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找她十之**是為了孫玉雪的事。
這件事孫玉雪沒有聲張,自己也是因為桔紅過來看了,孫玉雪院子裡有安排的人,所以知道了端倪。
老夫人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孫氏想了下,隨即心裡既是憤慨,又很是黯然。
老夫人早些就把國公府交到自己手裡,可老夫人畢竟是管了國公府那麼多年的,這國公府裡的風吹草動肯定是瞞不過老夫人的眼睛。
她和孫玉雪還想著是瞞天過海了,老夫人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
上次她幽禁的時候,還說心有餘力不足費力。
死老太婆其實這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國公府!
孫氏在心裡腹誹了一番,臉上帶了笑意,問道,「這麼晚了,母親是不是今天累著了,身體不舒服?」
話是如此問,其實是想打探老夫人叫她過去是何事。
「回夫人的話,老夫人身體有些疲倦,不過下午的時候小憩了會,現在倒是無事了。」雙喜笑著回道,對於旁的事只字不提。
賤丫頭!孫氏心裡罵了一句,「既是母親找我,那我先回房去換一身衣服,馬上就過去。」
「是,那奴婢先回去回稟老夫人一聲。」雙喜屈膝。
孫氏進了院子,直接往屋裡走去。
「夫人。」武媽媽伺候著給孫氏換衣裳,「老夫人這會子,是不是有什麼二少夫人的事情找你?」
孫氏臉色凝重,武媽媽想了想,大約也就猜到了老夫人的意思。
「玉雪也是個不爭氣的,一點都不知輕重!」孫氏皺著眉頭說道。
她心裡是想著要怎麼面對蘇老夫人,卻是找不到一個好的由頭,看來一頓責罵是免不了的。
今天累了一天了,希望老太婆不好太苛責才好。
「十之**吧,老夫人雖是多年就不管府裡的事了,可她打理了國公府那麼多年。」孫氏涼涼地說道,「至於她找我什麼事情,等會過去就知道了。」
聽得了孫氏語氣裡的怨恨,武媽媽笑著說道,「老夫人請您過去,也可能是為了洗三,國公府可是很多年沒有添丁了。」
「也有可能。」孫氏輕應了一聲。
蘇家自蘇瑤出生後的,十多年來的第一次添丁之喜,這是蘇家的長子嫡孫,確實是件天大的喜事。
這顧及國公府臉面的事,老夫人自要求盡善盡美的。
換了衣服,重新梳妝了,孫氏水都沒有顧得上喝一口就動身去蘇老夫人的院子。
走到菊苑的院子門外,孫氏碰上了剛陪蘇老夫人吃飯正要回房的何如蓮與何如茉。
「見過舅母。」何如茉何如蓮兩人屈膝行禮。
「快起來,你們兩個回房嗎?」孫氏慈愛地看著何如蓮何如茉兩姐妹。
院子門口掛著兩個大大的燈籠,燈籠的光柔和地照在姐妹兩人的身上,何如蓮嫻靜溫雅,何如茉華貴逼人。
「是的,我和姐姐剛陪外祖母吃了晚飯,這會回房。」何如茉嬌笑著回道,一旁的何如蓮臉上帶著溫順的笑容,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嗯,快些去吧,這雖說是春天了,白天暖和,可是晚上的風卻是涼得緊,你們兩個快回房吧,小心別著了涼。」孫氏慈愛地笑著對姐妹兩人說道。
「是,舅母,那我和姐姐就先告辭了。」何如茉笑著回了,然後與何如蓮屈膝。
孫氏扶著武媽媽手往院子裡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何如茉與何如蓮姐妹的背影,低聲感慨了一句,「姐妹兩人在京城裡住了將近一年了,這是越發的標誌水靈了。」
「這是托了老夫人和夫人您的福。」武媽媽獻媚了一句。
「就你會說。」孫氏說了一句,收斂了神情往裡走。
剛是走到了門口,雙喜就笑著打起了簾子,脆聲說道,「夫人裡面請。」
孫氏讓桔紅梅紅等在了外面,只帶了武媽媽走了進去。
老夫人靠著靠枕坐在炕上,半瞇著眼睛,臉色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孫氏看了一眼,走了過去,屈膝,「母親。」
「嗯,來啦。」蘇老夫人睜開了眼睛,「起來吧。」
孫氏站了起來,蘇老夫人沒說她也不敢坐,笑著說道,「母親,我也是正好想過來與您商議洗三的事宜呢,只是想著母親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怕打擾您,就想著明日再過來。」
孫氏的孝順,蘇老夫人並沒有露出什麼臉色來,只是看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
一旁的單媽媽上前給老夫人倒杯茶。
「我來吧。」孫氏就走了過去,接過了茶,親自伺候蘇老夫人喝茶,「母親,是不是還有些累?兒媳給您捏捏?」
「罷了,不用辛苦你了。」蘇老夫人接過了茶杯,也沒有喝,就端在了手裡,輕輕地攏著茶葉。
孫氏安靜地站在蘇老夫人的前面,半晌蘇老夫人才又開了口,慢悠悠地說道,「蘇家添了丁,這是國公府的喜事,洗三你好好操辦著,可不要失了國公府的臉面,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不要讓人瞧低了去。」
是為了洗三的事?孫氏心裡想了下,笑著回道,「是,兒媳昨晚就已經吩咐了下去了,母親您放心好了,兒媳一定會盯著他們的,不會出一點差錯的。」
「嗯。」蘇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瞥了眼孫氏,問了一句,「晚飯,你還沒有吃吧?」
孫氏愣了下,點頭順著蘇老夫人的話回道,「讓母親您擔心了,今日從斐兒從那邊回來後,我這心裡擔心著玉雪,就過去看了下她,這不,剛回去就碰上母親您派過去的人,我想著母親您定是事情找兒媳,換了身衣裳就過來了。」
蘇老夫人看了眼單媽媽,單媽媽讓雙喜旁邊伺候的雙喜等幾個丫頭都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留了單媽媽與武媽媽,與蘇老夫人、孫氏四個人。
蘇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這才端了茶杯,抬眸看向孫氏,「你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蘇老夫人的一雙眼睛在燈光下看著越發的幽深。
果然還是為了孫玉雪的事請她過來的!孫氏被看得心裡發涼,可她還是裝不懂老夫人的意思,笑著回道,「母親,您不擔心,她歇兩日就好了,讓她好好歇兩日……」
「裝,你還裝!孫玉雪那點事,你們婆媳兩個是想來個瞞天過海是不是?」蘇老夫人一下把手裡的茶杯扣在了桌上,厲聲喝道,「真當別人都是聾子,是瞎子!當我是老糊塗了嗎?你們婆子是打算一起瞞著,欺著我?」
「母親,兒媳不敢。」孫氏忙是垂下了腦袋,卻是咬著牙不鬆口,說道,「母親,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來的話,玉雪是受了寒,這小日子來得有點凶,也不著知道那些個碎嘴的賤蹄子,把事情傳成了這樣子!」
「繼續扯,繼續扯!」蘇老夫人面沉如水,目光如箭一般地掃向孫氏,道,「我倒是要看你能扯了一朵什麼花來!把小產說成了小日子,你們婆媳可真能編!孫氏,我還沒有老到如此老眼昏花的地步!」
原還是抱了一絲僥倖,孫氏見得蘇老夫人看過來的冷冽如刀一般的目光,頓時心底發涼,撲通一聲跪在了蘇老夫人的面前,「母親,兒媳錯了。」
武媽媽也顫抖著跪在了孫氏的旁邊。
蘇老夫人一腳踢向孫氏。
孫氏一腳被踢翻到了地上,胸口痛得很,卻不敢叫。
「夫人。」武媽媽低叫了一聲,忙爬過去扶孫氏。
孫氏扶著武媽媽的手,規規矩矩地跪好了,「母親,兒媳知錯了。」
「哼!」蘇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道,「如今不是死鴨子嘴硬了?知道錯了?」
「母親,兒媳不是要故意瞞著您的,兒媳是怕您擔心,所以,才會不說的。」孫氏忍著痛,解釋說道,「斐兒媳婦剛是得了兒子,玉雪卻是沒了孩子,這一喜一悲,我與玉雪都擔心您會受不住,所以才會想暫時不告訴您,等過兩日與您說。」
「這,倒是我錯怪你們婆媳兩個的一片孝心了?」蘇老夫人冷聲反問了一句。
「母親,兒媳知錯了。」孫氏低頭眼眶都紅了,「昨晚斐兒媳婦凶相,我擔心得很,只好拉了玉雪陪我了佛堂,求祖宗和菩薩保佑她母子平安……。」
孫氏說著無比後悔地拿了帕子低聲哭了起來,「也是怪我,怪我沒有注意,玉雪昨晚陪我跪了大半宿,可能是因此而動了胎氣……都怪我,都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母親,都是我的錯。」
承認是自己的錯,可是話卻是往蕭清寧的身上帶,便是事情與蕭清寧無關,孫氏也把事情往她身上扯。
雖她自己也是心裡也認為上次太醫說的話是應對了,可也要讓老夫人認為孫玉雪小產,是因為為了求菩薩保佑蕭清寧生產順利,才出的事!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蘇老夫人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孫氏,「你要是去求菩薩自己求就是了,扯著她去做什麼?好端端的,如今害得她又流了產?」
「兒媳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孫氏低聲回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蘇老夫人道,「這件事你自己心裡有數,上次太醫說的話,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就想問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母親。」孫氏抬頭說道,「這次是意外,是我的錯,是我連累玉雪動了胎氣。」
「別自欺欺人,孫氏,這件事關乎謙兒的子嗣,你該是有心裡有數。」蘇老夫人面無表情地看向孫氏。
目光幽深陰冷。
孫氏被她看得背脊都冒起了冷汗,不敢與她對視,忙是低下了頭,「母親,他們才成親不到一年呢,這……還是等一等吧。」
「優柔寡斷!這件事你心裡得是有個準備,這人是你自己看中的,是你自己挑的,是你給謙兒娶回來的,所以,這事情該是由你了斷,你自己想個萬全的法子吧。」蘇老夫人說道。
「是,兒媳定會想個周全的法子。」孫氏斟酌了一番,說道,「不過這事情也不能操之過急,到底謙兒他們才是剛成婚不久,這事情得過個三五年再說,這樣也不會讓外面的人說我們蘇家的不是,母親,您說是不是?」
「你說說,將來你打算怎麼辦?」蘇老夫人追問。
孫氏想了片刻,說道,「若是真的是太醫說中了,到時候,也只能委屈挑個老實的丫頭,等生下了孩子就去母留子,把孩子養在了玉雪的膝下就是了。」
這是大家族裡慣常的做法,生了孩子把人打發了就是了,然後把孩子養在了主母的名下當嫡子養。
蘇老夫人聞言,臉色愈加陰沉。
孫氏見狀想了想,繼續說道,「要不就給謙兒納個出身好的閨秀。」說著這話的時候,孫氏的眼前就閃過何如蓮的臉。
「你難道要讓謙兒膝下沒個嫡出的兒子?」蘇老夫人臉上陰雲密佈,瞥了眼孫氏,厲聲道,「關乎到謙兒的子嗣,這件事你要辦得體體面面的,既不能讓人家說國公府的不是,還有,還要處理好孫家的關係,孫家那也是你的娘家,謙兒的外家,不能因小失大。」
「母親……。」孫氏有些追不上蘇老夫人的想法。
不如此,難道還能如何?
真的休了孫玉雪回孫家?
到時候娘家哥哥和嫂子都會恨上自己!
所以,孫氏想了很長一段時間,覺得休孫玉雪是不智之舉。
體體面面的處理好事?不能失了蘇家的臉面,還不能讓孫家與蘇家交惡的意思?
又是不能如她說的那般?
那是要……?
孫氏著蘇老夫人陰沉的臉,不由得心裡打顫。
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蘇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
孫氏忙垂下了腦袋,冥思了片刻,低聲應道,「是,兒媳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不會讓人說國公府的不是。」
蘇老夫人看了眼孫氏,眼裡的失望越發的濃,擺手,「好了,你回去吧。」
「是,兒媳告退。」孫氏鬆了一口氣,扶著武媽媽的手往外走。
出了屋子,孫氏的雙腿就發軟。
桔紅梅紅駭然,掩嘴止住了嘴裡的驚呼,忙機靈地走了上來,伸手與武媽媽一起攙住了孫氏。
「老夫人,您一心為了二少爺著想,夫人她會懂得怎麼做的。」單媽媽扶著蘇老夫人下了炕,輕聲說道。
蘇老夫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冰寒如水。
單媽媽神情一凜,全身都發寒,小心地扶著蘇老夫人往內室走,「老夫人,您慢點。」
又是叫了雙喜等人進屋來伺候。
……
一夜悄然而逝。
蘇斐請了幾天假,只等洗三過後才會上朝去衙門。
賀喜的人,昨日就來得差不多了。
關係一般的,要等到洗三才會過來。
所以,這日也就沒有什麼客人過來,蘇斐就待在屋裡陪著清寧與孩子。
孩子臉又白皙了些。
蘇斐與清寧都喜歡得不行。
兩人逗了會孩子,等孩子睡著了,兩人就躺在榻上說著話。
蘇斐拉了清寧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背,笑著抬頭看向的清寧,問道,「寧兒,你說兒子什麼名字好?」
向來果斷的蘇斐第一次如此猶豫。
「我覺得都好。」清寧就笑著看向容光煥發的蘇斐。
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早以前,他們就開始為孩子取名字。
「瑾,璟是美玉,禕有珍貴之意,待乘雷雨滕雲霄的霄字也不錯,昀字美好,暉是表示日月之光輝,還有暄……這可是真是難以抉擇……。」蘇斐看著安靜地睡著的兒子,眉眼的笑意一直溢到了嘴邊。
是啊,覺得是哪個字都好,想給兒子取個最好的,寄語了他們兩個對兒子的期望。
清寧目光溫柔地看向兒子,點頭贊同。
「也不急,回頭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看哪個最好。」蘇斐看向清寧說道。
「也好。」清寧一點都不意外地笑著,雙胞胎弟弟的名字到了快出月子,父親才定了下來,大的叫蕭儀正,小的承了例李姓,叫李儀昊。
「寧兒,他的臉這兩日白了不少。」蘇斐一邊說,一邊笑著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
孩子小臉皺成了一團,紅紅的小嘴張了張,似是要哭的樣子。
蘇斐忙收回了手。
孩子咂巴了下嘴,蹭了蹭,繼續睡。
「這臭小子。」蘇斐笑著輕聲說道,「好伶俐。」
清寧抿了嘴笑,低聲與蘇斐說道,「對了,昨天忘記與你說了,孫玉雪又沒了孩子,昨天掉的。」
「那是她該得的。」想著那次孫玉雪對清寧下手,蘇斐眼光都冷了下去,清淡說道,「前日去了佛堂,昨日就沒了孩子,這可真真是菩薩顯靈,我們蘇家的祖宗顯靈了。」
「就不怕他們把那髒水潑到我們身上來?」清寧笑著掐了一下蘇斐的手心。
「想潑,那也得看她們有沒有這個膽子!」蘇斐完全不以為意,「想把髒水潑過來,她們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清寧繼續說道,「我瞧著她和母親是想要把事情瞞下來,我讓人透露給祖母了,我想以前的事情許能讓孫玉雪打破突口。」
孫氏、蘇老夫人、孫玉雪,激發三個的矛盾,不定就能把當年的事情攪出來。
「好,這件事,你儘管吩咐了忍冬去做就是了。」蘇斐考慮了下,點了點頭,「只是一條,我不在你們母子身邊的時候,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和我們的兒子。」
說著,蘇斐蹙了下眉頭,道,「嗯,你身邊的玉簪和茶梅過兩年該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回頭,我讓陳沂挑了些年紀小的丫頭送過來,你挑幾個到身邊,調教著,過兩年就能獨當一面。」
到底,她身邊就只有忍冬與薄荷有功夫,如今又是加上兒子,該多調些人來保護他們母子兩人。
「好。」清寧微笑應了。
「等過些日子我就安排。」蘇斐微笑,「哦,你說起孫玉雪,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一聲,我舅舅、舅母與五皇子府,還有嚴家的人這幾個月走得近,有心想要把孫玉琦送到五皇子府去。」
這......孫家想要支持五皇子?
蘇斐雖是查到了暗裡蘇華檢和九皇子接觸的事,可是國公府蘇家面上卻不偏不倚,保持中立。
因與國公府是姻親,所以孫家自是也跟著蘇家一起保持著中立。
可,孫家就這麼想要削尖了腦袋擠著去站到五皇子那邊去嗎?不惜把孫玉琦送去給五皇子當妾室?
是自己提了孫玉雪,他才說的,與孫玉雪有關?清寧若有所思,「是孫玉雪的主意?」
蘇斐輕輕地點了點頭。
孫玉雪想做什麼?想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去給五皇子當妾?清寧想了下,笑了,「我知道了。」
孫玉雪是想通過自己妹妹的枕頭風,借五皇子五皇子妃的手做什麼。
算計自己的親妹妹,可真是夠陰狠的。
清寧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含笑扯開了話題,「我身邊有乳娘和孫媽媽她們伺候,你今晚回房睡吧。」
他請了假,只要沒事就片刻都不會離開他們娘倆,晚上也睡在一起。
這坐月子要一個月呢,她又不能洗澡,又不能洗頭,到時候是蓬頭垢面的。
蘇斐與她十指相扣,臉上的笑容如春光一般和煦安寧,卻透著瀲灩逼人的光華,「我就陪著你和兒子。」
說著,把兒子輕輕地挪到了外面,然後摟住了清寧,「就這麼辦,我習慣身邊有你,沒有你在我的旁邊,我睡不著。」
清寧嗔笑著說道,「我是一個月不能梳洗,到時候,肯定臭死了,別薰了你,你還是回房睡吧,而且,晚上兒子要起來好幾次呢,你過兩日就得早起上早朝。」
蘇斐親了下清寧的臉頰,嘴角揚了起來,「不怕,正好我晚上我可以照顧兒子,你好好休息,……!」
有乳娘、丫頭和媽媽在,她也不會累著。
蘇斐繼續說道,「還有改日我我問問太醫,看能不能用帕子給你擦洗,嗯,大不了,我陪你一起。」
清寧噗哧了一聲笑了出來。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傳來了孫媽媽的的聲音,「世子爺,夫人,是奴婢。」
蘇斐笑著放開了清寧,坐了起來,把孩子抱回來放到了兩人的中間。
清寧笑著扭頭道,「進來。」
孫媽媽端了湯進了門,笑呵呵地說道,「夫人,該喝湯了。」
……
到了洗三的那日,賓客滿堂,三位皇子妃都親自過來了,非常的熱鬧,宮裡的皇后娘娘和各娘娘也都是分別派了宮女過來添盆。
穩婆與乳娘抱著孩子亮了亮相。
孩子臉上的紅色都已經褪了,白白嫩嫩的跟湯圓似的,讓大家讚不絕口。
清寧還在月子裡,不能出去,坐在屋裡,也能聽到外面熱鬧聲。
三位皇子妃聯袂進了屋子來看了清寧。
陪著她們進來的是孫玉雪。
孫玉雪的臉色慘白,給她增了一份我見猶憐,如此的柔弱讓她絕色的容顏更加的美麗了三分。
清寧笑著與三位皇子妃寒暄著。
孫玉雪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言語得體,與五皇子妃說話的時候,目光之中多了一分不易察覺的熱絡與恭維的笑意。
清寧見了孫玉雪的神色,淺淺地笑著,只當是沒有看到。
坐了會,三位皇子妃笑著叮囑清寧好好休息去了外面。
宴席快要開始的時候,皇上派了內侍過來,給孩子賜了名——瑾字。
便是皇孫,皇上也都不會親自賜名,於做臣子的來說,這便是天大的體面,眾賓客自是一番艷羨,宴席更熱鬧了幾分,到了西昳時分客人才散去。
過了洗三,蘇斐的假也結束了。
下了朝,內侍笑瞇瞇地奉了皇上的令請了蘇斐去了御書房覲見。
進了御書房,蘇斐行禮「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歲。」。
「平身,免禮。」皇上把硃筆擱了下去,起身走到一旁的桌邊,朝蘇斐招了招手,「今日不講究那些虛禮,來,陪朕喝一杯。」
「是。」蘇斐走了過去。
內侍給兩人倒了酒。
皇上啜了口茶,看向蘇斐比劃了一下感慨地說道,「當年,你進宮當伴讀才這麼高,一晃,績玉你都當爹了。」
「多謝陛下這些年對績玉的庇佑。」
皇上笑著問了孩子。
蘇斐帶著笑容一一回道了。
皇上點點頭笑道,「等過幾個月大些了,帶進宮來給朕瞧瞧。」
蘇斐應了等過些日子,帶兒子進宮來。
又說了會話,皇上才讓蘇斐告退。
出了御書房,想著皇上蒼白的臉色,蘇斐蹙起了眉頭,眼底帶了一抹擔憂。
終是忙完了洗三,孫氏鬆了口氣,經過幾日的仔細考慮,讓武媽媽去請了孫玉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