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就剩兩人時,田韶將裝著髮夾的盒子送給了趙曉柔。因為看不清楚裡面什麽東西,所以趙曉柔並沒有接。她還是那句話,東西不給田韶她也會送別人。
田韶笑著說道:“趙會計,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小飾品,只花了幾毛錢。”
那些碎布跟綢緞並不要錢,其他的東西統共花了四毛錢。不過也多虧了三丫的手巧,不然就她這手殘做不出這麽多的樣式來。而且按照她的手速,估計得兩個周末才能做完。
趙曉柔聽到這話才接了,不過她沒抱期望,為了田韶的面子就沒打開:“田玲玲,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不然東西我不會再給你。”
田韶知道她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笑著說道:“趙會計,我這些天一直在想回什麽禮?吃的用的你都不缺,就想送些你缺的東西。我這禮物,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送人東西並不是貴重就好,重要的是合乎對方的心意。
趙曉柔倒是有些意外,問道:“你這般肯定我會喜歡?”
田韶很自信地說道:“我很肯定你會喜歡。”
打開盒子看到裡面放著的六對顏色款式都不一樣的髮夾,趙曉柔不相信地問道:“你剛說,這東西是你做的?”
田韶笑眯眯地說道:“我畫的圖樣,我妹按照圖樣做的,怎麽樣,喜歡吧?”
其實相對後世做工精巧的首飾,這些布髮夾都很粗糙了,但架不住現在市面上沒人賣這種東西。不管處在什麽時代,女人都喜歡追求獨一份的。
趙曉柔驚訝不已道:“你還還畫圖?”
“會一點。”
就在這個外頭響起了腳步聲,趙曉柔將盒子蓋上後道:“東西我很喜歡,謝謝你。”
她早看出來田韶是個自強自立不愛佔便宜的,所以知道她肯定會回禮。只是沒想到的是回禮竟這般特殊,不過這禮物正送到她心坎上了。
剩下的六對田韶送給了李愛華,沒再用盒子而是用個布袋子,兩人這般熟了就不用弄得那般正式了:“我記得你有好幾件格子裙跟藍色裙子,跟這些髮夾正好相配。”
李愛華看了就喜歡得不行,當即就拿了一個用藍綢做的髮夾別再耳朵邊:“好看嗎?”
田韶點頭道:“好看,不過你暫時別戴,也別說是我做的。若是有人問起,你就是說花錢買的。”
“為何?”
田韶坦然道:“碎布跟碎綢緞都是製衣廠弄來的,沒花錢。盯著我的人不少,萬一被人知道舉報我佔公家便宜就不好了。”
她還要考大學,背景要絕對乾淨不能落下任何汙點。
李愛華想想也是,點頭應下後與就與她叫苦:“管理課程的書我都拿到手,許多都看不懂。大丫,你說我爸這不是存心折騰我嗎?”
田韶笑著道:“我請了個知青,每天早晚教我幾個妹妹。她們沒上過學沒有基礎,剛開始學的時候叫苦連天,不過堅持了一段時間現在也適應了。”
萬事開頭難,只要克服了最初的不適就好了。
“你這也太狠了?”
田韶直言不諱地說道:“若不讀書識字,過幾年嫁人生子一輩子都看得到頭了。可認了字,以後萬一有機會說不準能尋到辦法弄進城裡來,也不用天天下地乾活那麽辛苦了。”
李愛華給她潑冷水:“大丫,城裡的工作不好找,而且你妹妹也沒像你這般厲害。”
很多人都覺得田韶是運氣好才進的紡織廠。可她了解田韶,很清楚就算沒進紡織廠田韶也不可能一輩子窩在農村。以她的本事遲早能走出農門,只是紡織廠正好給了她機會。
田韶笑了下,說道:“提前做了準備,機會來了我們才能把握。若是準備都沒有,機會來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了。”
她對幾個妹妹有了打算,二丫接她的班,三丫看她的天賦再選擇是做裁縫還是服裝設計師,四丫跟五丫還小先讀書以後看擅長或者喜歡什麽再決定職業。
李愛華笑著說道:“我記得你大妹好像力氣很大?”
說起這個,田韶不由笑了起來:“是,一把子力氣,家裡挑水劈柴的活都她乾,農忙時能跟我娘一樣拿十個工分。我這四個妹妹都很聽話,所以也想為她們謀個好出路。”
兩人認識這麽久田韶偶爾會提到幾個妹妹,不過在外頭從不說二丫她們的缺點都隻誇,所以李愛華對她的幾個妹妹印象極好。
李愛華很是羨慕地說道:“可惜我隻一個不省心的弟弟,還是乖巧的妹妹惹人心疼。”
第二天趙曉柔穿著一身水紅色連衣裙,扎著一個公主髮型,頭上戴著水紅色蝴蝶結。工廠內大家的衣裳都是藍、綠、灰、黑四種顏色,就她每天各種鮮亮顏色的衣服換著穿,愈發顯得亮眼。
田韶見了就誇讚道:“好看。”
趙曉柔看著她額頭厚厚的劉海以及兩條長長的辮子,嫌棄道:“你打扮起來肯定比我更漂亮。”
她從第一次見田韶就覺得太土了,以前以為是鄉下村姑不會打扮,不過經過昨天她已經改變想法了。能做出那麽多漂亮的髮夾又豈是不會打扮的。這姑娘如此低調,應該是不想引人注意。
田韶笑著說道:“等以後我手頭寬裕了再說。”
有錢她也不會像趙曉柔那樣打扮的。漂亮的姑娘容易招人眼,趙曉柔有強大的背景沒人敢招惹,換她就不一樣了。桃花多了不僅煩人,還會有麻煩事。
趙曉柔想著她連請客吃飯都拿不出錢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等孟楊出去的空檔,她扔了一個白色的布包給田韶。
“我昨天說了,髮夾是給你的回禮,不要錢。”
趙曉柔說道:“不是錢,是廠裡發的工業票。反正我也用不上,你可以拿去換些東西。”
田韶沒再推辭,很是感歎地說道:“我覺得自己運氣真好,報名時就遇見了愛華姐,進了財務科又遇見小柔姐你。”
兩個人性子不一樣,但都是熱心腸的。只是李愛華非常熱情,趙曉柔外冷內熱。
趙曉柔下巴微微揚起,顯然很愉悅:“田玲玲,你若再做了新樣式的髮夾或者頭飾都給我,我會給你報酬的。”
田韶正想賺外快了,哪能不同意:“我這手頭的材料太少做不出什麽精美的發飾。若是你能找到我要的材料,我可以給你做更多漂亮的髮夾跟其他頭飾。”
趙曉柔將這話記在心裡。
(本章完)