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順利的進入了天地宏膜,像他這樣的陰神體修,是最受歡迎的修士,陰神,說明有戰鬥力,體修,說明和蟲族沒有妥協的可能。
他向守衛通報的根腳,是來自癸水星一個體修門派,名為寒鴨;癸水就是陰-牝門所在的修真星體,在和妖女瑤瑤的交談中,他暗自記下了癸水一個還不錯的體修門派,現在李代桃僵,至於寒鴨,那不用說,是築基時的朋友名字,這樣的組合基本就很難查驗,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除非他惹出大亂子,否則也沒人去那麽遙遠的地方驗證一個體修是否存在。
畢竟,他扮的是陰神,而不是陽神,沒那麽大的影響力。
富山居,望北界中排名在前的綜合性修真坊鋪,李績不選擇專項坊市的原因在於,其實從他那些器物之中,還是大概可以看出出處的,其中天狼器物尤其顯眼。
每一方宇宙,都有自己的製器煉丹特點,機理類似,風格不同;資深的製器行家可以很輕松的從不同器物的材料,工藝,煉製手法上區分出其中的不同,如果見識夠深,涉獵夠廣,那麽也就能判斷出這些東西來自何處。
一件兩件的沒有問題,器物的流通總是充滿了偶然性,但如果大批量出手的話,商家就一定會有個判斷,他是謹慎慣了的,在這些小方面上不會犯錯。
如何銷贓也是一門學問。
接待他的是富山居當下境界層次最高的修士,一名後期元嬰,看著眼前鋪滿了的寶器道器,神色一絲不變。久在這一行中浸淫,他見慣了各種修士各種作派,其中就包括這種粗魯野蠻,拿器物當大白菜賣的體修,他們的腦子也就比蟲族強點有限,又哪裡明白交易之妙?
“上真這些器物,寶器三十三件,道器六件,品質各不相同,功用十分駁雜,有好有壞,有磨有損,有新有舊……”
李績還未等他說完,一伸手,就薅住了他的脖領子,“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破爛溜丟一堆器?老子來的難道不是坊鋪,而是典當行?這許多屁話,拿老子當羊牯宰呢!”
那修士活了這許多年,見過粗魯的,卻沒見過竟敢在坊鋪中就直接動粗的,他也是有名有姓的元嬰大修,一身實力在同輩中算不上一流,也不是弱者,否則也不會被門派放在這樣和外界需要大量接觸的地方,
被人薅住脖領,渾身酸無力,對修士來說就是被判了死刑,即使近在咫尺,對他來說也是不可原諒的,這說明對方的實力和他相比,可不僅僅是陰神和元嬰後期之間薄薄的一層,那根本就是質的區別。
“上真有話好好說,貧道,貧道這不是還未真正報價麽?”
李績松開手,“這些器物,都是老子拚死拚活從深空中劫掠而來,我也不指望在你這裡賣個高價,便隻一樣,公平即可!你做的到,我們就繼續談,做不到,老子自尋別家!”
李績是故意裝粗的,每個人行商,都有自己的特點,有精於計算的,有長於心計的,有能磨擅侃的,有窺人心理的,不一而足,各擅勝場;他在這些商人基本素質上沒天賦,也實在是學不來,
所以就故作粗魯,半強半賣,也是一種方式-拳頭硬的方式。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一種包裝而已,就是人設;
他從未想過在牧馬原大殺四方,宇宙中曾有無數驚才絕豔的人類天才,因為小看這些臭哄哄的蟲子而最終葬身蟲腹,在蟲群的攻擊下,也有無數的道統斷了傳承,至今,也沒聽說過那方宇宙能徹底滅絕蟲群的存在,多少而已。
這方宇宙的蟲群,只是各方宇宙的一部分,也許實力並不特別強大,但當它們勾連各方宇宙蟲群後,就是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
去牧馬原殺幾個大蟲子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阻止它們報復劍脈的計劃,對蟲子來說,你當然沒法和它們講道理,殺戮是唯一的手段,但怎麽殺?如何宰?這裡面有大學問。
要做到這一切,首要的就是如何接近它們,他不可能把自己偽裝成蟲子混進去,這有些太看輕高階蟲子的智商,而現在他能想到的,就是如何通過成為蟲群的隨軍商人而混進蟲群大軍中,搞清楚它們的目的,路徑,數量,行程安排,並在這個過程中伺機破壞。
這樣的計劃,並不是在桃源就考慮周全的,你也根本沒法為數年數十年之後的事製訂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現在他的目的就是混成一個合格的晶冬遊商,等真混進去了, 再考慮破壞的事,這是他的專長。
要保證計劃能順利實施下去,關鍵的前提就是不能暴露,這意味著他整個行商過程中都不能露出馬腳,細節很關鍵!
在這樣一個多種族共存的宇宙,人類很難混進蟲族內部,因為它們行事靠本能!但蟲族能不能混進人類內部,這可就未必一定了,因為人類行事靠利益!
像幽浮子那樣的人,就隻一個麽?未必吧!
“上真息怒,這些器物,我給您三千二紫清,或者等價的玉清,您看如何?”
價格非常公道!
元嬰修士並未翻臉,這是商人的特質,也是門派之所以把他放在這裡的主要原因,這裡並不適衝動熱血的鬥士,需要的是能替門派謀利的人,至於體修的粗魯,等摸清了他的根腳底細,作為後台是這裡有數大派的富山居來說,有的是方法來泡製他,這就是動手者和動腦者的區別。
李績哈哈大笑,又從戒中掏出一件頂級寶器,直接塞入元嬰手中,
“老子宇宙中待的久了,便和那些蟲子一樣的臭脾氣,道友莫要在意,之前之舉不過一時衝動,莫要往心裡去,等你我相處久了,自然明白老子這人,最是好交朋友!
這件寶器很不錯,本來我是舍不得賣的,現下就送與你賠罪,也算稍解我方才無心之失!”
他這一打一拉,倒把人情精熟的老元嬰搞的哭笑不得,不知不覺中,最起碼背後找人調查下黑手的心思是沒了,這面相普通的莽漢,看起來也順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