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田韶笑著問道:“是不是今天娘表現特別好將你驚住了?”
三丫感歎道:“姐,你怎麽這麽厲害,一下就猜著了。”
田韶莞爾,說道:“娘以前在村裡罵得人還不了嘴,後來去賣菜嘴皮子肯定越發溜了,現在幫你賣衣服還不是小菜一碟。”
也是知曉李桂花的本事才提出讓她去賣衣服。發揮所長又幫三丫賺了錢,會讓她很有成就感的。田韶是不想李桂花管東管西,但也希望她每天開開心心的。
三丫笑著將李桂花今日的表現說了,說完後她道:“姐,現在國企的效益並不好,紡織廠經常翹班。我覺得可以讓二姐開個服裝店,娘幫著一起賣。”
她也是聽田韶說國企以後會倒閉,那二丫就會失業。與其等將來再尋工作,還不如現在找好路子。
田韶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小縣城消費水平沒那麽高,定位只能是中低檔,賺頭肯定沒你那麽多。不過肯定比在工廠要強,一個月賺個三五百應該不成問題,你等會可以跟娘說下這事。”
“好。”
隨後三丫又提了彭小翠的事:“大姐,嫂子是個實誠人,我家的死角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等妙妙上少年宮我準備自己帶,到時候再留她在我那兒有些浪費。我本來是想讓她跟娘學賣衣服,但她說自己做不來。照顧孩子她倒是樂意。”
田韶笑著說道:“這不是什麽大事,晚些我跟方大姐提下,她應該不會拒絕。只是嫂子在你那邊帶孩子,也脫不開身啊!”
三丫早就想好了:“姐,我昨晚跟正清說了周日搬到這兒來,就跟爹娘住一個院裡。等爹娘走後,我再搬回去。”
一年到頭也就暑假能見著父母,就想多跟他們相處些時日。而且住在這兒不僅可以多陪陪父母,還能時常跟田韶聊聊天。她是特別喜歡跟田韶聊天的,因為從中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正清怕是不樂意吧?”
三丫沒有否認,說道:“他是不樂意,我就說那他一個人在家住好了。大姐,你是不知道,他聽到我說等娘走了要請個人看店,竟說叫他表妹來幫我。”
其實若是好的,叫過來幫著賣衣服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武正清的那些親戚給她的印象很差。在西北結婚時有大姐跟父母在,她還沒感覺,但上次帶孩子回去就感覺很不好,那些人話裡話外都認為她一個農村姑娘嫁給武正清是高攀。就這樣的親戚,她都不樂意往來。
“你拒絕正清不高興了?”
三丫也沒騙田韶,說道:“是有點不高興。只是我要讓他高興了,真讓對方來,到時候哭的就是我了。”
來的人好不好暫且不說,開了這個頭以後沒完沒了了。
武家那邊的情況跟她們家可不一樣。田家的親戚每家都有人在服裝廠做工,就算想出去做工首選也是羊城,所以堂嫂來她這兒也不顯眼。但武家大部分親戚都還在鄉下,弄出來一個,其他人肯定會求上門來。拒絕吧不能厚此薄彼,不然親戚生份了;同意吧兩家那麽多親戚,她又沒大姐那樣的本事,哪弄得過來。
田韶搖搖頭,說道:“你擋不住的,那邊的親戚遲早會來投奔正清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現在日子苦,許多想找出路的都會出來投靠親戚。武正清在派出所工作,三丫賺了那麽多錢,是最好的投靠對象了。其實幫襯下也行,但這個度不好把握。
三丫神色一僵。
田韶看她這神色,寬慰道:“沒什麽好擔心的。親戚來投靠,讓正清去安置就好,出錢出力都不要攔著。不過有一點你要堅持,那就是不準他們住到家裡來。”
只要不住家裡,就不會有直接的衝突。反之,觀念與生活習慣的不同,到時候肯定會水深火熱。那真是出錢出力還不得好了。
三丫糾結了下道:“若是正清不經我的同意將人帶到家裡來呢?”
田韶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若對方是老實本分踏實肯乾的,你就幫他們找份活,這樣對方會主動搬出去。若是偷奸耍滑品行不端的,你也別慣著,帶了妙妙搬到我這邊來。武正清不將他們送走,你就不回去。”
三丫安心了,有大姐做後盾,她什麽都不怕。
隨後,三丫又說了田建樂離婚的事:“今日娘跟我說,他們之所以晚幾天才過來,就是因為田建樂的事。”
田韶覺得莫名其妙:“田建樂離不離婚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雖然之前有她跟田建樂的風言風語,但自她帶了譚越回了村裡,這些風言風語就消失不見了。而她考上大學,也就過年回去才會碰到田建樂。田建樂離婚,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跟她扯上關系。
三丫有些無奈地說道:“娘無意之中看到張蕙蘭跟個男人摟摟抱抱,告訴爹。爹顧念著建樂哥曾經幫過咱們,就將這事告訴了他。這若是他衝動之下將張蕙蘭弄死,爹會內疚一輩子。”
田韶搖搖頭說道:“田建樂沒那麽蠢。他賺了那麽多的錢,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哪會為了張蕙蘭將自己搭進去。再者就算他真的將自己搭進去,這事也跟爹沒關系。田建樂是成年人,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任。”
“爹那人你還不知道,心腸軟。”
“是,心腸軟,跟你一樣。”
三丫聽了直笑,然後有些不解地說道:“姐,你說張蕙蘭到底是怎麽想的啊?建樂哥長得好性子也好又有本事,她嫁給建樂哥這些年沒下過地也沒上過班,整日的吃香的喝辣的怎麽還乾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呢?”
田韶擺擺手說道:“別提她,晦氣。”
人生能夠推倒重來,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結果呢,她又這樣的機會,不想著考大學做生意成為富婆,就想著嫁人撿現成的。錢有了又要愛要陪伴,世上哪那麽好的事。落到這個地步,只是白瞎了重來的機會。
三丫還是頭次看她這般厭惡一個人,當下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