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過海後去了三魁那裡。一是上次怒斥莊亦鵬後又指派了個人進廠擔任副廠長;二是三丫年底要結婚,幫著叮囑三魁挑了些海貨帶回去,辦酒席的時候要用。
三魁知道她要買海貨,笑著說道:“姐,這事不用你說我早就跟人定了,到時候我一起捎回去。”
田韶嗯了一聲問道:“工廠最近怎麽樣?”
三魁遲疑了下說道:“姐,你指派的那個人,進廠後工作進展得並不順利。不過我聽陳會計說,招待費已經降下來一半。”
田韶說道:“這人是我從人才市場招聘來的,剛畢業的。才能有,但一直在象牙塔內肯定鬥不過莊亦鵬。”
這年輕人理論知識很豐富,但實踐為零。對莊亦鵬構不成威脅,但也是給他敲敲邊鼓。這次進的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下次就不會了。而且對方對港城的情況很熟悉,若是莊亦鵬用得好此人也能成為他的助力。
“那我要不要幫幫他?”
田韶笑著說道:“不需要,讓他靠自己的本事在工廠站穩腳跟,若不行他會主動離開的。”
三魁猶豫了下道:“港城的大學生這麽不值錢嗎?”
內地大學生都會分配工作,港城的大學生竟然還要自己找工作,太可憐了。
田韶搖搖頭說道:“不是大學生,是職業學校畢業的,不過跟內地的人比起來也確實是高學歷。”
內地現在很多都是文盲,就是牡丹服裝廠的員工百分之九十都是文盲。不過管理層的人都認字,都是後來有需要自己去學的。
想到這裡田韶問道:“三魁,你說若是在工廠開一個掃盲班,你覺得會有人來去上課嗎?”
這個掃盲班就純粹是掃盲讓他們認字,沒有證書的。主要是招聘的這些女工裡有近一半都是年輕姑娘,若是認字說不定能更進一步。
三魁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他提了一件事:“姐,田桃很勤奮,在廠裡認了個姐姐。那姑娘是省城的,初中畢業,田桃跟著她認了不少字現在都能看報紙了。”
“草根呢?”
三魁聽到這話,神色有些複雜了。
“怎麽,還在圍著王盼盼打轉啊?”
三魁點點頭道:“我都勸了他兩回都不聽,後來他還覺得我辜負了王盼盼。腦子不清楚我也懶得跟他說話了。”
也不想想,那王盼盼都看不起鄉下人怎麽可能會選他。吊著他,不過是為了彰顯自己受歡迎。
田韶說道:“若是他為王盼盼鬧出什麽事來,也不用留情面直接開除。田桃這般上進,你可以適當照佛下。”
她就喜歡努力上進有野心的姑娘,田桃這般努力她也願意給機會。只希望她能堅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廢。
“好。”
三魁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徐琨的事。當初他剛來四九城連收破爛都不會,還總傻傻地被欺負,是徐琨幫他出頭並且教了他許多事。感念當初的恩情,所以也就冒險幫了他一把。
田韶說道:“沒留下把柄吧?”
“沒有,我就寫了一個地址跟名字,那紙我後來要回來燒掉了。另外我還給了他三百塊錢,也算是報答他之前對我的照應。”
田韶沒責怪他,只是說道:“你這手也太松了看來我還得跟弟妹說說,不許你身上留太多錢。嗯,最多就五十。”
三魁:……
沒見過這麽坑弟弟的。
在三魁這兒停留了一個多小時,田韶去趕火車了。以前在外面什麽感覺,但自結婚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戀家了。
回到家田韶就將一千美刀的定金給三丫,將趙曉柔拉到訂單的事說了:“一百塊手帕量並不多,但若是送去的繡品能讓對方滿意,對方說不準定還會追訂的。”
三丫看著這一打美刀心撲通撲通地直跳,等冷靜下來後她又擔心起來:“姐,三個月內繡一百塊錢手帕,並且還要不同的圖案。大姐,我不吃不睡也繡不出來。”
田韶笑著道:“你一個人肯定繡不完的,但可以找楊師傅跟你認識的繡娘一起做啊!一塊手帕給他們二十五塊錢,她們肯定很樂意。”
三丫疑惑地說道:“姐,我聽說美刀現在是1:2的兌換比例。二十五美刀一塊手帕,去掉抽成那應該是四十塊錢啊!”
田韶覺得,她真不是做生意的料:“運費、通訊費這些不要算在裡面嗎?不賺他們的錢,但至少也不能虧本啊!”
想著她的性子,田韶叮囑道:“若是他們問起,你就說這個價格是我定的,至於買家給了多少錢不要說。若是她們不願做就算了,賺錢的事不愁找不著人。”
“這、這要被發現會不會覺得咱們剝削她們啊?”
田韶笑著道:“現在都鼓勵賺外匯,你這雖然錢少但也是創收了。”
頓了下,她又說道:“你這是靠手藝吃飯,又不是像徐琨那樣倒賣物資。就算有人舉報,只會得到上頭誇獎不會抓的,所以你就放心大膽地乾。”
聽到這話三丫才放心,看著那一疊錢她說道:“姐,利潤咱們對半分,沒有你幫著牽線也拿不到這個訂單。”
田韶擺擺手道:“我不要。你這結婚不是手頭緊,這筆錢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了。三丫,好好乾,靠著這手藝你也能發家致富。”
大富大貴沒有,但有這門手藝以後生活優渥是沒問題。六個妹妹,三丫有了歸宿六丫不用操心,五丫有主意也對未來有規劃,如今只剩下四丫了。只希望這丫頭能兌現當日的承諾,不是三分鍾熱度。至於二丫,有父母盯著也差不了。
想著買主隻給三個月的時間,三丫與田韶談完事後就馬不停蹄地去找楊師傅,與她訂單與期限的事情。
楊師傅問道:“多少錢一塊?”
“二十五一塊手帕。”
“美刀嗎?”
三丫不自然地說道:“不是,這是折算為軟妹幣了,若是美刀只有十二塊。”
楊師傅見狀就知道買家肯定不是出這個價了,她說道:“三丫,你是我的徒弟,而且繡這個東西很費神賺的就是辛苦錢。三丫,你跟我說實話,對方到底出給多少錢。”
三丫搖頭說道:“對方就是給的這個價,若是不不做我也不勉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