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鳳凰載著盛驍他們三人,以颶風過境的速度,迅速朝極南之地掠去。
鬼王們仰著頭,目送烏雲朝極南之地飛去,心裡都生出新的疑惑來——
萬鬼之主去極南之地,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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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南之地,一座高塔直衝雲霄,看不到它的盡頭。事實上,中央塔是沒有盡頭的,因為它的盡頭是與大道靈魂相連的地方。
夜卿陽抱著骨劍,站在一堆枯骨之上,仰望著那棟高聳入雲的中央塔,他問盛驍:“你帶我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麽?”
“來拿走屬於你的東西。”
“我的東西?”夜卿陽皺著眉頭,沒明白盛驍所指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盛驍告訴他們:“中央塔的塔頂,連接著神明,中央塔的塔底,則連接著這個世界的地心,也就是亡靈大陸的內核。”盛驍一把捏住夜卿陽的肩膀,他說:“我要帶你去找亡靈內核。”
夜卿陽眸色微變。
當年,他在一處裂縫深處意外得到了一片亡靈內核的碎片,冒死將那碎片中的能量吸納了,那之後每一天的午夜,夜卿陽都要承受著遍體被亡靈烈火灼燒的痛苦。
至今回想起那段痛苦的經歷,夜卿陽都心裡發怵。
“你可知,你為何會遭到烈火灼燒全身的痛苦?”盛驍問他。
夜卿陽自然是搖頭。
盛驍說:“那是因為我留在他內核中的靈識在保護著它。只有當我撤回靈識,亡靈內核才會真正為你所用。”盛驍垂眸望著夜卿陽那倔強又詭譎的雙眼,認真地同他說:“夜卿陽,你就是亡靈神相師的輪回轉世,我帶你去尋找亡靈內核,是希望你能盡早拿回屬於你的力量,重新與亡靈大陸建立聯系。我要你以亡靈神相師的身份,重臨三千世界!”
夜卿陽咬著唇,沉默了半晌,才神情憤怒地朝盛驍吼道:“就算我成功與亡靈大陸建立聯系,以亡靈神相師的身份歸位,你也不能逼我對你叫爸爸!”這是夜卿陽死都不會同意的事。
盛驍悶笑了一聲,他拍了拍夜卿陽戴著連帽衫的腦袋,說:“好,我答應你。”
夜卿陽一把打掉盛驍的手,“別拍我!”
說完,他回頭衝戰無涯點了點頭,接著便義無反顧地跳進了中央塔,順著塔身朝塔底鑽去。盛驍對戰無涯和萬古說:“等我回來!”
盛驍與夜卿陽雙雙進了中央塔,留下萬古跟戰無涯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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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卿陽鑽進亡靈大陸地底最深處,便看到了那顆遊蕩在虛無之境中的骨球。那顆骨球上面缺了一塊,夜卿陽猜測缺了的那一塊,就是他當年遇到的那一塊。
盛驍出現在夜卿陽的身旁,對那顆骨球喊道:“亡靈!”
骨球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猛地朝他們飛了過去,懸浮在離他們還有幾百米的位置。隔著這個距離,夜卿陽清晰地感受到了亡靈骨球中所蘊藏的磅礴能量。
那靈力像是大海中的海水,而他就是溺海的人,無盡的海浪從四面八方侵襲著他,他渾身每一片肌肉都在叫囂著,恐懼著。但更多的,卻是激動。
盛驍突然張開雙臂,將他留在亡靈骨球中的靈識印跡取了回來。
當亡靈骨球失去了天龍神相師的靈識控制後,它旋轉的速度逐漸變得緩慢下來,接著,它像是在感應什麽似的,不停地釋放體內的靈力去感知萬事萬物。很快,亡靈骨球便主動朝夜卿陽飛了過來。
夜卿陽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通那顆骨球面對面感應著彼此。
受一股奇怪的力量的指引,夜卿陽緩緩抬起食指,向亡靈骨球伸了過去。當二者的能量接觸到一起,骨球猛地化作一股黑色的靈力,瞬間全部湧入夜卿陽的身體裡。
夜卿陽忽然仰起頭來,脖子上青筋畢現,他猙獰地怒吼起來,瞬間化作幽冥鳳凰的模樣,與亡靈骨球一起,以烏雲的形態,飄散在這片虛無之境。
盛驍盯著那朵龐大的烏雲,他沉聲說道:“我在滄浪大陸,等你歸來。”
“.凌霄,保重。”
當盛驍離開後,這片虛無之境完全陷入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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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驍剛重返地面,就被戰無涯和萬古同時圍住。
戰無涯問盛驍:“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盛驍定定地看了戰無涯幾秒,突然說:“戰無涯,你敢入魔道嗎?”
戰無涯愣住。“入入魔道?”戰無涯腦海裡浮現出葉卿塵的身影來,他嘴唇張了張,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盛驍提出的這個問題。
“不必緊張,將你心中所想,都說出來就行。”
聞言,戰無涯這才尊崇本心,客觀冷靜地說道:“其實,我並不覺得修魔道,鬼道跟靈力道有什麽不同。我一直覺得,萬物存在皆有定律。人人都說夜卿陽是無惡不作的鬼修,可我卻從沒有見他濫殺無辜。他與鬼修打交道,卻比多數人更純粹。同樣,我也並不覺得魔修就有多十惡不赦,我始終認為,任何能量都可以被轉化,若你用它行正途,那就是正能量。用它去殺戮,那就是邪魔外道。”
“修靈力道的修士中,不也有人殺人如麻的魔嗎?”
“魔,不在於你修的是什麽道,在於你的心走的是什麽道。”
聽到戰無涯的這番話,萬古終於肯用正眼看他了。
而盛驍也露出了無比欣慰的神情來。“戰無涯,你是極陰之體,你雖被葉卿塵撫養長大,卻並沒有迷失你自己。不愧是魔神神相師的輪回轉世。”
“什麽?”戰無涯被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
“我”戰無涯滿面皆是荒唐之色,他說:“我怎麽可能是魔神神相師的輪回轉世?”
“你是。”盛驍突然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冰綠色的花瓶,那花瓶戰無涯曾在聚神罩下面見過,那應該是某位神相師曾使用過的神器。
“魔神神相師曾自創了神魔功法,它是魔神從功法中領悟出來的功法真神,是天生神器,它可以吸取每個人內心中的魔念,為你所用。其實,最初的魔修,是幫人除心魔的大夫。也不知怎的,到了如今,魔修竟然成了一群養魔為己所用的瘋子。”
見戰無涯神情恍惚,似是不願相信真相,盛驍直接將瓶子遞到他手邊,不容置喙地說道:“功法真神是天生神器,它們會隨著主人的隕落而自我摧毀。可當主人需要的時候,它們定能自我修複。戰無涯,握住它,將你想要與它一同作戰的意念傳達給它。”
“若能成功喚醒沉睡的天生神器,那你就是魔神神相師的輪回轉世。”其實,早在盛驍接近萬國島,看到戰無涯的第一秒起,他空間戒指內的瓶子就有了將要蘇醒的跡象。
就連盛驍也沒料到,戰無涯竟然會是魔神神相師的輪回轉世。
戰無涯盯著那瓶子,猶豫了片刻,才咬了咬牙,直接一把握住了對方。
起初,那瓶子並沒有任何變化。
盛驍皺眉呵斥道:“將你的意念傳達給它!”
戰無涯定了定神,內心無比虔誠地喊道:“隨我一起,再次征戰吧.”他突然睜開眼睛,對著那瓶子低聲呢喃了一句:“綠蘿。”
嘩!
綠色的花瓶中,突然冒出一株綠油油的綠蘿草,綠蘿草上,金光閃閃,充滿了柔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