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蘭因怔怔抬眸,“什麽?”
想到他今早與她說的那些話,知道齊豫白這是要與她說為什麽會喜歡她了,她心臟忽然跳得很快,嘴上卻沒再說話,而是靜靜地凝望他,等著他給她一個答案。
“先進去?”
齊豫白卻沒立刻給她解惑,而是問她。
蘭因點了點頭,暫時壓抑住心裡的情緒跟著齊豫白進屋,除了蕭業,她還從未進過別的男人的房間,走進屋中,即使知道四處打量不夠禮貌,蘭因還是忍不住想看看齊豫白住的地方,與她想象中差不多,齊豫白的房間與他的院子一樣都無多少裝飾堆砌,只有牆上掛著幾幅字畫,臨窗放著幾盆吊蘭盆栽,唯一讓蘭因意想不到的也不過是牆上掛著一把劍,銀劍紅穗,表面乾淨明亮,看來應該不是閑置之物。
她在打量房間的時候,齊豫白在給她倒水。
夜裡喝茶不易入睡,他便給蘭因準備了溫水,茶盞放到桌上的時候,他見蘭因凝望那把長劍便跟她解釋了一句,“小時候身體不好,便跟著先生學了一段時間。”
“你若喜歡,下次我舞給你看。”
蘭因習慣性想拒絕,但看著齊豫白在燈火下看向她時的黑亮雙眸,還是沒忍住自己內心的向往朝他點了點頭。
“好。”
她輕聲應他,嘴裡還跟著一句,“那到時候,我給你撫琴。”她在還沒嫁人的時候就曾想過這樣的生活,她在一旁撫琴,而她的夫君在樹下舞劍,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發生的事,沒想到……
她的眼中也含了向往的笑意。
齊豫白笑著應好,他朝她伸手,蘭因正想給元寶換個姿勢方便把手交給齊豫白,便見它像是感知到什麽睜開眼後看了他們一眼,而後輕快地從蘭因的懷中跳下。
“哎——”
蘭因不知道它要去做什麽,正想去追它,卻被齊豫白牽住手,“沒事,它不會跑遠的。”
果然,它只是換了個地方躺著,蘭因便也沒去打擾它,只看了一會便由齊豫白牽著她的手坐到了一旁。坐下的時候,先前的疑問和困惑便重新縈上心頭,她轉頭看向齊豫白,“你剛剛說的……”
齊豫白坐在臨窗的位置,外面清冷的月色透過軒窗落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蘭因要問什麽,也早就做好把一切都說與她聽的準備,但看著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一時竟也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齊豫白從來不是口笨舌拙之人,兩年前,大遼來賀大周天子壽辰,曾故意刁難大周臣子,那個時候他才進官場不久,官職也低,不過是受到翰林院李大學士的看重才跟著鴻臚寺的那群人一起去迎接大遼來賓,這些年大遼雖然不似先帝時那般囂張,但骨子裡的傲慢還在,說是友邦,但每次來大周都眼高於頂,那次他們來大周就拿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難題,一副“都說你們大周人才濟濟,卻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解答不出”,齊豫白其實並不喜歡引人注目,多活了一世,更讓他知道該怎麽隱藏自己的鋒芒,可他雖熱不喜歡惹事卻也從未怕過事,那日齊豫白以一人之力解了大遼給大周出的難題,他的風采至今還被不少人傳道。
可此時看著他心愛的姑娘,他竟笨口拙舌,不知該怎麽說。
最終,他也只能迎著蘭因的注視,握著她的手,沉默一瞬後說道:“你讓我想想,該從何說起。”
第61章 膝上吻 “齊豫白,我想親你。”……
齊豫白的這一句“想想怎麽開口”卻過去許久都不曾開口, 久到蘭因都以為這是什麽難言之隱,甚至想讓他不用說了,她雖然好奇,卻沒有一定要知道齊豫白為何會喜歡她。
他對她的這份特殊和偏愛, 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蘭因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只要他是喜歡她的, 那就夠了。
至於為什麽……
這重要嗎?
不重要。
既然如此, 何必非要刨根究底呢?蘭因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可正等她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聽身邊傳來一句, “還記得你第一次見祖母的時候嗎?”
原本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喉嚨裡,她看著齊豫白點了點頭,“記得。”
那應該是她去王家不久後的一天, 不過她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她並未見到齊豫白,可以說,在金陵的那些年,她一次都未見過齊豫白。
雖然從外祖母和幾位表哥口中知道他不少事,但見面卻是一次都沒有。
偶爾有幾次機會,她聽說齊豫白來了也都是直接避開, 等人走後才過去,因此雖然蘭因打小就聽了不少關於齊家祖母孫子的事,但她第一次見齊豫白還是那年他高中狀元遊街的時候。
他一身紅衣踏著白馬而來, 而她手握團扇站在二樓憑欄眺望。
“那日你沒見到我, 我卻見了你。”瞧見蘭因面上的驚訝, 齊豫白仍握著她的手,一邊把玩一邊笑道,“你小舅舅帶我過去的時候, 我瞧見你坐在祖母腿上為她擦拭眼淚。”
“那你怎麽沒進來?”蘭因不解。
齊豫白沉默一會後,還是如實與她說了當初和王觀南說的那個理由,話音剛落就瞧見面前那張嬌豔的面容露出驚訝怔愕的神情,還不等他再說什麽便聽她沒忍住輕笑出聲。
“這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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