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清俊,細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格外好看。唇線抿直,模樣專注而認真,慢條斯理地給她套上手套,然後把她的衣袖拉下來。
像個什麽都不會做的小朋友,書念乖乖地等他給自己戴好。
隨後,謝如鶴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進了電梯。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
在一起之前,一般也都是書念主動找話題,說一下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又或者問一下他的近況。就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間的交流。
但當關系更近一步的時候,她反倒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
就是每天都想見他。
見到他的時候會覺得很開心,也會覺得緊張。
想跟他更靠近一點,卻拿不準那個分寸。
想起今天那個製片人跟她說的話,書念乾脆把這個當成一個話題,問道:“你還記得《趁他還在》的製片人嗎?”
謝如鶴思索了下,點頭:“嗯。”
書念的聲音細細小小的,轉述著製片人的話:“他也是我今天錄的這個劇的製片人。然後他剛剛問我要不要轉台前,說他最近在籌拍一個網劇,想找一些生一點的面孔。”
謝如鶴沒太驚訝,只是問:“你想去嗎?”
“沒有。”書念認真地說,“我不適合在鏡頭面前,會很緊張的。而且我隻喜歡配音呀,希望別人喜歡我都是因為我的聲音,就會很有成就感。”
看著她明亮的眼,不知道為什麽,謝如鶴突然很想摸摸她的腦袋。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書念突然發現。
這樣說感覺就是,如果去當演員,別人就會因為她的臉喜歡她一樣。書念怕他誤解了自己的話,細聲補充:“還有,我長得也沒那麽好看。”
娛樂圈裡好看的人太多了。
書念也不想去獻醜。
聽到這話,謝如鶴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她。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撒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眼裡折射出細碎的光,專注而溫柔。
桃花眼天生帶了點迷惑人的意味,此時像是在放電,細細地盯著她。
書念被他盯得不太自在:“怎麽了?”
謝如鶴收回視線:“不用謙虛。”
書念一愣。
又走了一大段路。
書念被他牽著走,腦海裡不斷重複著他剛剛說的那四個字,一時有些迷糊,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冒出這樣的話。
半晌,遲鈍的書念終於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臉蛋在一瞬漲得通紅,幾乎要冒煙。
這樣青澀的互動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書念才稍微適應了兩人之間身份的轉換,以及偶爾會有的親密舉動。
她覺得現在過得很快樂,特別快樂。
每天醒來之後,書念不需要再給自己做心理調節,不再需要去想,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有多少的壞人在暗處滋生。那些戰戰兢兢,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書念只需要塗上自己喜歡的口紅色號,換上好看的衣服。帶著對一天的期待,用力地推開門,去見門外那個想見的人。
睜眼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睡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是他。
偶爾會給書念一種,回到了初中的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每天準時起床準時睡覺,做著父母老師交代好的事情。起床後,迅速地喝完母親遞給她的牛奶,背上書包,快速地跑出去,笑嘻嘻地跟不知等了自己多久的謝如鶴道歉,然後嚴肅地問他做完作業沒有。
是多好的一段時光。
連著一周的棚蟲生活,偶爾還要加班趕進度。把這段戲錄完之後,書念也沒了別的工作。
好幾天的假期,書念跟謝如鶴商量著要不要出去玩,但因為天冷,想的好幾個計劃都否決掉。
最後,謝如鶴隻提議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書念有點小失望,但也沒多說什麽。
她應了聲好,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滾了幾圈,很快就抱著被子出到客廳,找了部喜劇片來看。因為心思總放在手機上,半部電影過去,書念也不知道講了什麽內容。
但手機那頭的人卻沒再找她。
書念悶悶地吐了口氣,忍不住蹬了蹬腳。
恰在此時,玄關處的門鈴聲響起。
書念頓了下,莫名有了種猜測,是預感極其強烈的猜測。她拿起手機走到玄關,順著貓眼向外看。
能清晰地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謝如鶴。
書念立刻開了門。
謝如鶴今天穿得休閑簡便。拉到脖頸處的黑色風衣,寬松的運動褲,看起來像個大學生。他進了門,把鞋子脫掉,問道:“怎麽不穿個外套。”
書念家的客廳沒有空調,雖然門窗緊閉,溫度依然很涼。
顯然沒想過他會過來,書念傻愣愣地指著沙發:“我剛剛在被子裡。”
謝如鶴點頭,把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給你帶了蛋糕。”
他先往沙發的方向走。
書念跟在他後面,像條小尾巴一樣。
坐到沙發上。
謝如鶴把袋子裡的蛋糕拿出來,拆開,放了一塊在書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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