好了很多,能下地走路了,二姐的經過修養,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你似乎在路上看到了五姐,但是又似乎是花了眼。
四哥仍舊沒有消息。
冬天又來了,街道上無家可歸的人越來越多,電能在繼續漲價,煤炭也在漲,有一些荒野流浪者開始兜售木材,街道上的景觀樹迅速減少,快被砍光了。
但有一些圍繞著財團,工廠和商場的樹木是有主的,財團們組織了護木隊,一遇見偷砍樹的人,就開槍驅逐,經常有流浪漢死在了槍下。
頂層的豪華包廂客人仍舊絡繹不絕。
大哥被解雇了。
大哥沒有犯什麽錯,做事情也做的很好,但是工廠進行了一次全體降薪,大哥的工資維持著二姐和母親的藥物,已經降了三次,不能再降了,於是他去找工廠主試圖請求寬容一下。
然後他就被解雇了。
冬天不好找工作,大哥失業以後,只能找到一些便宜的零工,但是供不起母親和二姐兩個人的藥了,所幸的是,二姐和母親已經好了很多,不需要那些藥物了。
18歲:二姐恢復了一些,經常出去走走,她說她在路上遇見了五姐,跟在一個年輕的男人身旁。
很快,你也遇見了五姐,她慌忙的在餐館找到了你,塞給你一個儲存芯片,原來她一直都知道你在哪裡。
她告訴你,芯片裡是礦場屠殺工人的證據,然後她慌忙的離開了,
你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你找到了約恩,學會了拷貝芯片的方法,並在數碼店裡,花光了大部分積蓄,買了幾張芯片,和一個可以讀取拷貝芯片的智能手環。
你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你想要去找三哥,但是監獄不允許你探視。
你問約恩,要告礦業財團怎麽辦,他說這種跨市的案件要找聯邦調查局,或者找本市礦業相關的議員,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辦法。
二姐失蹤了。
當你回到家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了二姐的人影。
大哥說二姐之前常去的區域他去過,他去找二姐。
大哥也失蹤了。
這一年開年也很冷,天上的雪下得很大。
母親去世了。
你覺得似乎有人在附近監視你,你沒有錢舉辦葬禮,只能一邊找失蹤的哥哥姐姐,一邊簡單的舉行儀式。
你拖到市政府規定的最後一天,將母親送往了火葬場。
在火葬場,你看到了工作人員在把玩五姐一件首飾,你曾在五姐送來芯片的時候,見到過這件首飾。
你把那個工作人員拖到角落,武力威脅。
他告訴你,幾天前是有這樣一具屍體被送來,送來時渾身都是被鞭打的傷口,最後以流浪者的身份火化了,走的市政津貼。
而和五姐一起被送來的還有兩個人,與二姐和大哥的特征相似。
你感到了窒息,你無法和任何人傾述,你已經聯系不到任何一個親人。
你用最後一點積蓄,在一家工藝品店買下了一把舊劍,你本不可能買下它,但是老板看見了你胸前的十字架,以一個極低的價格,將這把劍賣給了你。
之後,你徑直去了聯邦調查局。
聯邦調查局的大樓距離你家不遠,就在二姐常出去走動的方向。
你把複製好的芯片給了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你告訴他們, 這就是原件了。
離開聯邦調查局後不久,你感覺自己被跟蹤了。
你沒有甩掉跟蹤者,你被襲擊,躲進了附近一個小巷中。
您的任務是:調查並減少羅克市頻發的死亡案件。
祝您遊戲愉快
當何奧恢復意識的時候,冰冷的寒風湧入了他的喉嚨。
他伸手摸了摸,手下面是堅硬的冰渣。
此刻他正在靠牆坐著,長長的血跡在反射著路燈微光的冰霜地面上延伸到光輝的盡頭。
現在應該是三月份了。
晨曦市已經開春,萬物複蘇,而羅克市仍舊是一片寒冬。
何奧伸手抓了一下,那把舊劍此刻正緊緊地握在他的手中。
其實內爾把錢換成槍,他的危急局面都要輕得多。
但是他買不起槍。
他僅剩的錢能買到這把劍,都是老板的憐憫了。
餐廳學徒工的周薪只有八十二聯邦幣,雖然包吃,但是幾乎不可能有錢結余,因為是學徒工,也不會購買社保和醫保。
而這樣的工作,要做滿兩年,才能轉正式工。
巷子兩側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何奧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左胸和右肩都傳來了劇痛,那是兩處中彈的傷口。
除此之外,他的右大腿和左臂也有中彈,只是子彈沒有留在肉裡,穿了過去。
兩邊的腳步聲正在漸漸變緩,那些追逐他的人正在緩緩包圍過來。
熟悉的追殺。
何奧自嘲的笑笑。
他用劍艱難的支撐著身子,啟動了超憶。
內爾和喬伊一樣。
平凡普通,而且,
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