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他一連幾日都沒有來過安國塔,連幸福指數都下降了1點。肖木奇派人打聽了一下,似乎是住回了晟王府。
肖木奇深深地歎了口氣,卻終究沒有找人去和解。
該狠下心的時候,就必須要狠下心。
若是祁元晟能因此而討厭他,那也不失為一件幸事,為了祁元晟未來的幸福,他必須要這麼做。只是一想到祁元晟以後對他沒有往日那般親近,肖木奇就覺得心臟有點疼。
肖木奇不願去想祁元晟的事情,渾渾噩噩地過了幾日,基本吃了就睡,或者乾脆不吃,一睡就是一整天。
晟王要迎娶將軍小姐的喜訊已經傳遍了京城。
就連圓方在侍候他吃飯的時候也忍不住多嘴了兩句,“雖說七殿下和李小姐已有了婚約,可也不能見色忘義,殿下似乎已經有半月沒來安國塔了吧。”
肖木奇沒理他。
圓方見肖木奇沒生氣,繼續道:“就算是忙於婚事,差人來請個安也不是什麼難事,七殿下這事做得不厚道,枉費國師疼了他這麼多年。”
“好了,”肖木奇撂下筷子,被他說得有點沒胃口了,“他不願來是他的事,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便罷。”
圓方連忙住嘴,暗罵自己不會看臉色。
肖木奇會這麼說,其實是有點賭氣的成分在裡面的。
本來粘著自己的小孩兒突然有一天不再粘著自己了,即便知道這是為他好,可正常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會覺得失落。更別說兩個人是因為發生了口角才分開,肖木奇內心更加不安。
若是祁元晟從此不願再見他,那可如何是好……
然而當他晚上,肖木奇就明白,自己的擔憂是多慮了的。
時隔半月有餘,鬧彆扭的祁元晟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安國塔,卻不是光明正大地走進來的,而是趁著夜深,暗戳戳地溜了進來。
肖木奇正處於半夢半醒間,就聽到窗戶被悄悄地推開,發出了微乎其微的摩擦聲。
他睜開眼睛,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床頭。
不等肖木奇驚叫出聲,那黑影就一個指頭點在了他的穴道上,這下不僅發不出聲音,連動動手腳都是妄想。
肖木奇被草草地用一條大氅裹了裹,抱著飛身出了房間。
月光下,肖木奇看到那人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雖蒙著一塊黑布,可那雙眼睛肖木奇絕不會認錯。
他養了八年的小可愛,怎麼可能認錯。
只可惜現在小可愛變成了熊孩子。
祁元晟抱著他,一路飛出了安國塔,來到了一處陰暗的小巷子,那裡早有一匹駿馬在等候。祁元晟將肖木奇舉上了馬背,自己也翻身跨了上去,一揚韁繩,駿馬打了個響鼻,在黑夜中飛馳了起來。
肖木奇側坐在祁元晟身前,半張臉幾乎被夜風吹僵,無奈被點了穴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祁元晟時刻注意著他的反應,見他面色痛苦,只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過來,立馬將大氅拉高,幾乎蓋過了肖木奇的頭頂。
這樣雖然呼吸不太順暢,但總不至於被風吹死,肖木奇也沒了意見。
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夜,待到停下來時,天際已微微發亮。
祁元晟練武多年,又入過軍隊,一夜下來依舊精神抖擻。
但肖木奇卻熬不住了,他這副身子本就病弱,騎了一夜的馬,身體都快被顛散架了,更別說徹夜未眠,臉色慘白得堪比僵屍。
祁元晟看在眼裡,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將肖木奇從馬上抱下,進了一間小茅屋。
這是坐落在深山腳下的一間小房子,四周荒無人煙,也不知祁元晟是怎麼找到的。
茅屋外隨看看著簡陋,可進了房門,肖木奇才發現室內別有洞天,床榻,被褥,桌椅,內裡的精緻竟不亞于安國塔。
祁元晟將肖木奇放到床上,解開了穴道。
肖木奇本想立馬坐起來呵斥他一頓,無奈四肢發僵,他張開嘴,竟然連聲音也十分沙啞。
祁元晟嚇了一跳,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喝。
清水滋潤了嗓子,肖木奇這才恢復了些精神,“你把我帶來這裡,想做什麼?”
祁元晟收回杯子的手一頓,默默無語地轉過了身。
肖木奇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祁元晟!”
祁元晟在桌邊坐下,背對著肖木奇,卻仍是不肯說話。
“你莫非想逃婚?”肖木奇不可置信地質問他,“你瘋了嗎,你敢逃婚!”
祁元晟語氣淡淡,“既然國師都猜到了,何必再問。”
肖木奇:“可為什麼,你應了這樁婚事,不會吃虧的。”
祁元晟:“因為我不喜歡李薔!”
他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回床邊,淒聲道:“我不要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我要的人只有一個!”
肖木奇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惶惶然別開臉,竟不敢與之對視。
祁元晟在床邊坐下,捏著肖木奇的下巴,掰回來,“我要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國師難道不清楚嗎?”
肖木奇被他看得心慌,乾脆閉上了眼睛,“可你這樣……是不對的。”
“沒什麼不對,”祁元晟忽然笑了,“只要能和國師在一起,不論讓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心甘情願。”
“我不要什麼功名利祿,也不要強大的岳家,更不想要皇位。”祁元晟緩緩地低下頭,靠在了肖木奇的肩膀上,“國師,你同我一起,我們浪跡天涯,可好?”
肖木奇推開他的腦袋,歎息道:“我是國師,你是皇子,我們真的不可以……”
“國師,別的不說,我只問你一句,”祁元晟打斷他的話,“你喜歡我嗎?”
“喜歡是喜歡,可那是……”父子之情啊。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句話便足夠了。”祁元晟高興地在他唇上親了兩下,“我們今天在這裡歇息半天,中午再出發。”
肖木奇看著他洋溢著喜悅的俊臉,心中五味陳雜。
他本是想冷祁元晟幾天,讓他好好想清楚,可結果似乎離他的預期漸行漸遠。
沒想到祁元晟居然還敢私奔!
等老皇帝發現他擄走了一國之師,不知道要如何大發雷霆。
祁元晟摟著肖木奇在床上躺了會兒,便出門去獵食,臨走不忘鎖上房門,以免肖木奇潛逃。
約莫一個時辰後,屋外傳來了陣陣飄香。
肖木奇從不知地祁元晟還會做菜,一個皇子,就算生活再怎麼潦倒,也不至於親自下廚吧?
正疑惑著,房門被打開了,祁元晟端著兩碟菜走了進來。
一碟綠油油的,估計是山裡的野菜,一碟紅彤彤的,形狀看上去像烤雞。
香氣鑽進肖木奇的鼻中,他的肚子沒忍住咕嚕了一聲。
祁元晟失笑,道:“這裡沒有主食,一葷一素,國師將就著吃吧。”
肖木奇點頭,默默地夾了一筷子野菜到自己碗裡。
吹了吹熱氣,還不等送入口中,一塊用手撕下來的烤雞肉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肖木奇差點就夾起來吃了,卻硬是忍住手指,抬頭,故作不解地道:“這是何意?”
祁元晟看他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心裡好笑,乾咳一聲道:“這裡不是安國塔,國師吃一點肉食也無妨,之後還要趕路,補充足夠的體力很重要的。”
肖木奇聽完他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內心的糾結得到安撫,這才夾起雞肉,吃了下去。
他一連吃了五六塊,雖然還是饞得厲害,卻是不敢再吃了。平時在安國塔吃慣了清淡的素食,雖說偶爾也會偷吃一兩塊紅燒肉,可到底是過猶不及,他的腸胃受不了太多的油膩。若是放縱自己吃下去,不一會兒就該拉肚子了,說不定腸胃炎也有可能。
肖木奇未免自己遭罪,只得忍痛拒絕了祁元晟遞過來的肉。
祁元晟見他真的不願再吃,只得把剩下的烤雞全部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肖木奇看得眼睛都快紅了。
下個世界,下個世界一定要換個人設!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飲料的那種!
吃飽喝足後,肖木奇躺在房間裡消了會兒食,就被祁元晟重新抱上了馬背。祁元晟不敢走官道,抄的都是林間小路,雖然隱蔽,可走起來比官道吃力幾十倍。
肖木奇從未騎過馬,昨天已經散架過一次的身體差點再散一次。
他的屁股不斷撞在馬鞍上,又酸又疼。
肖木奇忍不住微微抬臀,想要調整一下姿勢,卻正好經過一個小陡坡,身下的馬輕輕一躍,跨了過去,肖木奇卻是重重地朝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祁元晟的小腹上。
祁元晟悶哼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斷子絕孫了。
肖木奇又是尷尬,又是愧疚,要是祁元晟真的被他坐廢了,那後半輩子該如何是好。
然而下一秒,肖木奇就“……”了。
祁元晟非但沒有被坐壞,那個部位居然還不要命地抬起了頭來,頂在了他的後腰上。
與此同時,祁元晟低啞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國師……我,忍不住了……”
肖木奇身體僵住,他感覺到有一隻鹹豬手正在摸索他的腰帶,順著褲腰鑽了進去,炙熱的掌心貼在了他的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