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並沒有完全學會布萊特的身法,他現在的天賦序列不是可以加悟性的傳武者,身上也沒有帶著可以加悟性的超凡物品。
但是他有足夠多的武道經驗和生死搏殺的經驗。
這使得他在通過神識摸清楚這種身法的運行原理之後,哪怕沒有掌握布萊特身法的核心運轉方法,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拳法和對力量的掌控,在一定程度上通過自己的方法達成布萊特的身法效果。
那彌漫在這已經宛如廢墟一般的建築內部的金色光輝變化極快,幾乎在剎那間就完全收斂。
此刻出現在何奧眼前的,是一個渾身自然流淌著光輝的高大人影,原本覆蓋全身的細密線路,此刻仿佛已經完全刻入了身體,一道道流淌的金色光輝在其中流動,如同蠕動的血管。
原本布滿臉頰的細密皺紋,此刻已經完全被某種力量撫平,花白的發縷和胡須則完全變成了透明,其中流溢著金色的光輝。
那被何奧騎士劍洞穿的喉嚨也在迅速被蠕動的肌肉復原。
這個渾身籠罩在金色光輝的人影抬起頭來,注視著何奧,泛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扭曲的憤怒。
“我很樂意接受永恆光芒的洗禮,”
他看著何奧,手掌輕輕一抬,金色光芒匯集在他的手心,形成一把幾乎凝於實質的長矛,他聲音依舊沙啞而蒼老,語氣中彌漫著刻骨的寒意,
“但是不是現在,小子,你徹底激怒我了,我會將你體內隱秘觀者的力量剝離出來,讓你永生永世接受折磨。”
此刻在神識的視野中,老人體內的能量匯集點一共有五個,他雖然依舊維持著人類的外形,但已經不是人了。
何奧平靜的注視著老人,他鮮紅的血跡和慘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咧開嘴角,注視著老人,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很生氣?當你將別人的人生引向毀滅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考慮過自己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
他站起身來,握緊了手中的騎士劍,“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貪婪又自私的混蛋罷了。”
“巧舌如簧。”
老人的面色完全陰沉了下來,他抬起手中的長矛,矛身舞花,金色的矛尖劃過天空,迎面劈向何奧。
砰——
何奧抬起騎士劍,空中旋過一個劍花,橫在身前,擋住了這一矛。
此刻武器長短的優劣轉換了過來,持長兵器的那個變成了布萊特。
何奧猛地抬劍,挑開了這一矛,然後布萊特毫不猶豫,回身橫掃,向著何奧的胸口掃來。
砰——
何奧側向一劈,再次擋住長矛。
布萊特這一次沒有提矛,而是向前一步,將長矛刺進了何奧身後的墻壁,然後順勢揮矛繼續向著何奧的方向橫掃。
金色的長矛如同切割豆腐一般,切開了墻壁,帶著呼嘯的風勢和飛濺的石子向著何奧襲來。
何奧立刻側身提劍,再次擋住了這一矛,然後他順勢帶動劍身,在飛濺的石子中,挑開長矛,然後整個身體更進一步,直接向前,切向布萊特的大腿。
面對何奧的橫掃,布萊特直接縱身躍起,閃開何奧揮來的騎士劍的同時,抬起長矛從上往下向著何奧劈來。
何奧旋轉側身,閃過了這一擊,然他抬劍向著何奧布萊特胸口刺去。
剛剛的交錯攻擊,已經瞬間拉近了何奧和布萊特的距離,在如此近距離下,布萊特的長矛的長度優勢被大大的削弱了。
布萊特立刻後退,金色的光輝驟然在他身體裡亮起,他揮起長矛,如同暴風驟雨一樣向著何奧掃來。
何奧只能抽劍回擋。
幾乎在極短的時間裡,長矛完成了,左掃,上劈,右掃等一連串的動作,金色的矛身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幻影,而何奧的騎士劍也隨著這些幻影不斷的變化,擋住了一次次長矛的攻擊。
劈裡啪啦如同鞭炮一樣的聲響不斷的在虛空中響起。
兩人身周的墻壁也隨著戰鬥的余波遍布裂紋。
終於在一連串爆發式攻擊之後,布萊特抽身回矛,長矛橫在腰間,驟然探出,向著何奧正面刺來。
這一矛的目的就是要把何奧逼退,再次拉開和何奧的距離。
而這一次何奧並沒有揮劍再擋,他直接伸出手去,猛地抓住了刺出的長矛,然後順勢借力一個前空翻,一劍劈向了布萊特的肩膀。
“小瘋子!!!”
布萊特完全沒有料到何奧的打法這麽不要命,他躲閃不及,被騎士劍一劍劈中了肩膀。
淡淡的金色光輝在他肌膚上流過,擋住了何奧的騎士劍。
何奧看著那下陷的肌膚,毫不猶豫,繼續用力,伴隨著‘砰—’的一聲輕響,那金色的流光轟然破碎,騎士劍切入了布萊特的肩膀,橙紅色的鮮血飛濺在何奧的臉頰之上。
果然,‘重塑身體’不是沒有代價的,那絕對的防禦力量,已經不再絕對。
這或許就是布萊特從永恆光芒那裡所獲取的恩賜,能提供絕對防禦,能讓他有一次重塑身體的機會,但是不能兩個都要。
“小子!”
而這個時候,布萊特已經握住長矛,用力一掃,如同擊打柔軟枕頭一般,擊中何奧腰部,直接將所有力量都在劍身上的何奧擊飛出去。
小少年的身軀炸碎了一側的墻壁,飛出了高樓,在最後時刻,他用劍別住了被撕碎的鋼筋,勉強的讓自己身體掛在了大樓邊緣。
樓外懸浮著一架架龍騎兵戰機,這些戰機緊緊注視著掛在墻外的何奧,不過並未攻擊。
黑暗中呼嘯的冷風劃過何奧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心。
布萊特的力量遠強於他,很多時候,他都只能依靠戰鬥技巧強行卸力,將力道分攤至全身。
布萊特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剛剛直接采用暴力打法,試圖依靠絕對的力量優勢試圖耗死他。
而在冷風刮過何奧的臉頰的同時,密密麻麻的碎裂的聲音也從高樓內傳來。
剛剛那一下撞擊,宛如推動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原本因為兩人戰鬥導致的裂紋完全崩碎。
在璀璨的霓虹燈下,那高聳的大樓如同被攔腰斬斷的樹木,向著一側傾斜而來。
飛濺的碎石如同暴雨一般落下,那些原本懸浮在空中的龍騎兵戰機,立刻轉身向著旁邊飛去。
而這個時候,布萊特也追了過來,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他抬起長矛,毫不猶豫的向著何奧刺來。
何奧看了一眼高樓外,猛地一繃劍刃,整個身體如同一道流光向上飛去。
“小子,放棄吧,你心裡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剛剛被刺中脖子,完全是因為我的大意,你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你現在投降,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屍,還可以給你的家人都好好安葬。”
布萊特看了一眼何奧,迅速沿著一道道金色長矛從空中出現,插進墻壁中,形成一條金色的‘長梯’。
他縱身躍起,沿著這條不斷鋪就的長梯,迅速向上攀爬。
周圍的龍騎兵戰機靜靜的注視著正在迅速往上的兩人。
“這兩個真的是人嗎?”
“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寂靜的通訊頻道裡響起一聲聲驚嘆。
“怕什麽,都是血肉之軀,”
沙啞的聲音回蕩在漆黑的空間裡,“機甲支援馬上就到,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想辦法襲擊,削弱,甚至殺死他們,做好準備。”
伴隨著這沙啞的聲音發出,整個通訊頻道再次陷入了寂靜。
而在夜空下,正在迅速沿著倒塌的高樓向上攀爬的何奧,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直在空中跟隨著他腳步的龍騎兵戰機,若有所思。
也就在這時,布萊特一路追逐了過來,他身後的一支支長矛破碎,匯聚進他手中的長矛中。
他縱身一躍,探出長矛向著何奧刺來。
此刻兩人已經繞著大樓轉了半圈,踩在了傾倒的大樓的另一面。
何奧腳踩在大樓的鋼骨架節點上,然後回身抬劍,撥開了布萊特這一刺。
他們腳下原本的大樓的玻璃幕墻,隨著戰鬥的余波瞬間崩碎,鋼結構外面也迅速的扭曲變形。
布萊特這一次的攻擊節奏依舊很快,他並沒有給給何奧任何的喘息機會,在被何奧撥開之後,他抽矛旋身,再次向著何奧掃來。
他很清楚,在力量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還帶著重傷的何奧支撐不起高強度長時間的戰鬥。
何奧踩在傾斜的大樓上,向著樓頂的方向且戰且退,布萊特緊隨而至。
兩人速度極快,如同幻影一般一路向上,所過之處,巨大的幕墻玻璃如同薄冰一樣輕而易舉的炸裂,細碎的玻璃渣如同塵埃一般在兩人身側環繞。
何奧能明顯感覺到劇烈動作,以及將壓力分攤到全身所帶來的疲憊和傷害。
除去胸口的重傷和極限爆發導致的身體損害以外,他身上現在幾乎每一寸肌肉都帶著額外的損傷。
他能一直堅持到現在,除了艾莉絲還在不斷的治療著他的身體以外,就是依靠強大的意志力強撐。
而在接連被何奧‘傷’到之後,布萊特明顯小心了很多,攻擊架勢也以穩定為主。
布萊特身上除了肩膀上的那道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以外,沒有其他的傷勢,力量也幾乎沒有衰減,甚至在身體重構之後,變得更強了。
大樓依舊在快速的向下傾倒,周圍的早已被永恆密教清空,已經沒有其他的閑雜人等,大樓的正下方,都是在四處躲藏的永恆密教探子。
而伴隨著這傾斜的大樓,何奧和布萊特的身影也即將抵達大樓的最頂端。
金色的長矛驟然劈下,何奧橫劍在身前向上格擋,而也就在何奧擋住長矛的瞬間,布萊特驟然抽回長矛,矛身上挑,順著何奧向上格擋的劍勢,將何奧的騎士劍挑開。
在這瞬間,何奧毫不猶豫,立刻起身順勢向後翻滾。
他動作再慢一點,就會被布萊特刺穿胸膛。
布萊特猛然向前刺出的長矛緊隨而至,鋒利的矛尖瞬間割破了何奧的右肩,帶著橙紫色光輝的鮮血飛濺在夜空中。
何奧的翻滾出去四五米,站在靠近大樓頂端的位置,伸手按住了肩膀。
汩汩的鮮血從他的肩膀上流淌而出。
他肩上的紙蝴蝶舒展著翅膀,身上的絕大部分血紅色已經褪成了白色。
“小子,你很清楚,你的力量遠不如我,能堅持到現在,甚至重傷我一次,已經是你的極限了,你是個人才,”
布萊特手握長矛,一步步向前,“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不然,你知道的,你撐不過三秒鐘了。”
何奧看著布萊特的身體,剛剛他攻擊到布萊特肩膀,破壞了一個能量匯集點,剩下四個能量匯集點,有三個都在胸口,而且靠的很近。
然後何奧的目光掃了一眼布萊特長矛的矛身。
這把金色長矛並不是九環大刀那樣花時間凝聚出來的物品,雖然布萊特實力很強,讓長矛也發揮出了B級武器的水準,但是此刻矛身上也遍布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不過持續有光輝從布萊特身上蔓延而出,修補著這些裂紋。
“你想要擊碎我的武器,恐怕有些癡人說夢了,”
布萊特察覺到了何奧的眼神,嗤笑道,“至少在你死之前,它是不會碎的。”
何奧並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向了天空。
漆黑的夜幕下,三架地獄使徒機甲正逐漸浮出身形,這些機甲此刻已經將主炮對準了正在戰鬥中的兩人,並完成了蓄能。
轟——
璀璨的光輝從遙遠的方向迸射而出,射向兩人所在的方向。
何奧早已看到了這一切,提前一步旋身跳開。
“雕蟲小技。”
而這個時候,布萊特立刻轉身跳起,看向身後的光輝。
一道道灼熱的等等離子炮照耀出璀璨的光輝,幾乎將布萊特身前的一切都融化。
布萊特迅速後跳,躲開了三記等離子炮,與此同時他輕輕抬手,無數道金色光輝瞬間從空中刺出,化作流光刺向遠處的三臺機甲。
這三臺機甲還沒來得及變向後退,就被這些金色流光穿成了篩子,化作在空中的綻放的火焰。
與此同時,布萊特看向周圍的龍騎兵戰機。
一顆顆炮彈從龍騎兵的炮口中射出,如同暴雨一般降下。
但是與此同時,有更多的金色長矛在天空中生成,化作流動的光輝,撞向那些空中的炮彈和龍騎兵戰機。
伴隨著一聲聲轟鳴的爆炸聲以及如同焰火一般布滿整個天空的火焰。
布萊特轉過頭來的看向何奧的方向,一甩手中長矛,“你想要借助這些廢物阻礙我,也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也就在這瞬間,何奧的身軀已經化作一道幻影向著布萊特沖來。
一道淡淡的金色流光從他手中投擲而出,砸向布萊特。
什麽東西。
布萊特下意識抬手抬起長矛,擊中那道流光。
與此同時,何奧的騎士劍也同時擊中了那道流光。
何奧在心底默念。
在兩個強大的B級存在的同時攻擊下,那道流光轟然破碎。
此刻,布萊特才看清楚那個東西是什麽,那是一個布滿了細密紋路的帶指針的圓盤。
這是他給萊娜的圓盤,這個圓盤能承受住B級的攻擊,何奧一個人可能破壞不了它,但是和他兩個人就不一定了。
“昨晚上···”
這一瞬間,布萊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驟然抽身後退。
而伴隨著布萊特的聲音,被封印在圓盤裡的扭曲汙染瞬間爆發出來,在這剎那之間,同時影響了兩人。
而面對這來自永恆光芒的汙染,何奧的反應比布萊特更快,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醒轉了過來,抬劍刺向布萊特的胸口。
也就在這瞬間,布萊特也醒了過來,他毫不猶豫將長矛插進身前的建築立柱,猛地一翹,順勢踢在長矛上,濺起無數飛濺的石塊。
如果不是他早反應一步,後退拉開了距離,他此刻已經被何奧刺穿了胸口了。
而此刻何奧反被他翹起的石子短暫的影響了視線。
此刻他長矛在前,只要往前一探,就能反而刺穿何奧的胸口。
這一擊下去,這小子不死也得廢了。
但是不知為何,他心中警鈴大作,他的戰鬥直覺告訴他,現在應該立刻撤離。
機不可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做出了決定。
他刺出了手中的長矛。
噗——
鋒利的長矛輕而易舉的刺穿了何奧的右胸,也就在這瞬間,何奧空著的那隻手張開,一個帶著金色光輝的日冕出現在他的手中。
光輝日冕!
這一瞬間,無數思緒在布萊特心中連成了一線。
光輝日冕需要永恆光芒的恩賜才能充能。
作為回收光輝日冕的後手,在剛剛被毀掉的圓盤裡,封印了一部分永恆光芒的恩賜,這些恩賜足夠光輝日冕驅動一次,而且為了應對意外情況,這些恩賜一旦逸散,是會自動向光輝日冕充能的。
眼前的少年在獲得光輝日冕的時候,大概率光輝日冕應該已經耗空了能量,他又沒有辦法搞到永恆光芒的恩賜,於是想辦法擊毀了圓盤,激活了裡面潛藏的恩賜。
布萊特不清楚何奧為什麽知道圓盤裡封印的恩賜,但他知道另外一點。
他注視著何奧手中光輝日冕,冷笑道,“蠢貨,光輝日冕只能永恆光芒的信徒使用。”
與此同時,他猛地用力,試圖將長矛拔出,卻發現何奧另一隻手纏繞在矛身上,已經死死的別住了長矛。
他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少年冰冷而幽深的瞳孔。
天空中的火焰在少年身後的夜幕中熊熊燃燒,映照在他慘白的肌膚上,鮮血順著金色長矛淌落,他一步步向前,宛如從地域歸來的惡鬼。
他張開嘴,鮮血從他口中溢出,稚嫩的聲音帶著絕望的沙啞,“阿特莫來耶!”
浩瀚無窮的目光從無盡的時空之外頭來,扭曲混沌的贊歌在布萊特驚恐的目光中奏響。
何奧在心中默念。
在這剎那之間,璀璨的光輝從他手中的光輝日冕中迸射而出,如同恢弘烈陽下的曦光,刺穿了整個天空,照亮了整個黑夜,也洞穿了布萊特的身軀。
橙色的倒三角光輝在這恢弘的烈日曦光中亮起,周圍的所有扭曲圖案都在這一刻劇烈的顫動起來。
純白的劍光也與此同時,旋過夜空。
這璀璨光芒持續的時間極短,幾乎在剎那之間,光輝日冕上的光輝就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哈哈哈,蠢貨,”
當世界再次回復漆黑的時候,老人沙啞的聲音響在寂靜的夜幕下,“光輝日冕的力量,也是外力,也是可以被削弱的!”
此刻他胸口空出一個大洞,依稀可見裡面蠕動的血肉。
“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猛地後拉長矛,“最終,還是我贏了!”
這個孩子已經再承受不一起一次攻擊了,只要他輕輕一動,就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他。
此刻長矛就在何奧身體裡,而他只要控住了長矛,就控制住了何奧的行動。
然而下一個剎那,他的笑容就戛然而止,僵硬在臉頰上。
鋒利的純白騎士劍從他的下顎刺入,後腦杓穿出,刺穿了他腦子裡的最後一個能量匯集點。
何奧在心中默念,
“怎麽會···怎麽會···”
布萊特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看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矛身,瞪大了眼睛。
何奧緩緩伸出手去,握住了另外半截插進自己身體的長矛,然後猛地用力,將其驟然拔了出來。
飛濺的鮮血撒滿了夜空。
他的身體自然前傾,摔倒在了腳下飛速傾倒的墻面上。
布萊特說的沒錯,他只能撐三秒的時間了。
轟——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折斷的高樓砸在了地面上。
無盡的煙塵掀起了迷霧,那些伴隨著兩人戰鬥而在大樓上形成的裂痕迅速被撕裂,整棟大樓骨架開始迅速的崩潰。
而伴隨著這劇烈的顫動,布萊特的身體向後倒去,他瞪大眼睛看著夜空,口中喃喃自語,“怎麽會···我才是被眷顧的那個···我才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消失。
何奧握住手中拔出來的半截長矛,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這把金色長矛早已瀕臨極限,只是布萊特一直在不斷的輸入力量維持其存在,在剛剛光輝日冕攻擊的剎那,布萊特所有心力都集中在了削弱光輝日冕上,於是讓何奧有了斬斷長矛的機會。
而伴隨著何奧的起身,這把早已遍布裂紋的長矛裂紋也在迅速增加,即將完全破碎。
何奧拔出了騎士劍,然後用兩截折斷的長矛卡住布萊特的身軀,避免其在倒塌崩潰的大樓外表面滑動。
然後他扭轉視線看向布萊特的臉頰。
布萊特的眼睛依舊睜著,目光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他的右眼已經暗淡,但是左眼依舊亮著璀璨的光輝。
他的身軀正在迅速的腐朽,這是永恆光芒正在收走祂的恩賜。
何奧伸手抹上了他的右眼,然後將那枚左眼取了下來。
這隻眼球通體散發著橙色的光輝,在脫離布萊特的身體的瞬間,就褪去了血肉模樣,宛如一枚晶瑩剔透的球形水晶。
但是這水晶又仿佛又仿佛血肉一般的,會不自覺的蠕動。
在眼睛的正前方,刻畫著一個倒三角形內嵌緊閉眼眸的真理之眼的標記。
此刻,何奧也知道了這眼睛的名字,‘消理之眼’。
收起眼睛之後,何奧迅速在布萊特的身上翻找了起來。
很快,他在布萊特的褲子口袋裡,找到了一塊堅硬的指骨化石,一枚黃金鑄成,邊緣鑲嵌著各色寶石,形似光輝的胸針。
收起這些東西,何奧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布萊特正在消散的身軀。
光輝日冕,消理之眼,永恆舊教還送了他不少好東西,這其中永恆光芒還熱心幫了忙。
布萊特這個舊教領袖雖然看起來小氣,但是永恆光芒還是挺大氣的。
已經近乎全白的紙蝴蝶扇動著翅膀,將最後一點力量渡入何奧的身軀,幫他封住還在流淌著鮮血的傷口。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呼嘯的引擎聲,何奧抬頭看去,有兩臺地獄使徒機甲正在飛速的靠近,抬起主炮對準他。
周圍的龍騎兵戰機和機甲剛剛已經被布萊特完全清掉了,這兩臺機甲應該是才趕到的。
何奧瞥了一眼這兩臺機甲,將騎士劍收回劍鞘,拔出了插在墻壁裡的兩截長矛,猛地投擲而出。
兩道金色的光輝劃過天空,瞬間洞穿了這兩臺機甲的駕駛艙和能源電池。
轟轟——
伴隨著兩朵炸裂的火焰,何奧縱身一躍,一個箭步沖進了黑暗中,向著黑夜中的某個方向沖去。
在他離開後好一會兒,才有白袍祭司顫抖著從周圍的樓宇中走出,他們看著眼前綿延百米,碎裂一地的倒塌大樓,久久不語。
二合一七千字大章,寫多了,所以還是晚了點,求個票票吧。
(本章完)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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