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女生拉住她,小聲說:“書念比較喜歡安靜,你別打擾到她。”
“那也不能……”女生撓撓頭,傻乎乎地說著,“總是讓她一個人坐在那邊。我就是覺得這個休息室也不大,我們本來就比較吵了,她就算坐遠了也是能聽到的。”
這話一落,有個短發姑娘直接問:“念念,你要坐過來嗎?”
書念下意識捏了捏拳頭,不好意思拒絕,只能猶豫地站了起來。
“……好。”
隨後,書念走過去,坐到了最邊上的位置,有些局促不安。擔心她們或許會提起之前的事情,也或許會好奇地問她其中的一些疑問。
那些令她感到難堪又無奈的話。
可是都沒有發生。
她們還在聊之前聊的電視劇,最近看到的娛樂圈八卦,偶爾會問書念有沒有看過,聽說過,卻隻字未提她所經歷過的那些事情。
仿佛不在意。
書念漸漸放松下來,也會小聲地參與進她們的話題。
在這一刻。
書念甚至還有種,回到了沒發生那個意外之前的時光。
在校園裡,參加著自己感興趣的社團,晚間和朋友一起到操場玩遊戲,聽著他們說著最近遇到的奇聞樂事。
沒有異樣的目光,私底下的默默交談。
只有愜意的風,不知從來飄來的芬芳,還有一夜的好眠。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的。
會毫不隱藏自己的情緒,打探著一個人的傷疤,並不以為意。
除此之外,還有大部分的人。
書念再不敢去靠近,去了解的那些人。
他們會理解你的痛苦,聽到這些事情會覺得難過,卻不會把這個當成一個話題。他們會遷就你,或許是有同情的情緒在,但總歸是因為本性裡的善良。
他們會以行動,無聲的告訴你。
封閉自我,不是拯救自己的最好方法。
把枷鎖打開,推開那道笨重牢固的門,離開那個不透光的小房間,去外面看看那個被你抗拒了很久的世界,去觸碰一下許久未見的陽光。
你會發現。
你所溫柔以待的那個世界,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在你忽視或未曾到達的地方,它會也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
無論早晚。
但終有一天會到來。
結束後,書念跟同事道了別,出了錄音棚的大樓,往甜品店的方向走。她低頭看著手機,把剛剛添加的幾個人的備注一一改好。
書念沒有跟謝如鶴說自己出來了,打算直接到甜品店找他。
剛剛書念特意給謝如鶴選了個靠落地玻璃的位置,此刻過了馬路之後,透過玻璃,她直接就能看到正低著眼看電腦的謝如鶴。
還能看到一個,在此時走過來坐到他對面的人。
是個女人。
書念的腳步一頓,盯著那個女人的臉,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女人似乎是進來買甜品的,手裡還拿著這家店的打包袋。她帶著墨鏡,露出小巧的鼻梁和飽滿的唇。此時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麽話。
謝如鶴只在她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抬了眼,之後就沒再看她。
過了半分鍾左右。
謝如鶴終於有了動靜,只是無聲地搖頭,似乎依然沒有要說話的趨勢。
女人的笑容變得尷尬,又說了幾句,沒多久便起身離開了。
見狀,書念垂下頭,踢著路面的小石子,溫吞地繼續走著。卻沒往甜品店門口的方向走,而是走到謝如鶴旁邊的那塊落地玻璃前。
她蹲了下來,像個小動物似的,嚴肅地敲了三下玻璃。
在書念過來的時候,謝如鶴就已經注意到了,本想直接出來找她,但她的這個舉動又讓他停下了動作,問著:“怎麽了?”
隔著玻璃,書念聽不到聲音,只能看著他的口型猜。
一下子就猜出了他說的話。
怕謝如鶴看不懂自己在說什麽,書念想了想,刻意減慢了語速,一字一頓地說著:“剛、剛、那、個、人、是、誰?”
謝如鶴回憶了下,突然拿起放在一旁的本子和筆,寫了三個字。
——林琪琪。
看到這三個字,書念也瞬間把那個女人的臉和記憶中的一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林琦琦。
書念又慢吞吞地問:“她、跟、你、說、什、麽?”
謝如鶴往本子上寫。
——自我介紹,要微信。
“你、給、了、嗎?”
——沒有,也沒跟她說話。
想起之前他說的“不會跟林琦琦說話”,書念一愣,忍不住彎了眼,也沒再繼續問了,笑眯眯地看著他。
謝如鶴把本子翻了頁,又寫了句。
——要進來嗎?還是我出去?
書念有點喜歡現在這種交流方式,說:“等、一、會兒。”
謝如鶴朝她抬了抬眼,帶著疑問的意味。
書念對上他的眼:“你、剛、剛、在、做、什、麽?”
謝如鶴耐心地猜測出她說的話,而後把回答寫到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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