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豫白看著她面上的神情,忽然說,“你在這等我下。”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蘭因不知道他要去哪,張口喊了一聲,“齊豫白……”可男人已經轉身離開,他的身影被混在人群中,很快就瞧不見了,她想跟上去,但又怕回頭被人-流衝散,他回來找不到她,便隻好待在原地。
齊豫白並沒有讓她等很久,很快他就回來了。
幾乎是一看到他的身影,蘭因就立刻迎上前去,“你去哪了?”她語氣焦急,手更是不由自主握住他的胳膊,倒是忘了先前還在猶豫,余光瞥見他手裡握著兩張面具,她一愣,心裡卻明白他先前是去做什麽了。
“抬頭。”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蘭因才抬頭便被他仔細戴上了面具。
今日花燈節,原本就有戴面具的習慣,先前他們一路過來就見不少人戴著,只是不同其余青面獠牙的面具,齊豫白買的這兩張面具並未繪飾任何東西,乾乾淨淨的白色,不過半截,遮住了他們原本的面容,蘭因看到齊豫白給自己也戴上了,遮住了他的神情面貌,只有那雙熟悉的鳳眸依舊如初。
他看著她,眼中有繾綣的溫柔笑意。
很快。
他又朝她伸了手。
這次蘭因並未猶豫,甚至還主動回握住了他的手。
他們的手指嵌在了對方的指縫中,十指交扣,這是最為親密的手勢,在遇見齊豫白與他相愛之前,蘭因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和別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走路。
可她心中除了那一點點羞赧之外,余下的盡全是甜蜜。
忍不住又握緊了一些。
齊豫白察覺到了,低頭看她,卻什麽都沒說,隻征詢她的意見,“要猜燈謎還是繼續往前走?”
今日雖然不是元宵節,卻也有猜燈謎的活動,蘭因原本想說“都好”,忽然想起一件舊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齊豫白挑眉,“在笑什麽?”
蘭因看著他笑答,“想起從前在金陵的時候,表哥曾抱怨元宵與你一道去猜燈謎被你佔盡風頭。”
齊豫白蹙眉,似乎早已忘了還有這樣的事,也是,他活了兩世,不知是多少人心中敬仰的對象和目標,那些對於別人而言風光無限的事,對他而言或許只是滄海一粟,完全不值得一提。
蘭因自然也瞧出他忘了,紅唇微翹,她軟著嗓音與人說,“少卿大人還是給旁人一條活路吧。”
今日不知有多少未婚男女出來遊玩,都想著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齊豫白若去,哪還有他們表現的機會?
還是不要去破壞他們了。
左右她也無所謂那些東西,無論是猜燈謎還是閑逛,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只要身邊有他在,她就足夠高興了。
“走吧,我們繼續往前逛逛。”
齊豫白本就無所謂做什麽,聞言,也就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偶爾會停下來買些東西,今日花燈節,除了好玩的,好吃的也有不少,蘭因余光瞥見不遠處一個賣紅薯的攤販,腳步一頓。
“想吃?”齊豫白問她。
蘭因笑著與人說道:“就是想起以前來街上什麽都不敢吃。”迎著齊豫白的注視,她和他解釋,“那會總覺得在路上吃東西不文雅,便是心裡再喜歡也不敢去碰。”
話音剛落,就被人牽著往那處走。
知道他要去做什麽,蘭因哭笑不得,“齊豫白,我不餓。”
齊豫白卻說,“還要逛很久,先拿著,回頭餓了再吃。”
如此。
蘭因也就未再說什麽,任他牽著她往那邊走。
賣紅薯的是個老爺爺,瞧見兩人雖然戴著面具,可那通身的氣度儀態,一看便知格外出眾,他一邊給兩人包紅薯,一邊笑著與兩人說道:“小相公和小娘子看著真是登對。”
蘭因臉皮薄,忍不住紅了臉。
齊豫白看了她一眼,瞧見她臉上的桃花色,抿唇笑了笑,他這樣冷清寡言的一個人,聽到這話,竟是認認真真和老人道了一聲謝才牽著蘭因離開。
走到外邊,蘭因臉上的熱意才消下去一些。
齊豫白也沒笑話她,一隻手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拿著紅薯。
蘭因覺得他拿著辛苦,而且周遭也有不少人在吃,便和齊豫白說,“我想吃了。”
齊豫白也沒說什麽,替她把最上面的外殼剝掉便遞給她,才從鍋爐裡拿出來的紅薯不僅冒著熱氣,還有流心,蘭因接過後卻沒吃第一口,而是自己拿著遞到他的唇邊,“你先吃。”
若不是面具遮著大半張臉,此刻一定能夠瞧見她臉上的緋色,可即便戴著面具,也能感覺到她的羞意。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蘭因怎麽可能不害羞?可她手上動作未曾移開,眼睛也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一眨不眨。
齊豫白看著似乎有些驚訝,可很快他便笑了起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低頭直接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有路過的人瞧見,都善意地笑了起來,甚至還有丈夫與自己的妻子說道:“你瞧瞧人家妻子,不管,我也要吃。”
“你都多大年紀了,怎麽還跟小孩似的。”
“多大年紀也是你丈夫,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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