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烈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不住扭頭望向盛驍,困惑地問道:“盛驍大人,夜卿陽這鬼修,怎麽會成為大人的兒子”提到‘兒子’二字時,夏烈語氣格外的遲疑,生怕是自己搞錯了。
接收到夏烈質疑的目光,盛驍挑眉說:“怎麽?你有意見?”
夏烈:“.”
在盛驍那頗具威脅力的目光注視下,夏烈認慫,主動低頭解釋:“在下沒有,只是覺得好奇罷了,是在下說錯話了。”
“我家孩子遭人算計,憑自己能力報仇,那叫有本事,有實力。怎麽,就隻許燭龍族的少主欺負我家孩子,就不許我家孩子報復回去了?”盛驍雖不清楚夜卿陽跟燭龍族的少主之間存在著怎樣的恩怨,但他相信夜卿陽的為人。
夜卿陽向來是有仇必報,有恩必報的好孩子。
仗勢欺人,恃強凌弱這種事,他家孩子不屑去做。
聽出盛驍對夜卿陽的維護之心,夏烈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也沒敢問,為何凶名在外的鬼修夜卿陽,突然就變成了盛驍大人的孩子。
突然,盛驍又開口說道:“對了,以後提到我家孩子,就不要再用‘鬼修’這種聽了便讓我心情糟糕的詞了,煩請用‘亡靈神相師大人’來尊稱他。”
夏烈愣住。
他用幾秒鍾的時間,成功消化掉盛驍這句話的意思後,猛地抬頭朝夜卿陽望去。“亡亡靈亡靈神相師大人?”難道昨天深夜裡成神歸來的亡靈神相師大人,就是夜卿陽?
夏烈腦袋裡嗡嗡地響個不停,失態的他都忘了拜見亡靈神相師大人。
夜卿陽根本不將夏烈放在眼裡,他神情複雜地望著盛驍,想笑,又覺得不好意思。“父親還像從前那樣,永遠都相信孩兒,會立場堅定的維護孩兒。”
盛驍挑眉,反問夜卿陽:“你是我的孩兒,我維護你,不是應該的嗎?”
夜卿陽低下頭去,嘴角悄悄悄悄地翹起,這次卻笑得十分天真。
突然,他聽見盛驍說:“我記得你在煉化亡靈內核前曾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許我妄想你喊我一聲父親。”
夜卿陽:“.”
他羞愧又羞赧,忍不住惡狠狠地剜了盛驍一眼,抱怨道:“一個好父親不該揭孩子的短。”
“生個孩子就是用來玩的。”盛驍感慨道:“我至今還記得你小時候偷穿你娘親的裙子,在床榻上走來走去扮演女神的往事,好像就發生在昨日。”
夜卿陽徹底自閉了。
這玻璃一般易碎的父子情啊。
而夏烈聽到這些隱秘事,更是心驚肉跳,也更覺得這一家人的關系撲朔迷離了。
這夜卿陽,分明是佔卜大陸夜家的少主,怎麽就成了盛驍和虞凰的兒子。他沒記錯的話,夜卿陽好像還要比盛驍他們大幾歲。
盛驍見夜卿陽是真的生氣了,趕緊見好就收。
他朝產房看了一眼,沒聽見動靜,這才對夜卿陽說:“凌霄,我很開心你能回來。”
夜卿陽忽然想起了那頓還沒來得及吃的壽宴,他摸了摸懷中骨劍的劍鞘,突然說:“抽個空,咱倆給娘親做一頓飯吧。”
話題跳躍的太快,盛驍一時間沒能跟上夜卿陽的思緒。“做飯?”
夜卿陽解釋說:“我記得我離開的那天,是娘親的生辰。”
盛驍也想起來了。
那天的壽宴,最終還是沒有籌備成功。
“好啊。”
兩人正聊著,突然聽見一陣叫聲從房間內傳出,卻不是虞凰的聲音,而是菲曼莉女士的聲音:“天啊,盛夫人,您肚子裡怎麽是兩顆蛋!”菲曼莉通過彩超影像,看到虞凰肚子裡那兩顆碩大的蛋,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她,也少見的失態了。
虞凰宮縮反應很強烈,小腹有種強烈的下墜感,那種感覺與便意類似。
她抓著病床的欄杆,對菲曼莉夫人說:“我想上廁所。”虞凰覺得自己再不去廁所,就要忍不住了。
菲曼莉夫人回過神來,趕緊按住想要起身的虞凰,“盛夫人,您這不是想要上廁所,您這是要生了。孩子臨盆,與想要大便的感覺是一樣的。”菲曼莉生過四個孩子,對生孩子那是非常有經驗的。
她盯著彩超影像中那兩顆蛋,勉強壓製住心裡的驚愕,對虞凰說:“盛夫人,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第一次產子的虞凰,選擇信任菲曼莉夫人。
菲曼莉見虞凰冷靜下來,便說:“第一顆.”她突然一靜,停了下來,才表情古怪地說道:“第一個孩子正在為誕生做準備,盛夫人,當你感到有強烈的下墜感時,便要用力。待那股感覺淡去,便喘口氣休息一會兒,我們得配合宮縮頻率發力,才能更快的誕下孩子。時間拖得越久,孩子就越容易缺氧”
轉念想到虞凰懷的是兩顆蛋,他們也許不會缺氧,又覺得自己最後那句話是廢話。
虞凰聽到菲曼莉的提醒,十分配合她。
修煉馭獸訣的她,曾好幾次承受過經脈斷裂後重組的痛苦經歷,因此,生孩子這種級別的痛苦對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飯。她緊緊抓住床沿,沒有哼一聲,只是皺著眉頭,配合宮縮發力。
菲曼莉讓虞凰自己生產,她則衝屋外大喊一聲:“夏烈,準備溫水跟毛巾。”
夏烈忙去打水。
盛驍卻說:“不用。”
夏烈下意識說:“要用的,稍後孩子出生了,渾身都是胎泥,咱們還是得用溫毛巾給孩子擦擦身子了再穿上衣服”
盛驍打斷夏烈的喋喋不休,言簡意賅地說:“我們的孩子,用不著穿衣服。”
“啊?”夏烈滿腦子都是問號。
菲曼莉聽見屋外盛驍的話,她盯著彩超影像中那兩顆蛋看了看,心說盛驍大人說得對。“夏烈,不用準備了。”
既然老婆跟盛驍大人都說不需要準備了,夏烈雖滿心狐疑,但還是乖乖地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