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已成,開始點驗收成,李績在老鷹嘴摸屍,攏共摸取了四件物事,不敢說全取,但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麽遺漏,畢竟,幾團碎肉,一個近乎**的道人,也沒什麽地方能藏的住財物。
四件物事中,有三隻納戒,一隻獸靈袋。李績端詳半天,費了不少法力,終於發現,他一隻也打不開。
這可不是壞事,打不開說明他境界不夠,說明幾件物事都是高階修士所留,說明裡面的東西可能價值不菲。
幾番折騰,對這四件物事李績大概有了自己的判斷。這肯定是肯定是築基以上,元嬰以下修士的物品,也就是說,築基,融合,心動,金丹,靈寂都有可能,通過方才的嘗試,感覺那個獸靈袋和一隻納戒印記堅固,絲毫不為所動,應該是金丹修士之物,這個李績暫時無法可想,只能暫且放下以後再說。
另外兩個納戒卻沒有這般堅固,法力湧過去也能感覺出有一絲消磨的可能。納戒是見不得人的,只能每天運功慢慢消磨,總有打開的那一天。雖然這種打開方法最終會使納戒無法使用,但為了穩妥,也只能這樣。
但李績的好心情隻持續了半天,便被衛小娘子的行為破壞的乾乾淨淨。。。
“你是說,衛茵在午時二刻便走進執事房?”盯著三叔蒼老的面龐,李績壓住心中的怒火。
“是,小姐聽說執事房最近由軒轅高層長老坐鎮,故此前去分說冤情。。。”三叔古井不波,似乎說的便是件無足輕重的芝麻綠豆小事。
“軒轅高層可來了很多天了,你家小姐偏偏今日訴冤,這時機真正把握的好呢?”李績心中懊惱。明擺著,這衛氏一夥早就算計好了,不僅是衛茵,也少不了眼前這老蒼頭,恐怕還有衛父那個師弟。這些人的心裡,衛立的死才是他們心目中的頭等大事,為了復仇,他們可以舍去一切,包括他李績。
否則,向軒轅告密這種大事完全可以和李績商量,就是怕李績不同意,才私下行動,造成即成事實,商人傳承,果然見利不見情。至於李績在裡面的幫助,恐怕那女人認為陪睡這麽久,已經兩不相欠了吧。
李績深吸一口氣,盡量平複心情,此時與衛家翻臉也與事無補。況且,在整個事件中,他自己也有私心,很多事也未與衛茵明說。。。都是從自身角度出發,唯利而已。只不過自今日起,和衛茵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已成路人矣。
“你家小姐是如何分說的?她現在何處?”
“不知,小姐獨自進去,我等哪裡知道她如何說的。。。不過李先生也無需擔心。。。”老蒼頭渾濁的眼神剮了李績一眼,飽經風霜的他如何不明白這其中得失,“我家小姐曾經明言,先生為衛家奔波,於衛家有大恩,故斷不會連累先生,此次向軒轅告密也隻說在李府聽得消息,與先生卻無半點乾系。。。至於小姐麽,當然還在執事房,在此事件未有結論前,怕是出不來的。。。”
“你們。。。唉,你們哪知道修士之能。。。”李績無言以對。他其實也知道,
衛茵就算再無情,也絕不會主動暴露李績在這件事中的作用;問題在於,她要面對的是修士啊,在修士面前,只要略有懷疑,凡人有秘密可言麽? 接下來的十數天裡,李績基本都在心神不定中渡過,就連修練也不能專心。他不知道自己的事到底有沒有暴露,這不僅牽渉到那幾件戰利品,更關系到他能否繼續在輪迴殿修煉,這種感覺相當的糟糕,直到。。。
“你要去小孤山?確定?”李績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經過這次事件,衛茵的氣質有所變化,仿佛更獨立,不可捉摸?
“是,小孤山花信師太與我有緣,看好奴家。。。所以。。。”衛茵輕聲道,“先生也知道,不入道途,終是螻蟻,奴家不願再任人擺布,縱是艱難,也不悔。。。”
經過方才的交談,李績也大概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原來衛茵入執事房陳情狀告李氏通敵,當時並不為馮侖所信, 這是很正常的事,區區一個凡人竟敢誣蔑一個擁有金丹修士和軒轅交好的大家族,沒人會相信她的話,更何況衛茵也沒什麽證據。這期間衛茵很是吃了些苦頭,幸運的是,一來李績在龍頭山的發動很及時,二來當時在執事房,還有一位來自小孤山的客人——花信師太。
小孤山,是北域寒洲除軒轅劍派和滄浪閣以外的幾家實力最強的門派之一,和軒轅劍派一貫交好,門中子弟常常互有來往。花信師太在入道前本和馮侖是凡世夫妻,現在也和馮侖一樣同為金丹強者,在兩個門派也算是一段佳話。有感於衛茵的堅強獨立,性格脾性都合她胃口,花信師太有了眼緣,決定帶回小孤山收為徒弟。
這是衛茵的氣運,也是李績的運氣。有了花信師太的插手,雖然明知這小姑娘口中還有不盡不實的隱情可挖,但她拒不開口,馮侖在老妻面前又如何敢展手段,想來李氏通敵一事也是事實,沒有太大的出入,也就不再深究,李績由此逃過一劫。
“何時走?”本來想著有很多話要問,有很多質疑要發泄,真正人在當面,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口,都是小人物,身不由已。
“明日,先生,我,我。。。”衛茵還待解釋,卻被李績止住。
“不用說,我懂。。。以你心性,走這條路很適合。。。以後再見面,也許你我會以道友相稱了。。。”淡淡的說完,李績揮揮手,仿佛在和某些東西作別,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隻留下衛茵癡癡站立,不覺間,滿臉的淚水。。。情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