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木奇以為顧陵還在防備著他,殊不知對方心底已經樂開了花。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只要能離軍部絕密更進一步,顧陵是什麼都願意做的。
肖木奇正要再說些什麼好讓顧陵對他放下一些戒備,卻見顧陵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多謝艦長提拔,屬下一定會好好努力的,絕不會讓艦長失望!”
這份喜悅,一半是離任務完成更進一步,一半是不用再回去受氣。
肖木奇有些懵逼,不知顧陵的高興從何而來。
饒是他身經百戰,也猜不到顧陵的小心思,在他的認知中,顧陵一直是一個沉著冷靜,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憋在心裡,不動聲色的有城府的人,哪裡會想到他年輕的時候還是有過少年心性的,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被抹去罷了。
不過既然顧陵能答應,一切就都好說。
肖木奇收回腹中的草稿,邊起身邊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顧陵連忙跟上。
肖木奇身為少將,雖說一個人住一層,但同層還是有好幾個空房間的,用來接待其他將領,如今顧陵能住進去,實屬殊榮。
房間的佈置都是按照軍官級別的水準來佈置的,縱使在飛船上不能太過豪華,但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那麼幾個。
顧陵從小到大沒住過這麼精緻的房間,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肖木奇只當他沉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裡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你去將宿舍裡的行囊拿來,給你一個小時的假,夠了嗎?”
顧陵用力點頭,點完才覺得不合規矩,忙道:“回艦長,夠的。”
“那就好。”肖木奇說完,便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顧陵又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回到了最底層,勤務兵的大宿舍。
他的隊友見他回來,大部分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顧陵,你被艦長叫去,才訓了這麼一會兒就放回來了呀?”
“你究竟犯了什麼錯,艦長居然親自來找你麻煩,有沒有拿到處分啊?哈哈哈——”
“我猜你該不會是把拖把上的水濺到艦長褲子上了吧,就和以前一樣,一樣的蠢。”
顧陵充耳不聞,走到自己的床鋪邊上,自顧自地收拾了起來。
這下他的隊友更來勁了——
“我說,你小子該不會是被趕出去了吧?”
“不對啊,巡邏艦還有半個月才能回到出發點,艦長該不會是想讓你收拾鋪蓋,直接把你扔在太空裡了吧?”
“顧陵,需不需要我們給你求情啊?只要你答應給我們洗一年的衣服,我們就聯名上書替你求情,你看行不行啊哈哈哈——”
顧陵原本整理衣服的動作忽然一頓。
是啊,那些士兵知道艦長把他叫走的第一反應都是受罰,可艦長偏偏給他升了職。顧陵自認平時的存在感低得不能再低,又有哪一點能獲得艦長的青睞?要說他上船後第一次正面和肖木奇接觸,那就是在今天早上,肖木奇對他是全然陌生的,怎麼就突然看中他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油然而生。
他的臥底身份被識破了!
肖木奇提拔他,是給他設下了一個陷阱!身為艦長,又是少將,每天接觸的檔不是機密就是絕密,怎麼會讓一個勤務兵來做秘書?這一定是個陰謀!
那邊的幾個大兵見顧陵半天都沒有反應,頓時不爽起來。
其中一個隨手拿了個東西,就朝顧陵扔了過去。
顧陵正在想事情,下意識抬手將襲擊物打了出去,只聽一聲悶哼,坐在他右邊的一個大兵痛苦地捂住了鼻子。
大兵的同伴連忙拉開他的手,就見兩條鼻血蜿蜒至下。
“顧陵!你別得寸進尺!”
大兵們頓時就炸了。
平時只有他們欺負顧陵的份,哪裡輪得到顧陵來反抗他們?頓時一擁而上。
*
肖木奇正在糾結這個世界營養劑是主流而飯菜反而不咋地的時候,系統出現了——
“滴!滴!任務發佈:目標將於五分鐘後被圍毆,宿主請注意!”
一天之內出現三次,顧陵過得是有多慘啊。
肖木奇忍痛喝下了味道怪異的營養劑,急匆匆地跑去了勤務兵的宿舍。
沿途的士兵見到他一一敬禮,肖木奇卻顧不上了,一路目不斜視,趕到了顧陵的宿舍,可隔著門板傳出的聲音告訴他,他已經來晚了。
肖木奇一把推開門,就見一群人扭打在一起,以各種姿勢倒在地上,滾作一團。
肖木奇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打群架,還是打得這麼低級的這種,完全就像是小學生在一起瞎折騰。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肖木奇厲聲喝道。
大兵們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肖木奇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趴在地上,愣了好半天,直到聞訊趕來的隊長大喝一聲:“還不快起來!”才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
讓肖木奇驚訝的是,顧陵居然沒有被按著打,幾個人站起來的時候,他發現顧陵的身下還壓著兩個墊底的。人家到底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的軍校,身手絕不會差,饒是如此,他的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掛了彩,顴骨青了一塊,嘴角也有些血跡,身上有多少傷暫時看不見。
不過與他相比,其他幾個大兵的模樣可就慘多了。
基本都是鼻青臉腫,估計除了顧陵的反擊,混戰中的誤傷也不少。
肖木奇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朝顧陵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顧陵低著頭,沒動。
他邊上的大兵猛地推了他一把,顧陵沒有防備,踉蹌著就要跪倒在肖木奇面前。
肖木奇連忙扶住他,瞪了那大兵一眼。
大兵趕緊低頭。
隊長對自己的屬下恨鐵不成鋼,可肖木奇就站在自己邊上,他也不敢隨便訓斥。
幸好肖木奇很快將顧陵帶走,隊長丟下一個“你們給我等著瞧”的眼神,匆匆跟了上去。
面對隊長的連連請罪,肖木奇表示“你的屬下你自己看著辦”,就在隊長絕望和不解的眼神中,拉著顧陵回到了房間。
一直到關上門,顧陵猛地把手抽回去,肖木奇才驚覺自己居然把顧陵帶回了臥室。
不過正好,他記得臥室裡應該有急救箱。
肖木奇順勢走到櫃子邊,將急救箱拿了出來,扭頭見顧陵還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不由地道:“坐吧,我給你上藥。”
顧陵仍舊是低著頭,沒有動。
肖木奇忍不住皺眉。
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打了一架之後又變得這麼變扭了?
“是你的隊友說閒話了嗎?”肖木奇猜測,畢竟之前也有過“潛規則”這個例子。
顧陵卻搖了搖頭,答非所問地道:“艦長,我覺得以我的能力,實在無法勝任秘書這個職位,您還是重新選其他人吧。”
肖木奇這下徹底懵逼,之前不是已經答應了麼,而且看起來還挺高興的,一轉眼就變卦是什麼毛病?
肖木奇問道:“你為什麼不想做我的秘書?”
顧陵回答:“能成為艦長的秘書是我的榮幸,可我覺得……”
“那你就繼續榮幸著,”肖木奇粗暴地打斷他,見顧陵還要說什麼,語氣強硬地補充,“這是命令,你想違抗軍令嗎?”
“……屬下不敢。”顧陵又低下了頭。
“那就好,”肖木奇滿意地點頭,“你的行李我會讓人去取的,現在過來,坐下。”
語氣一旦從談話轉變為命令,顧陵就不敢再反抗,順著肖木奇指的方向,在他面前坐下。
肖木奇從急救箱裡拿出了一瓶噴霧,照著顧陵的臉就來了一下。
確切地來說,是照著他的傷口噴了一下。
到底是星際時代,科技有了明顯的進步,那些輕微的傷口只要用某種藥物輕輕一噴,立刻就能痊癒消失,跟別說肖木奇手中的是將軍才能拿到的高級噴霧,一噴見效。
顧陵只覺得臉上一涼,有些刺痛的顴骨就不疼了。
嘴角也很快被噴了一下,血腥味消失了大半。
“脫。”肖木奇一抬下巴,對顧陵道。
顧陵的表情頓時詭異起來。
肖木奇也覺得自己的話好像太直接了點,乾咳一聲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
顧陵道:“身上的傷屬下會自己處理的。”
肖木奇反問:“背上的呢?”
顧陵立馬改口:“一點小傷,不用治療也不打緊的。”
肖木奇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想身邊站著個病秧子,算了,你就把上衣脫了。”
顧陵沒想到肖木奇的那個“脫”居然還有讓他脫褲子的意思,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動靜。
肖木奇等不及了,他還等著刷好指數呢,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油鹽不進的。
他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掀顧陵的衣服。
顧陵還在震驚中,受到了“攻擊”下意識反擊,抓住肖木奇的手腕一擰,便將人壓在了桌子上。
肖木奇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轉眼就被一記反殺,手上的噴霧掉了不說,臉也貼在冰涼的桌面上,手臂被死死地握住,抵在後背。
肖木奇差點脫口而出“好漢饒命”,硬是忍了下來。
他動了動手腕,剛要讓顧陵放開他,就覺得自己的後頸被什麼東西碰了碰,有些發涼。
顧陵的眼神有些茫然,他用鼻尖蹭了蹭肖木奇的後頸,不知道為什麼會聞到如此熟悉的氣息,一種……很好吃的氣味。
他在貧民窟的時候,不是沒見到過omega。可那些弱小的omega生存能力比不上alpha和beta,更容易因為他們與生俱來的體質而被欺負。顧陵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不少罪惡的畫面,一群alpha圍著一個omega,做著禽獸不如的事情,那時候他已經不算小了,自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也在偷看的時候聞到過類似的氣味。
和肖木奇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肖木奇只覺得後背的壓制越來越用力,顧陵幾乎整個人貼到了他的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顧陵!”肖木奇氣急敗壞地叫道。
這一聲把顧陵的神志喚了回來,他連忙放開肖木奇,下一秒,肚子上便被來了一下。
那一拳正好打在他的傷口上,顧陵痛得彎了腰。
肖木奇稍稍解氣,把地上的噴霧撿起來,塞到顧陵手中,沒好氣地道:“出去吧。”
顧陵捂著肚子,道了謝,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肖木奇搓了搓剛才被反剪的手腕,雖然不疼,但上面已經出現了一圈烏黑的指印。
好傢伙,力氣夠大的啊。
肖木奇甩了甩手,氣呼呼地出了門。
心情不好的時候,自然是需要紅燒肉來慰藉的。
肖木奇在飛船上轉了一圈,總算從倉庫裡找出了類似於鍋子的容器,又從劉洋那兒坑來了儲備的肉類和調料,開始了烹調大計。
劉洋也是個愛吃的,他同樣不喜歡營養劑,所以特地從家裡偷偷帶了些生肉出來,想著打打牙祭,只是他手藝差,做了兩次菜,就把自己難吃得再也不敢嘗試了。如今嬌生慣養的艦長大人居然也想作死,劉洋樂得在一邊幸災樂禍。
肖木奇在被系統選中之前,雖然不是什麼家務小能手,但做自己最喜歡的紅燒肉的技術,還是有的。
劉洋蹲在邊上,看著肖木奇生火,加油,放肉,眼神逐漸從看好戲變成了震驚。
等陣陣飄香從鍋子裡散發出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可以用一幅畫來形容了。
在這個廚藝均不咋地是星際時代,肖木奇放在其他世界不堪一擊的手藝居然也能排上大廚之流。但肖木奇自己不知道啊,他最後悶了一會兒,將肉燉得更酥更入味,便揭開鍋蓋,準備嘗嘗味道。
然而還沒等他把肉放進嘴裡,就被劉洋亮晶晶的小眼神看得吃不下去了。
“你……也想吃?”肖木奇把插著肉的叉子晃了晃。
劉洋的視線隨著叉子上的紅燒肉晃了又晃,腦袋不住地點著,活像一條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小狗。
肖木奇嘴角抽搐,把叉子遞了過去,“我不敢保證好不好吃啊……”
話音未落,叉子上的肉已經消失不見。
劉洋眯著眼睛,顧不上燙,一臉享受地咀嚼著。
肖木奇:“……”
真這麼好吃?
他插了一塊送進嘴裡,味道和以往的手藝差不多,但肉質的確好了不少。他從劉洋那裡拿來的不知道是什麼肉,估計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獸類吧,口感的確比豬肉好上不少,也更加酥嫩。
肖木奇慢悠悠地享受完一塊,正要吃第二塊,猛然發覺鍋裡的肉居然少了一半!
對面的劉洋吃得嘴角都是醬汁,正餓狼撲食般地準備再進攻。
肖木奇眼明手快地將鍋子抱進了懷裡。
一鍋肉一共才那麼點,他都還沒吃過癮呢,抱著鍋子就跑。
劉洋仗著這一層不會有別人出入,不要臉地追在後面,死皮賴臉地問他要肉吃。
跑過一條走廊,中間的一扇門忽然被打開了。
肖木奇躲閃不及,一頭撞進了那人懷裡。
劉洋倒是刹住了車,卻也傻眼地瞪著突然冒出來的人。
顧陵將肖木奇扶起,不解地看著瘋癲的二人。
肖木奇卻沒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鍋裡的紅燒肉上。
紅燒肉,小可愛,幸好湯汁不多,鍋子也算牢固,否則要是撒了,還不心疼死爸爸了。
肖木奇一臉慈愛地摸著鍋子,劉洋在他身後捂臉。
顧陵面不改色,冷靜地敬了一禮,“艦長,副艦長。”
劉洋乾咳一聲,把肖木奇拽回身邊,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一派威嚴。
肖木奇忽然道:“顧陵,你吃紅燒肉嗎?”
顧陵:“?”
劉洋:“……”
若不是當著屬下的面,劉洋幾乎要咆哮,這麼美味的紅燒肉,居然給其他人吃也不肯再他這個好兄弟多吃幾塊,還有沒有人性了!
肖木奇完全沒有感受到劉洋的憤怒,用手肘捅了捅他,“你去拿個碗來。”
劉洋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沒有碗。”
“那好吧,”肖木奇斜了他一眼,“那顧陵,這鍋肉就都送給你了。”
“有有有碗!”劉洋一把攔住他,“我這就去拿還不行麼。”說完扭頭就跑了。
顧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莫名地看著肖木奇。
卻見肖木奇偷偷一笑,湊到他面前,將鍋蓋掀開了。
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頓時冒了出來,唾液腺不受控制地開始分泌出口水。
肖木奇拿起叉子,叉起一塊肉,遞到顧陵嘴邊,“快吃。”
顧陵嘴唇上一熱,下意識想要拒絕,可肖木奇真誠的眼神和紅燒肉的香氣讓他不知怎的,居然真的張開了嘴,接受了肖木奇的投喂。
肖木奇見他肯吃,高興得笑彎了眼,又叉起一塊,隨手塞進了自己嘴裡。
顧陵:“!!!”
肖木奇毫無所察,叉起第三塊,送了過去。
顧陵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
半鍋紅燒肉本來就不多,肖木奇做的是一個人的分量,很快就被分食完畢。
顧陵盯著肖木奇沾了醬汁的唇角,有一種想要替他舔乾淨的衝動。
他不知道肖木奇為什麼忽然對他這麼好,就算是想要引他露出馬腳,也不至於做到這一步吧?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等劉洋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碗跑回來拯救紅燒肉的時候,走廊上哪裡還有肖木奇和顧陵的身影,劉洋忍不住流下了悲痛的淚水。
可能因為一起吃紅燒肉增進了感情,至少肖木奇是這麼認為的,顧陵面對他的時候不再那麼僵硬,總算回歸了一個下屬面對長官的正常態度,只是仍然疏遠。
肖木奇倒是不急,所謂日久生情,顧陵總有一天會接受他的友♂情的。
次日,顧陵秘書正式上崗。
他站在肖木奇的辦公桌對面,等候肖木奇的吩咐。
肖木奇卻是十分詫異地看著他,他是巡邏艦的艦長,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什麼軍政要務要處理,更別說如今國泰民安,他基本上就是一條鹹魚。
可看著顧陵認真的面孔,他也不好意思太打擊人家的積極性,思索半晌,道:“那什麼,你就負責給我的辦公室和臥室打掃一下衛生,或者給我跑跑腿,倒個茶什麼的。”
顧陵:“……”
搞了半天,是把他從低級的勤務兵升級成了高級的勤務兵啊。
顧陵失望的同時,也有些慶倖,這樣至少不會這麼快被人抓到把柄。
說幹就幹,打掃衛生是顧陵的強項,好歹幹了這麼幾個月,僅一個上午,顧陵就把肖木奇的辦公室打掃得一塵不染,隨後轉移陣地,去了他的臥室。
肖木奇看著能倒映出人影的桌面,不由驚歎。
這麼出色的人才,怎麼會被排擠得這麼厲害呢?難道是因為幹得成績太好所以被人嫉妒了?
卻說顧陵來到了肖木奇的臥室。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來,卻是第一次好好打量。
肖木奇的房間佈置和他的差不多,只是多了幾樣私人的擺設,整體走得還是清爽風。顧陵本以為像肖木奇這種含著金湯匙出聲的公子哥會像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一樣沉迷物欲,現在看來,是他有偏見了。
沒由來的,顧陵對肖木奇的好感度上升了一些。
他拿著水桶和抹布,從床邊上開始擦起,先是床柱,再是床身,隨後便是床頭櫃。
洗抹布的時候,顧陵肩膀不小心撞到了床頭櫃,櫃子晃了晃,上面的相框頓時倒了下來,與此同時,抽屜裡傳來了輕微的“咕嚕嚕”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滾動。
顧陵連忙將相框扶起,見它毫髮無損,不由得好奇起抽屜裡的東西來。
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顧陵還是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第一個和第二個放的都是書,直到打開第三個,顧陵的臉蹭的紅了起來。
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神♂秘的圓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