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千秀峰外事堂送來的劍信被每一名真人傳看著,都是和牽昭寺糾纏數百年的老人,從中大家都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同尋常。
牽昭寺在軒轅劍派中有眼線,所以他們早就知道軒轅進九宮界的人數,甚至大致的名單;同樣的,軒轅在牽昭寺也有死間臥底,也早就得到了牽昭寺這次進入九宮的大概情況,正是因為一切很正常,所以,方平真人才喪失了警惕。
牽昭寺在臨進九宮界前,臨陣換人,所有原來近百名弟子不過是個幌子,新換上的三十七名才是真正的殺手王牌。
這其中隱藏的意圖現在看來真正是一目了然,為什麽不再選百名弟子入內?那是因為牽昭寺認為只有這三十七名精銳才能匹敵軒轅劍修,既然生死放對,就沒必要再選些庸手進去白白給軒轅送人頭。
這是一層意思,另一層更讓人驚怒,從九宮獸殘肢處得到的信息來看,牽昭寺這次進九宮界的人數依然是百人……
原來的百人被替下,是幌子,
牽昭寺的精銳隻進去了三十七個,
九宮獸殘肢顯示從牽昭寺處進入的還是百人,
那麽問題來了,另外那六十三個修士是誰?
“無非是玉清門和雲頂劍宮……除了他們,我想不出還有誰敢公開和軒轅作對!”一名定軍峰元嬰真人一口道出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所想。
“嘿嘿,好大的手筆,牽昭寺,玉清門,雲頂劍宮三家出百名精銳掃我軒轅,那麽其他門派呢?太清教,廣陵宗,白骨門呢?會不會也在其中摻了一腳?”另一名滌蕩峰真人補充道。
“太清教,廣陵宗定然知情,但不會直接出手,門下弟子執行的必然是兩不相幫的策略,至於白骨門,這卻有些說不好,此門最近千數年來,少有出世,態度不明,傾向不定……”說話的是在場年紀最大的元嬰真人,頃首峰峰主,上代軒轅劍派掌門人,對青空大世界各方勢力的了解還比較清晰。
“兩不相幫便是與我軒轅為敵,嘿,虧這兩個門派還自詡名門正派,其實也不過是牆頭草而已。”定軍峰真人大罵道,這次九宮界,他定軍峰下弟子足足有近三十名進入,是所有峰頭中去的最多的,也難怪有些口不擇言。
對如何解決這百名弟子的命運問題,真人們都未多言,既入九宮界,音憑無訊,無法示警,也無法提前接出,真正是只能憑自己能不能搏條生路。
這些元嬰真人早已見慣生死,也不會為此便如何失態,考慮更多的,倒是如何想辦法報復回來。
修真界的爭鬥,有修真界的規矩。其中一個最主要的原則便是——不能輕易把爭鬥擴大化。
換句話說便是,金丹以下的修士間的衝突,不要讓金丹或者元嬰摻合進來;否則打了小的來個老的,任何一次小衝突都會演變成門派大戰,這就沒法控制了,整個修真界也永不得消停。
一句話,今次九宮界這個悶虧,軒轅是吃定了,現在的問題在於,這些損失在未來如何找補回來。
“大希師兄,此次內劍一脈出戰九宮者,可有定鼎之人?”
掌門方華真人不甘心平白損失近百弟子,還是張口向內劍師兄大希問道。
對他們這些外劍來說,很清楚以外劍弟子的實力,殺一,二個牽昭修士也許不難,卻很難實現絕地大翻盤,要做到這一點,便只有寄希望於內劍出妖孽。 “便只有一個,武氏族人,有天賦,奈何入門時日太短,不過僅隻十年,我隻怕他經驗有限,境界不足,無有長力……”
大希真人是很憤怒的,無論是對這次九宮界試煉的總負責人方平,還是負責內劍一脈弟子選擇的渡難。
內劍弟子人手稀缺,十分寶貴,一直維持在不足三百人;這一次若真損失二十三個,那真正是傷筋動骨了;而且其中還有他非常看好的寒鵬道人——武西行。
其實每次九宮試煉,單就內劍一脈來說,都是很重視安全並安排有打手存在的。
所謂打手,指的便是那些年紀較長,入門百年,雖境界還不到心動期,可劍術老辣,術法精通,功力深厚,鬥戰經驗豐富的老鳥;以現在而論,老鳥指的,便是那些衝字輩的傢夥。
所以說一切都是命,這次宗門大比,排名獎勵中出現了很多有助於提升境界的奇物異寶,這讓年紀已經不小還卡在融合期的衝字輩老鳥們如何不激動?紛紛報名參加。結果便是,此次九宮試煉,一個衝字輩劍修也無。
運氣也好,謀劃也罷,不得不說,牽昭寺找了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此時此刻的軒轅劍派, 對這些弟子可能遇到的殘酷遭遇是愛莫能助的,除了祈求上蒼的垂憐,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報復上。
但這些,對已經進入九宮界的百名劍修來說,沒什麽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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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有些狹促。’
李績背靠一處茅屋,仔細的觀察著這個九宮界內的新環境。
他現在身處的,是一處類似北域南部地區丘嶺地形的所在,如果說的更形象些,便有點象慈溪鎮周邊某個單獨居住的鄉下農戶。
兩片茅舍,一主一廂,屋後有毛廁,房前有石碾,以及一小片壓的堅實的空地,想來都是秋收後石碾壓過谷物的痕跡;屋側還有個不大的豬欄,一處貌似雞窩的木籠,一股鄉村畫卷躍然眼中。
但是沒有生物,有雞籠而無雉,存豬欄而無彘,建茅舍而無人,這讓這副鄉村畫卷少了些生活的氣息,沒有雞屎豬糞的味道,乾淨到極致的環境反倒讓人感覺出一絲怪異。
把神識脫離這個普通的鄉下小院子,盡力向外擴展,很快便碰觸到某種不可名狀的阻隔,李績心中明白,這便是九宮界的阻隔了。
整個空間,大約不足千丈見方,對一戶農家的需求來說來說無疑綽綽有余,但對一名修士來說,便有些憋屈。
天空,灰濛濛的,分不出來是什麽顏色;可以肯定的是天空之上一樣會有阻隔,李績暫時還沒有向上探尋的打算,如果這地方不止進來他一個修士的話,他可不想飛在空中成為他人的靶子。
怪異,壓抑,這就是新環境給他的頭一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