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氣氛熱烈,歌舞也逐漸的進入高-潮,除了美姬們不是太入李績的眼。
太瘦。
因為審美差異的原因,這個世界的美女一直是李績心中揮不去的痛;所謂燕瘦環肥,各領風騷,可這裡只有燕瘦,卻沒有環肥。
這裡的舞蹈相對比較單一,就是仙女飛天的各種姿勢,區別只在於,開始是一個仙女飛,然後兩個雙飛,三個一起飛,群飛……李績來這世界後類似的經歷很少,也許是知道在座的都是修士,所以便隻撿這最貼切修士心願的舞蹈也未可知?
“領舞的,便是城中大族裴氏之三女裴笙,師弟你看如何?”寒鴨擠著小眼睛,一副你懂的豬哥模樣。
飛升?瘦的麻杆似的,這要來陣風,是夠飛升了。
不過這種類型舞蹈,太胖了確實不太合適,只有夠瘦,才有那種飄飄欲仙,化羽臨風的感覺;太過豐滿,便只能在下面扮扮力士,也許肚皮舞更適合她們?仙女跳肚皮舞?
李績甩甩頭,努力把腦中這些不著調的念頭驅除出去,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便是自己這樣的修士在一番酒肉後都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見李績搖頭,寒鴨也不介意,師弟少年得志,挑剔些也不為過;修士之間互贈舞姬美妾也是常有之事,但不絕對,有人熱衷於此,有人不屑一顧,端看各人緣法,不能強求。
旁邊喝的漸入佳境的黃道人看在眼裡,暗自點點頭,能守初心,不戀虛名,不惑於外物,這個李績的崛起絕非無因,未來的成就當不止於心動;他哪裡知道李績看不上這些美姬純粹是因為人家太瘦。
酒宴逐漸走入尾聲,再大的胃袋也有填滿的時候,就在李績還在考慮是直接回歸洞府,還是在軒轅城找個上好休閑場所放松一下時,不等圖林一夥兒開口,來自軒轅執事房的幾個劍修倒先提議劍戲為樂。
李績暗暗皺眉,他不喜歡這種方式,在他看來,劍是神聖的,是用來殺人而不是用來觀賞取樂;這些執事弟子出得山門久了,竟連起碼的劍者之心都淡薄了,著實可悲。
還沒等他開口向寒鴨辭行,席面一側有修士大聲附合,
“幾位師兄說的是,我軒轅劍派以劍聞名於世,何吝於人前顯劍乎?我聞內劍寒鴉師弟劍術通神,金丹下無敵,今日恰逢其會,圖越倒是想請教一二。”
圖越道人故意誇大其辭,取的是捧殺的策略,而且這種吹捧下,保不齊在場外劍中就還有不服挑戰者,到時人多勢眾,卻看他怎生收場?
“圖遠也願請教寒鴉師弟高術!”
“師弟驚才絕豔,大家不妨驗證一番,傳出去,也是一番佳話?”圖林也站了出來。
在場賓客中,絕大部分隻聽說過內劍寒鴉之名,卻未見其實,現下一聽大名鼎鼎的寒鴉道人竟也在席,俱引頸觀瞧,更有好事之人大聲鼓噪。
李績哪裡還不明白?執事房中挑頭的幾位是否有意,他還不確定;但一側席上的圖林,圖遠,圖越話中的含意在場眾人中,又誰不明白?
站起身,也不睬圖林等人,而是向黃道人深深一楫,“師兄,今日一會,暢懷盡興,它日有暇,你我再把酒言歡。”
黃道人卻有些尷尬,
圖林幾人的話中之意人老成精的他如何聽不出來?軒轅內外之爭淵遠流長,他自己便是外劍,又有幾個執事從中裹亂,一時間也不知屁股坐在哪邊, “師弟,你看……”
李績抬手止住他,“我懂,師兄不必解釋,李績不是不辨是非之人。”
又看向寒鴨,“我嘗席中這份牛脊十分不錯,便照這樣子,做十份送與我洞府之中,可好?”
也不待寒鴨回答,起身往外便走,口中說道:
“寒鴉之劍,隻決生死,不賞宴客。”
事起突然,李績又決斷明快,一時間皆未反應過來,李績已走到大廳門前,背身喝道:
“九宮第十一日,規則改變,我軒轅只剩三十八人,而牽昭則有六十七人,還有太清,廣陵相助……
到第二十五日,軒轅,牽昭便皆為三人,何也?
上下一心, 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死戰凶頑!
彼其時,無內,無外,便只有軒轅!”
李績霍地轉身,直視圖林三人,
“英靈地下有知,知你等如此為他們出頭,會如何想?”
說罷,也不管廳內諸人如何,直接禦劍往山門而去,經此糟心事,他想放松放松的心思也淡了,不如回洞府修練來的心安。
不與圖林等人直接面對,並不是他懼怕他們的實力,真放在九宮界,別說圖遠圖越兩個融合外劍,便是心動境的圖林,恐怕也不過是多費幾把力氣而已,但在酒宴之上,在軒轅城,就沒這麽簡單。
比什麽?怎麽比?比哪幾項?是一個個的來,還是大家一起上?賓客中還有沒有其他心懷不憤的外劍?贏了沒什麽光彩,輸了更是丟人,就不如一走了之。
進軒轅劍派十年,李績已慢慢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自己的家當然希望和和睦睦,在風雲變幻的青空世界,敵意無處不在,從這次九宮事件就可見一斑;他沒能力改變數千年延續下來的內外分歧,但最起碼自己盡量不挑起紛爭。
至於名聲,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如果有人能把他從軒轅雙驕名頭中擠出去,他感謝還來不及呢。
圖林等人的挑釁他都不願追究,就更別說軒轅城幾個執事是否和圖林一夥有染了;有些事,關鍵不在於真相是什麽,而是你更願意相信什麽。
無腦拔劍而起,這是一種病,這樣的人多了,再強大的宗門最終都會分崩離析。
他不願意輕易拔劍,但一旦拔出來,就一定要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