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也就是他的堂哥說道:“族裡有幾個會讀書的好苗子,只是家裡窮上不起學,都是叔資助的。另外,祠堂去年倒塌了,也是叔出錢重新蓋過。叔還跟我說,以後族裡有會念書的,他只要有錢會一直供到這些孩子念完高中。”
胡老爺子資助的幾個貧困生,都是胡家宗族的孩子。當然,是村長找上門說的,老爺子事不管這些事的。
胡保國知道去年祠堂重新蓋過,當時還擔心族裡找他們捐錢,再沒想到錢都是自家老爺子出的。
村長又說道:“保國,你不要去找譚主任夫妻,他們都是好人。叔住在他們家這麽多年,從沒收過叔一分錢。”
就是怕胡保國敗壞田韶的名聲,說跟他一起生活是為貪他的錢財,所以胡老爺子不僅跟身邊的人解釋了這件事,還跟幾個侄子跟老家的所有親戚都說了。
胡保國沒反駁這話。他之前又這懷疑,所以還匿名寫了三封舉報信,只是那舉報信都石沉大海。然後他又花心思打聽,才知道老爺子去四九城前人家就買了大房子。
村長警告他,說道:“保國,你可以帶了孩子去看叔,時間久了看孩子面上也不可能真都將錢捐了。只是你不能亂來,不然的話只會適得其反。”
譚主任夫妻是感念恩情的人,有他們在,叔以後沒錢了也不怕的。反倒是胡保國,叔要跟了他,將錢跟房子都哄到手說不準就不管叔了。
胡保國耷拉著腦袋回家了。不過也是個人才,琢磨了幾天后想出一個很無恥的方法,那就是將小兒子扔在田韶家門口跑了。
田韶知道後很無語:“他將孩子當什麽,一個物件嗎?”
李春想法不一樣,她說道:“是覺得總編你心善,就算老爺子不願留,你也不會不管孩子。”
田韶是願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那些孩子,但不是做聖母:“將孩子領到老爺子那兒去,看他怎麽說?”
胡老爺子沒留下這孩子了,一是又沒見過幾面,雖事親孫子但也沒有感情;二也最重要的,他不可能如了那畜生的願,不然以後會頻頻上門了。
考慮了下,胡老爺子過來與田韶說道:“我要回老家一趟,用下你的車。”
田韶怕他氣出個好歹,說道:“讓大壯或者單德義他們送孩子回去就行,你這麽大年歲來回奔波身體也吃不消。”
胡老爺子表示自己身體倍兒棒,再活二十年也不是問題。田韶拗不過他只能答應,不過叮囑他別發脾氣。
胡老爺子笑著道:“我早就當他死了,又怎麽可能氣著我呢!”
當年下放的時候,他是身心受創差點就沒熬過。現在嘛,那畜生是氣不著他的。相反,讓他看著自己大把大把撒錢,那畜生肯定會夜夜氣得夜夜睡不著覺。
田韶見他想得開,就沒再說了。
胡老爺子回老家,找著當村長的侄子,與他說了胡保國乾的事。他指了下孩子說道:“我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無非是想讓我幫他養孩子。你告訴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去。老子寧願將水都扔糞坑裡,也絕不會給他一個子。”
見孩子仰著頭看他,胡老爺子說道:“你不用這麽看著我,當年你爹為保全自己舉報了我,讓我差點死在***的手裡。不僅如此,他還登報跟我斷絕父子關系。那報紙我到現在還保存著,等你長大了,我可以拿了給你看。”
他當年手抄了一份給村裡老一輩的人看,那份手抄的一直放在村長這兒。
孩子有些茫然。
村長卻是勸說他,說道:“叔,譚主任跟田主任是熱心人會照顧你晚年。但等你百年後,他們也不可能給你上香掃墓。叔,也不能百年後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啊!”
胡老爺子很想得開:“掃什麽墓,等我死了就燒掉,骨灰隨便找個山頭灑了給樹木當肥料。”
村長張大嘴巴,半響都沒說話,等回過神來也沒有再勸了。都講究入土為安,叔都要將自己燒成灰,那還有什麽說的。
胡老爺子許久沒回老家了,難得回來就留下住幾天。為了不讓胡保國跑來膈應自己,孩子就先放在村長家裡。
到家的第二天下起了大雨,看著坑坑窪窪一踩就滿是汙泥的地面,他當即決定出錢給村裡修路。
因為之前田韶也捐款修過路,胡老爺子也有經驗了,他表示只出材料費跟大師傅的錢,村裡出人工。
這會農村最不缺的就是勞動力了,村長聽到這話歡喜不已:“叔,等路修好了你一定要回來看看。”
胡老爺子擺擺手道:“到時候再說吧!”
在老家呆了三天就有人上門求醫,胡老爺子現在日子過得舒心,看對方跪在地上哀求也生了惻隱之心幫著治了。
開了藥方,將病人送走以後他就跟高有糧說道:“趕緊去收拾東西,咱們走。”
“這麽急做什麽?”
胡老爺子說道:“再不走,明日不知道多少人上門來?”
當年的事給他落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偶爾出手救治可以,讓他一天到晚給人治傷卻不願意了。受苦受難這麽多年,他現在隻想安度晚年。
也在老爺子回去後的第二天,村長親自將孩子給胡保國送回去了。
在家裡沒見著人,村長就去胡保國單位上了:“你要再這麽犯渾,我稟明伯公直接將你從族譜上除名。等叔百年以後,家裡的兩座房子跟地也都沒你的份。”
當初胡老爺子兄弟分家,他得了老宅。後來洗清冤屈回去,他拿到補的工資又建了一座宅子。至於地,不是良田而是菜地,也是當初分家得的。胡保國看不上那菜地,但卻稀罕老爺子新建的房子。
丟下這句話,村長就回去了。
胡保國不敢再作妖,不過等知道老爺子又捐了一大筆錢給村裡修路後,氣得大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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