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聽到這話,忙道:“不是,我……很喜歡。”
這是他的一片好意,她怎麽可能不喜歡?只是這東西,她拿著實在燙手,又怕說出其中的含義,反而讓他尷尬,蘭因一時是真的有些為難。
“什麽東西呀?”
齊老夫人也終於察覺到蘭因的不對勁了。
以為她這孫兒送了什麽要命的東西,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齊老夫人還是湊過去看了一眼,待瞧見盒子裡放著的東西,她一愣,倒也清楚蘭因這般為難是因為什麽了。
這個傻小子。
齊老夫人扶額,她是真沒想到他會送這個。
怪不得昨日晏歡在她身邊給她編手繩的時候,他看得這麽認真。
她是知道這長命縷由未婚男女送給對方是什麽含義,可她也清楚她這傻孫兒一定不知道這層含義,若知道,他不會這樣貿然送給因因,他比誰都關心因因的名聲,怎麽可能在這種事上讓她為難?
看著兩個小輩,一個是知情卻不好說,一個是不知情以為對方不喜歡。
齊老夫人搖了搖頭。
這兩個傻孩子,怕他們繼續這樣僵持下去,齊老夫人只能自己和蘭因說,“這小子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關心人也是乾巴巴的,但他希望你平安如意的心是真的。”知道五色繩戴上後就不能隨意丟棄,更不好隨意摘下,她也沒讓蘭因戴上,只是握著她的手說,“沒事,就當是個祝福,你拿回去收著便是。”
她說到這輕輕撫著蘭因的頭,目光也含了幾分柔意,“我們因因啊就得平安順遂,萬事如意才好。”
她知道豫兒是怎麽想的,這也是她對因因的祝願。
蘭因看著老人的含笑目,也看到了裡面的期待和祝福,猶豫一會,她到底未再拒絕,她把盒子合了起來握在手中,而後起身和齊豫白道了謝,“多謝兄長。”
“不用。”
齊豫白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抱著一份奇怪的。他能察覺到蘭因和祖母對這手繩的反應很大,不清楚是什麽原因,見蘭因這會已然坐下,他也未再開口,心中卻想著回頭還是問她一下。
因為齊老夫人有午睡的習慣,蘭因眼見時間差不多了,便也未再打擾。
她往外走。
停雲就在外頭候著,看到她手中握著一隻黑木方盒,正要詢問是什麽,便見齊豫白跟了出來。
“大人。”
看到齊豫白,停雲忙退後半步向他行禮。
蘭因聽到聲音回過頭,瞧見立在竹簾前的齊豫白,以為他要像從前似的送她出去,她忙與人說,“大人不必送我,這路我已經走慣了,不會迷路的。”
她心裡終究還是有些為這串手繩不自在的。
她當然清楚他不知道這個含義,他若知道,怎麽可能會送?
她只是……自己不自在。
“我有話要問你。”齊豫白看著她說。
不清楚齊豫白要問什麽,不過蘭因也不好再拒絕,她跟齊豫白一道往外走,停雲跟在他們身後幾步的距離,待走出院子,不等蘭因問他要說什麽,齊豫白便看著她直截了當問道:“這個手繩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含義?”
他問得太過直接,直把蘭因都給問住了,似乎沒想到齊豫白會這麽直接,她愣愣看了他好半晌才訥訥點頭,“……是。”
還真是。
齊豫白蹙眉,“什麽含義?”
蘭因這下卻沒有立刻出聲,她猶豫著要不要回答,亦或是隨便扯一句話搪塞過去?可在齊豫白那雙鳳眸的注視下,她實在無法用謊言去搪塞,何況便是她如今搪塞了,回頭他問起別人也會知道,“……如果未婚男女送對方的話,代表把自己的心意也一並交了出去。”這話她說得很輕也很慢,說完,余光掃見齊豫白微蹙的長眉,她忙又與人說道,“沒事,只要不戴就好了,若是您介意的話,現在拿回去也沒事。”
先前屋中還有其他人,她顧忌齊豫白的臉面不敢還回去,這會四下只有停雲,倒是不必擔心。
齊豫白聽到這個回答,難得露出些錯愕的表情,他的確不知道還有這一層含義,怪不得她先前會是那副神情,只是聽到後話,他不由擰眉。
他問她,“你不介意嗎?”
為什麽會是他介意,明明她才是被迫接受的那一個。
“什麽?”
蘭因一愣,與他漆黑的鳳目對上,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笑了笑,“您先前並不知道這個含義,只是為了祝願我平安,我感激您還來不及,怎麽會介意?”
齊豫白聞言,卻沉默了。
該說她信任他,還是該說她是真的沒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男人來看待?齊豫白有些無奈,可他能說什麽?他一早就清楚她的脾性,她習慣了順從,習慣了接受,也習慣了不給別人添麻煩。
尤其她此時面對的這個人還是他,那個對她而言有所虧欠的人。
輕輕歎了口氣。
齊豫白說不出是心疼還是什麽,只是看著蘭因說,“我的確不知道還有這個含義,給你帶來不便,我很抱歉。”
“我若知道的話......”
他若知道,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她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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